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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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僧人不由得在心中暗笑。 果然啊果然,現在的年輕人,一聽聞要取心頭血,便害怕、便退縮了。要取這心頭血何等容易,即便是請這世上醫術最高明的醫師前來,也不能保證在取血之后,取血之人還安然無恙。 也就是說,情蠱并非是難解之物,只是要解這情蠱,免不了的便是以一命換一命。 以他之命,換他口中那位愛妻之命。 凝望著步瞻面上的猶豫與松動,老僧人只是搖搖頭,心中多了幾分嘆惋。方才自己靜坐高臺之上、看見步瞻這一路爬上來時,老者也曾為步瞻的堅毅與情深所打動。他也曾想過,眼前的這位年輕人或許是個與旁人不一樣的。他或許真能解了這世間最難解的情蠱。 未曾想,卻未曾想。 老者悠悠一嘆。 他落下目光,恰有一道金光同樣降落在男子那一雙昳麗動人的烏眸上,見狀,僧人不免好奇詢問道: 施主,您在想什么? 天色徹底大白。 步瞻仰起頭。 他面頰發白,鬢角邊發須微微垂著,眼底隱約有情緒涌動。 敢問住持,除去所愛之人心頭之血,這情蠱可否還有他解? 對方搖搖頭,盯著他的眼睛,反問:施主害怕了。 步瞻也搖頭。 片刻,他低垂下眼簾,又輕輕點頭。 我怕。 他頓了頓,輕聲道: 我怕她所愛之人并非是我。 尾聲 姜泠醒來時, 這場雪剛好停了下來。 帳外雨雪漸停,風聲卻未曾歇。外間天色雖然放晴,可周圍冷氣并沒有因這道日光而消散。她醒來時, 帳子里面空落落的, 帳外也沒有什么人的身影,這里里外外, 安靜得都有幾分瘆人。 她朝外, 喚綠蕪。 方一出聲,驚覺自己聲音的沙啞。 姜泠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只記得自己發了很嚴重的高燒。彼時她跑到步瞻軍帳外, 想要詢問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刹坏人骄壳宄?,她的身體已然受不了這般折騰, 兩眼一黑直直地朝著前面倒了下來。 她怎么了? 她的身體怎么了? 她爬起來, 剛穿好衣裳準備掀簾出帳,恰恰撞上迎面而來的綠蕪。這小丫頭手里正端著東西,二人就這般毫無征兆地撞了個滿懷。 娘娘娘 綠蕪嚇壞了。 她手里還端著湯羹, 幸好反應快,這才沒讓那熱氣騰騰的湯藥撒在自家娘娘身上。藥碗咣當一聲摔在地上, 碎成兩瓣。 有霧白色的熱氣滋啦一聲, 從地面升騰而上。 姜泠往后退了半步。 對方嚇得面色慘白, 反應過來后, 又趕忙上前詢問:娘娘, 沒燙到您吧。奴婢該死!奴婢罪該萬死, 奴婢 卻不料, 娘娘并沒有責罰之意, 回過神后反而又走上前,將小宮女的雙手翻著看了看。見綠蕪也沒有受傷后, 姜泠強撐著本就發軟的身子,重新坐回到床榻邊。 她整個身體綿軟得不成樣子。 瞧著姜泠無礙,綠蕪誠惶誠恐,忙不迭低下頭去處理地上那一灘藥漬。姜泠的目光也順著對方的動作凝望過去,忽然,敏銳地蹙起眉頭。 等等。 她喚住綠蕪。 后者肩頭聳了聳,略微有些僵硬地轉過上半身:娘娘娘? 姜泠扶著桌角走下床榻,蹲下身,從那一灘水漬中用指甲挑起一物,問: 這是什么? 那不是尋常的藥渣。 與其說這是中藥的渣滓,倒不若說這像是某種叫不上來名的、花朵的葉片。她挑近了看,甚至能看見其上毛茸茸的葉絮。 這不是她平日里該喝的藥。 步瞻又往她的藥里面放了什么? 她拈著那一片葉絮,眼中閃過一道精細光。 迎上那道目光,綠蕪支支吾吾,不敢透露任何只言片語。姜泠也知曉她是受步瞻所迫,并不打算為難綠蕪。就在她方準備走出軍帳時,忽然有人掀開那一層厚厚的簾帳,緊接著撲面而來一陣熟悉的旃檀香。 步瞻身后跟著談釗,緩步走了進來。 一看見皇帝,綠蕪立馬噤聲。她極識眼色地將地上碎碗收拾好,繼而跟著左右侍人一同走了出去。 姜泠微微抬眼。 男人步履極緩,不知為何,他今日頭上竟還戴了片抹額。雪白的抹額,其上用金線繡著精致的龍紋祥云,將他的額頭遮擋得嚴嚴實實。 他今日未束發。 滿頭的青絲,就這般柔順地披垂下來,他的額發更是恣肆,冷風一吹,發須便隨意拂動著,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魏晉風度。 不知為何,姜泠明明本欲探究,可一見到步瞻這般,心底里竟有一種頗為奇妙的感覺面前此人實在是太過虛弱、太過憔悴了,即便他強打著精神,姜泠依舊能窺看到對方眼瞼下的那一點烏青之色。便是那一點烏青,竟牽動著她心尖出一揪,從心底里平白生出幾分柔軟的情緒。 她按了按自己的虎口,掐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