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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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一個跌了一跤,轎子的柄差點砸到他身上,半天才爬起來。 我暗自撇撇嘴。我的同胞明明只有弟弟一個。 一路車塵馬足,我跟著姑姑,就這樣,第一次離開了家鄉。到了南京去。 作者有話要說: 唉,番外本來只打算寫我自己的三章 讀者要求的定制番外兩章。好像這么寫下去,不止五章了......如果番外寫多了大家莫怪 第80章 番外:烈火(三) 我隨小姑姑到南京的時候, 南京的雨又下過一場。 街道積著水,我蹲在水洼旁邊,看灰色的水洼倒映出的灰色的南京。 水洼里茲生著不少蟲豸。 我一邊聽蚊群嗡嗡, 一邊聽小姑姑說:南京是六朝的古都,現在又做了第七次做國府。 我跟著小姑姑在路邊等人,百無聊賴,就仰首打量這座新的國府京都。 灰蒙蒙的,也沒比之前途經的上海更好看。 首先入目的是星羅棋座的大煙館和賭館,蠟黃的煙鬼蔫搭搭進出。 大煙館煙味大的離了老遠都能聞到。賭館沿街吆五喝六。 灰禿禿的街道上,地面凹凸不平, 一有車馬走過, 則煙塵飛揚。 現在下了雨, 滿地是泥。 人力車夫赤著兩個蒲扇大腳,呼哧呼哧,在泥洼里飛似地踩過。 小姑姑拉著我躲得快, 她給我買的新裙子也還是給濺上了泥水。 走了幾條街道, 就跟一路走過來看過的城市一樣, 到處都是乞丐、閑漢、流浪兒,還有一些站在街邊, 熱情洋溢,花枝招展的女人。 看我們是兩個年輕女子,就有歪模怪樣的人跟在我們身后探頭頭腦。幸虧小姑姑腰上別著槍,那幾個流氓樣的人才沒有上來動手動腳。 偶爾有幾幢色彩斑斕的洋建筑,進出有氣定神閑的西洋人、東洋人, 假洋鬼子,有西裝、有汽車,有文明杖。 有趣好看,可惜不多,且黑皮膚的南洋警衛拿棍子正狠敲著一個路邊的矮小男人,警告地指著“華人不許入內”的牌子。 小姑姑沉著臉,也不許我湊過去看。 間或有一列列古跡似的老腔老調舊顏色的老房子,進出有白白胖胖、倨傲的大人先生,有馬車,有瓜皮小帽、褂子、長衫、旗袍。 那些老房子陰森得跟家鄉舊宅一樣,無聊。 小姑姑嗤笑幾聲,拉著我走開。 這些洋建筑和古跡都還太少。走了幾條街,最多的就是大片大片矮矮的弄堂、鳥籠屋子。 從里到外灰撲撲的,進進出出的是一些挑擔提桶,愁眉苦臉,面黃肌瘦,穿著短衫短卦的人。 鳥籠屋子,我覺得已經很矮小可憐。 又走了一段路,連街邊站的女人的打扮都越來越難看,我才發現原來鳥籠屋子其實也不算甚多,更多的卻還是鳥籠屋子周邊一片片的草棚、蘆棚。里面躲躲閃閃一些瘦骨伶仃,沒有人樣的東西。 我被那些沒有人樣的“東西”嚇了一條跳,拉拉小姑姑的袖子,小姑姑拉出一個不像笑的笑,摸摸我的腦袋,想說什么,終究沒有說什么,只是走開。 剛走了幾步,聽到街邊有人喊:“茗姐兒,杏姐兒?!?/br> 這聲音分外耳熟,我扭過頭去一看,在一個弄堂邊的鳥籠屋子邊,站著一個矮個子女人,一條胳膊垂著,穿著紅紅綠綠,頭發邊簪朵花,黑臉上粉涂得十分厚實,像是濕糞球滾了面粉。 小姑姑攔在我面前,問她:“您是?” 女人似乎反應過來,慌慌張張地轉身要走:“我認錯了,認錯了?!?/br> 能喊得出我和小姑姑的家名來,會是認錯嗎? 我看了她半晌,越看越眼熟,脫口而出:“張媽!” 小姑姑吃了一驚:“張媽?” 女人停住身子,轉過來訕訕的笑:“英姐兒?!?/br> 那熟悉的叫“英姐兒”的腔調,果然是張媽。 只是張媽怎么變作這樣了? 張媽在我家待了四年多,她為人勤快,慈藹,雖然絮絮叨叨,但手腳很利落。因她夫家姓張,別人管她叫做“張媽”,其實也不過二十七八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她還有一個大女兒,叫做秋桂,比我大一歲,經常來幫傭。算是我半個玩伴。 那時候她因為犯了父親的忌諱而被辭退的時候,我和祖母都曾十分地惋惜過。我惋惜少了一個半長輩式的人物和一個玩伴,祖母惋惜少了一個勞力和半個免費勞力。 她離開我家的時候,雖然也垂頭喪氣,但臉卻是豐豐的,身上有點胖,穿著樸素,個子似乎也沒現在這么矮。 我問她:“怎么來了南京?” 張媽似乎很為難,垂著頭,低聲說:“家里不大好,聽說大地方能做的活多......仍舊不過是做活?!?/br> “還在人家家里伺候做活?你家里人也跟你來了嗎?” 張媽沒有回答我,只是抬起頭,勉強笑了笑,這一笑,臉上的粉簌簌地落,瘦得有點棱角的臉上,卻顯出十分的無精打采來:“都跟來了。不在人家家里伺候了。做別的活?!?/br> 我思忖著,張媽大概是找了些女工的活。聽說做女工最累。不怪她累得瘦了。 剛想問她大女兒秋桂近況如何,小姑姑在旁邊聽了一會,這時,忽然誠摯地對張媽說:“辭退你,是我哥做的不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