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聞夙淵在給聞妄雪做草莓松餅。

    很久以前，在她還未想清自己與這個人類女兒的關系時，她曾百無聊賴地翻閱過幾本人類育兒手冊。

    里面看到過一個理論：喂食，是動物建立親密關系最重要的方式之一。

    當時她只是隨意記下，并沒有實踐。

    畢竟她從未想過與那孩子建立什么親密關系。

    不過回想起那晚……

    她想，既然已經答應了要對女兒好，那總得做點什么。

    于是她開始學著處理這些在她看來與泥土無異的人類食材。她嚴格遵循著食譜上的每一個步驟，控制著火候與時間，做出一份份色香俱全的小點心。

    對于沒有味覺的純血而言，烹飪本應了無生趣。

    可不知從哪天起，看著松餅在鍋里慢慢成型，想到女兒待會會小口小口吃下的模樣，她忽然開始覺得——

    好像還有點意思。

    鍋里的面糊咕嚕咕嚕冒著泡，空氣里滿是松餅的香氣。

    就在這時，背后傳來一道目光。

    聞夙淵頓了一下，回頭一看——

    坐在餐桌邊的聞妄雪正低著頭，用勺子一圈一圈地攪著杯子里的牛奶，眉頭緊皺，專注得仿佛在解決什么世界難題。

    聞夙淵看了幾秒，若有所思地瞇了瞇眼。

    上午。

    餐桌邊，聞妄雪吃著草莓松餅。

    聞夙淵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處理著莉娜傳來的事務文件，偶爾翻動下資料紙張，再在筆記本電腦上敲擊幾下。

    那道目光再次傳來。

    聞夙淵抬眼，只見聞妄雪坐得筆直，目不轉睛地望向窗外，彷佛在欣賞什么絕美風景。

    看上去再正常不過。

    ……如果忽略她那明顯鼓起，卻在這幾十秒里始終沒有咀嚼一下的臉頰的話。

    聞夙淵順著她的視線向外望去，只見院子里立著一棵光禿禿的樹。

    她也跟著默默看了幾秒。

    嗯，是挺禿。

    臨近中午。

    文件總算處理完，聞夙淵合上電腦，轉移到更寬敞的長沙發上坐下，隨手拿起一本書開始翻看。

    然而還沒翻兩頁，那道目光又黏了過來。

    她再次抬眼，聞妄雪已經迅速搬到了她原本所在的單人沙發上，捧著手機看得無比認真。

    聞夙淵掃了一眼，屏幕上是手機自帶的天氣預報軟件。

    她又看了看窗外萬里無云的大晴天……

    嗯，今天的天氣確實很值得研究。

    聞夙淵合上書，覺得有趣。

    她隨手將書放到一旁，向后靠去，閉上眼，假裝閉目養神。

    果不其然，那道目光瞬間變得大膽起來，開始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逡巡。

    聞夙淵沒動，耐心等著某只鬼鬼祟祟的小貓上鉤。

    沒過多久，身側的沙發微微一陷。

    一股沐浴后的清香氣息靠近，聞妄雪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軟綿綿地趴在她肩側。

    聞夙淵依舊閉著眼。

    近距離下，那道目光的存在感更加清晰灼熱。

    似乎……在盯著她的唇？

    聞夙淵想了想，伸出舌尖，用一種刻意放慢、略顯色情的方式，緩緩舔過下唇。

    然后——

    睜開眼。

    這次，終于逮到了。

    少女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正一臉癡迷地盯著她的唇看，嘴巴微張著，眼神發直，彷佛下一秒就要流下口水。

    聞夙淵：……

    怎么感覺有點變態？

    她溫柔一笑，用手支著下巴，湊近了女兒的臉：“寶寶，看夠了嗎？”

    “再看，mama的臉都要被你看穿了哦?！?/br>
    聞妄雪渾身一僵，這才回過神?？粗赣H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被抓包了。

    少女臉“騰”地一下就紅透了，但依舊嘴硬：“我，我沒有看你！我剛才……剛才是在想事情……”

    “是嗎？”聞夙淵輕笑，“可我怎么感覺，某位小朋友已經偷偷看了我一整個上午了？”

    “我沒有！”聞妄雪想也不想地反駁。

    “哦？”聞夙淵慢悠悠地說，“我好像沒說是哪位小朋友?！?/br>
    聞妄雪：……

    她徹底噎住，臉憋得通紅。

    聞夙淵又湊近了些，直視著她的眼睛，輕聲問：“所以，為什么一直盯著mama的嘴看？”

    “咳……咳咳……”聞妄雪被看得心慌意亂，只能心虛地避開視線，“那個，好看啊，不能看嗎……”

    “能，當然能?！甭勝頊Y再次靠近，鼻尖幾乎貼上她的，溫熱的氣息拂過臉頰，“寶寶昨天不是才說過，mama的嘴……是小雪‘專用’的嗎？”

    她刻意咬重了專用這兩個字。

    “既然是專用，看幾眼都合理?！?/br>
    聞妄雪：……

    聞妄雪：?。?！

    大腦當場宕機。

    “你你你……！”

    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炸毛彈起，結結巴巴地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少女羞得臉頰通紅，連脖頸和耳根都泛著薄紅。心跳加快，血液在她體內飛快涌動，誘人的甜腥氣隱隱透過肌膚散出。

    ……真是完美的獵物。

    聞夙淵眼神恍惚，猩紅幽光在眼底一閃而過。

    少女還未察覺到危險的臨近。

    下一秒，她忽然傾身向前，未等聞妄雪反應，便捏住了她的下巴。

    熟悉的氣息飄來，聞妄雪下意識閉上眼睛。

    柔軟的唇瓣貼上，溫柔地封住了她的唇。一只手也同時覆上她的后頸，掌心在觸及的瞬間似乎輕顫了一下，隨即才穩穩扣住。

    聞妄雪懵了，本能地推了推，然而才剛發出一個含糊的音節，唇舌便被對方再次封住。

    那只試圖推拒的手也被牢牢握住，重新按回到身側。

    母親的吻逐漸加深。

    濕潤的舌尖撬開她的牙關，緩緩探入，先輕掃過上顎，再勾住瑟縮的小舌，與之糾纏、吮吻。

    唇舌交纏間，聞妄雪隱約感到舌尖擦過什么尖銳的硬物，可那觸感轉瞬即逝，仿佛只是錯覺。

    還來不及細想，她便被深吻奪去了所有思緒。

    鼻息間盡是母親身上清冽安心的氣息。

    意識逐漸模糊，四肢也變得軟綿綿的，任由對方將自己一點一點壓低，直到整個后背都陷入沙發的靠墊中。

    不知過了多久，聞妄雪逐漸感到缺氧。

    她迷迷糊糊地掙脫親吻，想要喘口氣，才剛喚出一聲“mama”，后頸的手便一緊，將她的頭重新扭回原位。

    一個更深的吻隨即覆了上來，將她未出口的聲音生生吞沒。

    “唔……”

    這個吻很綿長。

    綿長到她眼角泛紅，指尖無力地蜷縮，渾身酥麻，意識也飄飄然，耳邊只剩下唇舌交纏間的黏膩水聲與自己壓不住的哼唧喘息。

    扣在后頸的那只手終于松開，轉而探入她的衣服下擺。

    溫熱的掌心順著腰線一路撫上，在完全裹住胸前的柔軟后，指尖忽然惡意地掐住挺立的乳尖狠狠一擰——

    “唔，嗚……！”

    她猛地弓起腰，顫栗的嗚咽聲全被深吻堵在喉間。身上使壞的手卻沒有絲毫憐惜，甚至還變本加厲地揉捻起可憐的乳尖。

    聞妄雪被欺負得頭腦發暈，眼尾沁淚，卻依舊努力回應著口中異常熱情的唇舌。

    在愈發模糊的視線里，她恍惚想：

    又要……被吃掉了嗎……

    “叮鈴鈴鈴——！”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客廳里的曖昧。

    聞妄雪被驚得一激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鈴聲……中午……

    ……教授?。?！

    迷蒙的大腦瞬間清醒了大半，她低頭一看，只見自己衣衫凌亂，渾身泛紅，怎么看都好像剛經歷了什么。

    聞妄雪當即紅了臉，一把推開壓在她身上的母親，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一邊整理自己凌亂的衣服和頭發，一邊解釋道。

    “我……我跟教授約好了！要遲到了！”

    然后便頭也不回地沖上了樓。

    客廳里只剩下聞夙淵一人。她看著女兒慌慌張張消失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懷抱，一時有些失神。

    她總覺得，這姿態有些熟悉。

    上一秒還小心翼翼地黏過來，恨不得整個貼你身上。

    下一秒卻又炸毛跑開，消失得無影無蹤……

    聞夙淵輕喘著，過了好幾秒才恍然想起。

    哦，對了。

    莉娜家的那只小黑貓，好像也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