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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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望舟忽然感覺心中念想多年的白月光一下蒙上了一層陌生的霧。 偏偏這層霧……卻又帶來了某種致命的吸引力。 盛枝郁確實無法熟練地對這種惡劣的炮灰展現出憐憫和擔憂來。 盛黎的謊前后矛盾,一會兒說只是在前廳見了一面,一會兒又說看到阮沉自己在停車場游蕩,他幾次想幫忙開口圓場,這人又哼哼唧唧地一通哭訴。 蠢貨。 盛枝郁等他終于閉嘴,這才抬眸看向顧望舟:“阿舟,邀請名單我沒有過目,也許有些疏漏,但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會讓人去找的?!?/br> 顧望舟平靜地看向他,沒有剛剛和盛氏夫婦說話的不客氣,但也沒有平時的溫和:“小郁,我今晚來,并不是為了通知誰?!?/br> 盛枝郁臉上的笑容失了些溫度,說:“你是不信,我會幫你找阮沉嗎?” 顧望舟沒有說話,深瞳如墨,讓人辨不清他所思所想。 但盛枝郁卻一清二楚。 顧望舟就是這樣的性格,他只忠于自己,即便早上還因為情人扣和白月光更進一步,但晚上自己的掌中雀丟了,他也能把臉甩給白月光看。 這也是阮沉一次次心如死灰時,又被吊著一口氣拽回去的原因。 盛枝郁笑了下,嗓音微?。骸半m然阮沉先生和我在名義上并不和諧,但他到底是留著盛家血的人,我不至于在事關生命的時候拎不清?!?/br> 顧望舟的聲音冷冰冰:“既然知道事關生命,那就讓我找?!?/br> 這是徹底下了白月光的面子。 盛枝郁薄唇抿起,再好的修養也讓他無法在這個時候笑出來。 “你為什么不信我?還是說……阮沉對你來說,那么重要?” 顧望舟沉默下來,無聲地和白月光對峙。 盛枝郁往前半步,抬手輕輕拽住了他的袖子,聲音放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br> 這是柔弱白月光對他的示弱,請求。 然而,顧望舟卻抬手甩開了他的指尖。 盛氏夫婦都嗅到兩個人之間的不對勁,唯有盛黎跟個瞎子一樣,他忍著疼站了起來,一副維護盛枝郁的樣子:“因為小郁你在國外不知道,阮沉那家伙仗著自己長得三分像你,勾引了顧先生!” 他的話雖然是沖著顧望舟去的,但到底是不敢得罪他,措辭上還是把責任推脫給了阮沉。 盛枝郁臉色一白,視線頓時有三分恍惚。 他轉眸看向一言不發的顧望舟,輕聲道:“阿舟,你和阮沉在一起了?” 按照原劇情,顧望舟并沒有承認,因為他沒辦法在這個時候失去白月光,但又不能松手。 所以是直接越過了盛枝郁,進莊園找人。 可眼下,顧望舟卻只是凝著盛枝郁。 如剔刀般的眼神村村沿著他的輪廓,似乎想剝離皮rou,觀測到更深層的東西。 客廳內一片死寂之時,顧望舟徐徐開腔:“是?!?/br> “我和阮沉在一起了?!?/br> “在你離開的這些年?!?/br> 他的承認一句比一句沉,也一句比一句冷。 盛夫人先反應過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望舟你不是約好了要等小郁回來嗎,怎么……” “你看!”盛黎快要跳起來,“我就說是阮沉那個野種不安好心,他本來就有個榜樣的媽,他自己又會知道什么廉恥……” 盛黎罵了一半,就被顧望舟的手下扭著肩膀押在了地上。 顧望舟掠過了這些個無關人等,徑直走到盛枝郁跟前,似乎對他此刻的難過視若無睹。 他抬起盛枝郁的下巴,刻薄地分析著他臉上的表情。 有遲來的悲傷,失望,也有苦澀,酸楚。 豐富,正確。 但顧望舟卻是越看越清楚——這些都像是精心準備好的,就為了現在這一刻。 和他昨天在夢里夢見的一樣。 明明承認了背叛的是他,可是顧望舟卻更鮮明地感覺到……現在的盛枝郁,情緒比他淡。 顧望舟忽然笑了下:“怎么,你不失望嗎?” 他自詡平靜地問出這句話,心底卻像沉物墜落,一圈又一圈地掀起驚浪。 ——他想看到盛枝郁的情緒為他動搖,無論是失望、惱怒還是傷心吃醋。 而不是像現在、像夢里一樣,隔著一層摸不透的霧障。 “……放開盛黎?!笔⒅τ舸瓜卵?,冷聲說道。 顧望舟無動于衷。 盛枝郁大步走到他的手下跟前,用力拽住了他的手腕:“放開!” 顧望舟的人從來忠心,即便面對盛枝郁也毫不退讓。 盛夫人氣的聲音都哽咽了:“小郁手還有傷!你別動他!” 顧望舟回頭看到盛枝郁掌心蔓延的紅,那點微末的心疼被扭曲的猩紅色覆蓋,他像是著了某種迷,安靜地看著盛枝郁的掌心滲血。 直到半掌血紅,他才前按住了盛枝郁的肩膀,示意手下松手。 盛黎滾到一邊。 盛枝郁則垂著通紅的眼,掙開了顧望舟的手。 顧望舟頓了片刻,將手抽了回去,維持某種刻意的冷漠。 “打擾了,給我搜?!?/br> 盛枝郁冷笑:“怎么,顧先生不僅一意孤行,還打算把盛家的臉面也擲在地上踩嗎?” 顧望舟視線垂了些,再道:“除了幾位的房間,其他地方,一處不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