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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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僅沒有隨謝氏一同下獄,還因為在端南水患的案子和工部賬目稽查上居功甚偉,得了天子重用,竟是越過了前朝與內廷的界線拜她為中書舍人,賜紅緋金紫魚袋。 再進一步,就該加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宰相頭銜了。 朝議時謝神筠也不再是站在太后垂簾的地方觀政,而是能與百官共同議事,意義不同以往。 天子親賜紅緋朝服,腰佩金紫,以金絲珍珠做蓮花步搖冠,鈿瓔環佩,行于殿上時明麗得如同天邊霞光出云。 人人側首。 卻又在觸及她霜白側顏時被那冰冷剔透的顏色擋了回來。 沈霜野立在武將的行列中,恰能將她的云鬢花顏盡收眼底,從前這份艷色被掩藏在高臺的珠簾之后,旁人難以窺見,如今卻落在深殿之中,人人能觀。 瑤華郡主站在高臺之上會讓人不敢直視,落在群臣中間卻會變成群起而攻之的對象。 群臣不會欣然接受她這個異類,他們不僅會審視謝神筠,還會不吝于用陰謀手段算計諫言來攻訐她。 謝神筠斂目靜袖,發間步搖微晃,綴在云鬢之間,折出璀璨輝光。 她坦然地站在百官之中,神情未起波瀾,在云端還是在泥沼對謝神筠來說都沒有區別,她從不因旁人的審視側目。 但沈霜野的目光對她來說是不同的。 甚至異常敏感。 謝神筠眸光微側,隔著滿殿朱紫同沈霜野遙遙相對。 沈霜野記得她長睫之下斂著一點紅痣,非得親密無間才能窺見那點攝人心魄的顏色。 他心中生起一點隱秘的快意。 看可以,但謝神筠該是他的。 —— 天光壓重檐,散朝后百官從東華門魚貫而出。 皇帝雖然年幼,卻又未冊后宮,謝神筠如今不再領內廷女官的職務,不好再住在宮里,因此日日都是入宮點卯,只在政務繁忙時歇在瓊華閣。 謝神筠看見熟悉的馬車停在宮門前,掀簾進去,動作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坐進去了。 沈霜野坐在馬車里??此咳?,入內端坐,緋艷的紅袍都被清冷的容色壓下去,似薄雪覆霜,一見便覺出涼意。 “你在這兒干什么?”謝神筠懷疑地看著他。 “你今日這身衣裳好看?!鄙蛩按鸱撬鶈?,眼神從她發上的步搖珠冠滑去了裙上鳳鳥,不緊不慢地將她看了個遍。 謝神筠往日著紅,都是明艷麗色,朝臣的官袍顏色古重,紋樣不同于依制的仙人跨鶴,而是取了鳳鳥銜花、孔雀寶鈿,雍容貴重,雖有逾制之嫌,配她卻剛好。 “你又不是沒見過?!敝x神筠垂目看了一眼,她這身朝服雖是獨一無二,可謝神筠看久了瓊華閣和桂堂蘭臺的滿員朱紫,便也覺得尋常起來。 況且這顏色只是緋色,更不及貴不可言的宰相服紫。 “你身上的我沒見過?!鄙蛩奥朴频乜催^去。 他道:“我聽說曾有個中書舍人得罪了六局二十四司,在為他做朝服時故意選了沾水便掉色的料子,表面上卻絲毫看不出來,那官員洗了一次衣裳發現后就不敢再洗,只好每日上朝時熏上濃重香料,結果御前失儀,沒兩日就被圣人厭棄了?!?/br> 沈霜野說的這件事本就是謝神筠做的。那個中書舍人在瓊華閣前沖撞過她一次,謝神筠只當他是無意,本沒想與他計較,但之后一段時間,或是在中書省、或是在鳳閣蘭臺,她總能遇見這個人,眼神和言辭都令人極為不適。 偏偏他做得一手好詩詞,又擅逢迎媚上,很得先帝看重,時常召他御前陪侍。 謝神筠在圣人身側,總有避之不及的時候。幾次之后,謝神筠便不想再看見這個人,讓尚服局給他使了個絆子,那時夏季炎熱,他御前失儀,先帝自詡仁厚,嘴上沒說什么,從此卻再沒召見他。 此后謝神筠尋了個由頭,把人貶出了長安。 沈霜野指腹拈過謝神筠裙上寶鈿,輕輕捻了捻,似是好奇:“你的這件,會掉色嗎?” 謝神筠任由他摸。輕薄布料在他指尖被揉皺了,失了莊重,卻沒有顏色沾染。 百官服制由六局二十四司負責,長安的官員成百上千,偶爾也會有疏漏錯處,但謝神筠的衣服自然不會犯這種錯誤。 “會嗎?”這衣裳過了一次水,謝神筠明知道不會,卻還是問。 沈霜野正要答,馬車外面忽然有人近前來拜見。 “郡主?!?/br> 來人是工部侍郎岳均,他在太廟崩塌一事中因為挪用紫極宮修建磚木的事受過委屈,謝神筠以圣人的名義賜下金銀安撫過他。 這次譚理入獄,工部上下都被查了個遍,大半的人都有連帶之責,只有他是因為俞辛鴻死了之后才被提拔上來的,反而能摘得干凈。 中書省還沒有議定工部尚書的人選,便讓他先暫領工部事務。 隔窗不見顯得失禮,謝神筠半推竹窗,一手卻按住了沈霜野的臉,把他困在角落,沒讓車外的人窺出端倪。 “聽說此次端南水患的案子是郡主一力稽查,”岳均垂眸,沒敢直視,他亦是端城遺民,知道這件事后數日沒有睡好,同御史臺一道肅清工部的賬目,“下官也是端城人,竟沒想到當年竟還有這樣大的冤屈?!?/br> 掌心微癢,沈霜野抿過薄唇,在無聲地說話間濡濕了謝神筠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