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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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明白過來:“逆子!暫代族長的是你!怕是去與齊子成商量婚事的也是你!” 堂叔在一旁笑了笑:“這是理所應當。壽永是你嫡親長子,年少有為,進士功名在身,又是通情達理的人?!?/br> 林嗣宗凝視著大兒子,氣得直發抖:“好一個忤逆子!我一狀告上朝堂,一個不孝的罪名,你可頂得起!” 林壽永向父親作了個揖,抬起頭,情真意切道:“爹,兒的確覺得齊家是個好親家……您若要告我不孝,兒的前途自然是沒了。林家香火的前途,也沒了?!?/br> 這個青年咬字清晰:“爹,你兒子的前途將徹底毀了,你兒子將是個廢人!” 兩個“兒子”,咬得特別重。 林嗣宗聽了,先是要大怒,聽了兩個重重的“兒子”,卻渾身一震,久久望著著林壽永出神———這是他唯一的兒子。 要傳承家業香火的兒子。 他再偏疼女兒,再思想開明,難道就要因此毀了兒子的前途,斷了血脈的傳承,斷了自己這一支的香火前途? 可是綺年……綺年……他多可愛的女兒,難道就……? 唉,可憐綺年鐘靈毓秀,卻偏偏是個…是個女子。傳不得香火血脈。 堂叔也勸道:“偏愛幼女,我也能理解。只是嫁誰不是嫁?難道侄兒你還要為了女兒,而毀了兒子前途?陳家那幾個毛頭兒郎,難道就一定比齊老爺好?侄兒你若仙游,到時候長兄如父,替侄孫女決定婚姻的,還是壽宗和宗族長輩。與其憂心身后事,不如現在,我們商量一下,看看齊家的誠心,能不能令你滿意?!?/br> 林嗣宗終于退步了。他不再提要告林壽永不孝的話,只是氣色一下子更加灰白下去,咳嗽得要命,微弱道:“再教我想想……想想。齊子成…齊子成是個什么樣的人,教我再想想……” 林壽永看了父親的態度,臉色竟然紅潤起來,有一種滿足:“您先想,兒再去打聽打聽齊家的態度——兒告退了?!?/br> 開了門,風雨又刮進來了。天地間又是驟然一個驚雷。 原來是林綺年在隔壁聽到林嗣宗拼命的咳嗽,她提著飄搖不定的燈籠,過來了。 風夾雜著雨絲,打濕了她肩頭。林綺年提著燈籠,任由風急急鼓起她的衣袖,任由雨絲水汽打在雪白瑩潤的臉頰,她只是匆匆進了門,顧不上看擦肩而過的林壽永一眼。 林壽永倒是抬眼看了看meimei的側臉——連側臉都是出色而神秀,卻仿佛帶著一點對什么不知名東西的不屑。 然而,往常這讓他覺得羞辱一般的不屑,在此刻這凄風苦雨中,卻讓林壽永的臉色又飽滿紅潤了幾分———只要想起父親的態度。 這樁婚事到底是怎么成的。京城的人誰也不知道。 反正剛到京城的齊子成,需要一個繼任的妻子——一個只要稍稍過得去,書香望族門第,出身嫡女的妻子。好教他那些兒女不至于擔一個沒娘教養的惡名??墒悄膫€名門的嫡女,肯嫁到這種長子都老大了的人家? 初來乍到的齊家也需要一個對京城知根知底的老牌家族,好互相扶持。 而有些落魄的林家,需要一個正當隆盛的家族扶持依附,需要換一個一心向著宗族的好族長。 林壽永初入仕途,也需要宗族向心,需要在官場上有個照顧的人—— 反正就是定下來了。 病得越來越重的林嗣宗,對一樁婚事,只是沉默以對。 他病得太重,已難以起床,cao持婚事都是林壽永和林家族里的叔伯長輩。 與齊家的婚事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兩家都想盡快――得趕在林嗣宗西游前。否則,眼看林嗣宗病愈發難以回天,未嫁女守孝可是要守三年的,三年都不得婚嫁。 林綺年已經是形同被軟禁。 反常的是,她對一切都沉默以對。 老父拉著她嚎淘哀戚,昏病中也喃喃哀嘆對不起。 林綺年只是一言不發地吹涼了燙滾的藥湯。 她眉宇間越見郁然。 到了要迎親的那一日了。 林壽永怕出意外,叫的是最強壯的婆子去看著meimei。 府里人苦勸,林綺年也只是巋然不動地守著昏迷的父親,絲毫不理會要給她整妝的女子,絲毫不理會即將到來的迎親隊伍。 下人一急,就去找了林壽永。 林壽永來的時候,袖著手,說了一句:“綺年何必?” 他溫和地勸道:“父親也是認了這門親事的。你不要教父親在病中也不安心?!?/br> 此時門外隱隱有鑼鼓喧天,似乎迎親的隊伍快要到了林家的這邊。 林綺年回頭,釘了他一眼。 林壽永還沒反應過來,鏗鏘一聲,一把雪亮的劍對準了他。 林綺年以迅疾的速度,抽出林嗣宗房內一把裝飾的寶劍,把它鋒利的劍尖,指在了林壽永的胸口。 她拿著劍,輕蔑地,又嘆息地開口:“郁郁澗底松,離離山上苗。以彼徑寸莖,蔭此百尺條?!?/br> 少女的眼光如電:“林壽永,你聽著。這是世間古來輕女子,而不是你有甚么可得意的?!?/br> 林壽永被嚇得退了一步,卻看到林綺年回頭看了一眼父親,嘆道:“養育之恩何其重。兒不怪您。只是時事千古使之然,阿父也是塵寰人?!?/br> 劍花忽然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