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記得,國相府誰都可以殺,唯獨子寧小姐不可?!迸友劬锍錆M了疑惑,“可是子寧,先前百般羞辱您,況且子鄴與子寧是同胞兄妹,王太后也是子鄴的姨母,有何區別?!?/br> 但是她們都不知道,這句話的原話是,“與國相府之仇,不共戴天,遲早有一日,踏平相府?!?/br> “那,您的子寧小姐呢?” “濫殺者與他們何差?!?/br> 她說他這是婦人之仁,但是他卻回她,“眾生有命,皆有人憐愛,我不愿傷害無辜之人?!?/br> 說到子寧,自從那天在刑司被子鄴撞見,就被子鄴關起來了,這一關就是一月多。到如今初春了。 相府和吳府私下已經是結了深仇,其實也就是和南仲正式宣戰,子川被子鄴的一番話提醒了。 痛失愛子,損了司工,這對子川來說痛上加痛,既是別人有心,那不管這個有心人是誰,或多或少都與南仲脫不了干系。 探了帝乙的意思,帝乙既然選擇站在中立,子川行事就更有把握了。 “公子,您這是在燒什么?”正院子川的親信入了子鄴的房內,剛踏入就閉了眼睛,被熏得只能睜開一絲。 子鄴的屋內潮濕木材燒出的煙極大。 看那一盆子的灰就知道已經燒了不少,“一些被蟲啃壞了的書?!?/br> 下人看得也明白,誰家的書上還有著血跡,察覺了但是未說,“這種事交給下人做就行了,家主叫您過去?!?/br> “好,我燒完馬上?!?/br> 最后一簡賬單成了灰后子鄴才將屋子里的窗全打開。 男子快步回了正院,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告訴了子川,“親眼瞧見了?” “是,八成黎家的事和公子有關?!?/br> “可是父親喊我?” 門外傳來子鄴的聲音,子川背對揮手,男子退下。 開門時剛好與子鄴對視,于是點了一下頭從旁退下。 “父親?” “關于子崇之死,你如何看?” “勾欄早就存在,但是孩兒查了,這勾欄內的人...”子鄴搖搖頭。 “到底是什么人這么厲害!”子川握著拳頭垂直的砸在桌子上。 “你弟弟,不能白死,王都治安一向都是武官所管,牽扯到王室命案。這管治安的人,脫不了干系?!?/br> “父親這么說在理,二弟管王宮內,王宮外一向是樊無期的地界,是南仲舉薦的人?!睂嶋H不過就是指樊是南仲的人。 “三弟一事,樊無期脫不了罪,南仲看好這人,想必會替著抗罪。明日朝會我參上他一參?!?/br> 從正院回來,子鄴剛一回房,就將一盆子剛黑的炭火灰給踢翻,“這算什么,算什么!” 他不知什么時候父子竟生了隔閡。 子川那些話,不就是套這子鄴去出頭,棒打出頭鳥。敵方背后是誰摸不清,讓子鄴去摸摸路。這樣一來,子鄴正面樹敵。 “這些,都是我拼死從黎家手里搶回來的!”子鄴癱軟在地上,望著一地的灰。 “家主這樣對公子,怕是多有不妥?!?/br> 子川攤攤手,“我了解這該子,況且有老太太在,那些人不敢對他怎么樣?!?/br> “三公子是您從小帶在身邊的,大公子和小姐自幼長在宮內,老奴跟隨大公子多年,大公子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您啊,家主?!?/br> “大公子過得苦,努力上進,出人頭地,都是為了家主您能多看一眼?!?/br> “夠了!你是我安排在他身邊的人?!?/br> 子川的不悅似乎并沒有讓老頭止住要說的話,“老奴...還記得公子年少時曾說過,他說呀,父親時常都是橫著眉頭不曾放下,臉上總是寫滿憂慮不曾笑過,我若有一天像南仲那樣年少出眾,父親會不會笑?!?/br> 老頭跪下哀求,“主子,大公子做這么多,您不能因為外人的話就對他起疑心?!?/br> “難道!”子川蹲下,就在老頭跟前,狠狠的盯著他,“他真的,未曾想過,取代我嗎?” 房間內,只留下老淚縱橫的一個白發老頭,和一盆快要燒盡的炭火。 第22章 不及淑女子一人 黃河北岸的風未曾停過,與這幾日的雨一同作伴,每日都有朝會,在早晨。 外頭的雨一直滴滴答答的下,積壓的雨水順著房頂的茅草一大滴一大滴的落下,掉在地上的凹槽里在排進一個大缸中做儲用水。 子鄴故意將朝會話題引到治安之上,從王都外治安講到王都內,再到勾欄,在講到子崇之死,橫豎就拿著宗室之死不放了。 因為不管什么罪,一旦攤上宗室之死幾個字,那么這罪不是死罪也得是個之重不輕的罪。 “王,先前辭官的司工一家,在歸家路遇了害,就離王都幾十里遠?!?/br> 帝乙端坐在最高處,嘴唇動了好幾下,呼氣明顯都重了。趙吉在較遠處的一角也看著,微瞇著眼睛,將臺下看的清清楚楚,仿佛在說這子鄴是什么都敢講啊。 子川也沒有想到,這孩子膽大到什么都敢講,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除了這些蒙在鼓里現在還在驚訝害怕的臣子們不知道,這王怎么可能會不知道,既然默許了當地官員的判決,那么此事就已經是過去了。 這事,就連南仲都是不知道的。 出了這種事,理應是要由南仲親自過去審查,誰知道這事就這樣被有心人截下,不是子川,不是子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