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254節
像這樣的好人都要被鬼神荼毒的話,蒼天也太沒有恩德。 徐小弟年僅九歲,也忙攔著jiejie,哭道:“姊姊萬莫起此念!” 他年紀尚小,除了稍微料理一些家中雜事,也做不了什么,只每日求遍各路神佛,保佑長姊、保佑全家能快快好起來。 陪著父親、jiejie抱頭痛哭一陣,回到房中,已是極累。卻還誠心祈禱: “無論是哪路神仙,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家……” 祈禱著、祈禱著,抽噎了一聲,眼淚啪地掉在了他往日最喜歡的琉璃魚缸里。 徐小弟素日喜歡養些小小水族,這魚缸里正有只他養的觀賞蟹。不知他從哪里淘來,極寶貝地養了一二年,還是只有拇指大,渾身發著琉璃玉般的光澤。 他最喜歡這小蟹,時常趴在魚缸一看就是半天。被父母jiejie責備玩物太過也不肯丟棄。 此時,因傷心太過,哪里還有精神再與小蟹玩耍。不知不覺,趴在書桌上,慢慢睡著了,口中還在念叨求救不止。 這日,是徐小姐回到家的第二十一日,也是自她失蹤以來的第二十九日。 徐小弟一夢沉沉睡去,竟夢到了長姊。 夢中,徐小姐一改白日里的哀哀,也改了寬厚。 一身素白羽衣,站在桃樹下,披頭散發,臉如金紙,流下兩行血淚,極幽怨凄厲,怒目瞪著他,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卻一言不發。 徐小弟驚駭欲絕,正待牽手詢問,舉手,卻發現自己化作了一只小螃蟹。 長姊將他一推,他向后倒去,嘩啦濺起水花,竟瞬息倒入了一條長河,看見遠處隱約有魚游其中,時而發出龍嘯。 這條長河中,無數念頭朝他擠來,要侵占他的rou身。卻似乎有個稚嫩的聲音在嘟囔:真是,我欠你的……于是,螃蟹殼上發出琉璃般的光澤,如甲胄般,將這些“念頭”阻擋在外。 甚至八只蟹足有自主意識般順著水流往前劃去,漸近那游吟長河的龍嘯。 然后、然后,小蟹仰頭透過碧波,看見一輪金黃的月,月中有人的影子,似乎是個少女,渾身泛著光暈,托著腮幫子,拿著釣竿,正在說話:“只要能讓我釣上魚,我就……” 長河似與天下水流相通。他奮力朝上游去。在明暗之間,似在長河,似在另一重水波中,一尾金槍魚游到了他的跟前…… 啪。毛筆掉在了地上。 徐小弟從睡夢中醒來,滿頭是汗,口中猶自喃喃:“上真,您答應我的,答應我的……” “知道了?!币粋€干脆利落的回應。 他本是夢中囈語,誰知道卻聽到這一聲,嚇得從椅子上跌下來:“誰在那?” 抬頭一看,徐小弟呆了。 他的書桌上,坐了一只、一只……白棉做的布娃娃。 圓乎乎臉蛋、黑亮亮眼睛、紅彤彤的小嘴,白雪雪的紗衣,綢做的頭發上還別了朵粉撲撲的絹花。 是他年紀尚小的表姐妹們會爭先恐后扯辮子、撕裙子,搶歸屬權的那種,做工最精巧、最可愛的布娃娃。 布娃娃活靈活現地轉了轉縫制的黑珍珠眼睛,撇了撇小嘴,竟口吐人言: “發什么呆?我就是你求來的神仙,來救你全家!” 第226章 徐家小姐失蹤以來的第二十九日。 父母病重,長姊鬼怪纏身,家里人人愁眉不展。 徐小弟卻在下仆們異樣的眼光里,帶著笑,叫廚娘燒了一籠又一籠的獨門點心,大吃大喝。 寬大書桌,擺了一盤又一盤還冒著熱氣,花樣精美、可口香甜的糕餅,每盤都堆得冒尖尖。 下一刻,這些剛出籠的點心驟然而涼。徐小弟捻了捻,當真一絲熱氣也沒有了。 能激起人食欲的新鮮、軟嫩,瞬息變得灰撲撲、硬邦邦,簌簌剝落渣滓般的粉,仿佛風干的墻皮。 甚至連作澆頭的蜂蜜,也失去了濃香蜜意,變成稀稠的清湯水。 如果有人此時去吃一口,只會覺得這些糕點咀嚼如干粉,嚼而無味,難以下咽。 最后一絲食物中蘊含的炁被吸盡時,紅艷艷的涂朱小嘴打個飽嗝,布作的圓手揉了揉肚子。 “神仙”小小一只,坐在書本堆出的臨時香案上,滿意地點點頭:“唔,不錯,你很有誠心?!?/br> 徐小弟虔誠地朝祂一拜:“布偶菩薩……” 布偶菩薩說:“我不是佛宗子弟?!?/br> “布偶真人……” 布偶真人說:“什么布偶,桀桀桀,我的尊號喚地獄黑虎尊者?!?/br> 可是尊者也是佛家的稱呼??!黑虎…… 徐小弟悄悄看一眼祂身側臥著的五顏六色布塊縫制的丑丑布老虎,順從地改了口:“黑虎尊者?!?/br> 黑虎尊者覺得他很識趣:“今是哪朝哪代?” 徐小弟一愣:“您是仙家,莫非不知如今的朝代?” 黑虎尊者說:“身在洞天福地,一心潛修,哪知世上千年變幻多少大王旗?” 徐小弟被說服了,老實道:“今是大齊?!?/br> 沒聽過,不過一聽就是仙朝的一個附庸。 黑虎尊者的黑珍珠眼睛一轉:“我……本尊隱修也,道統不傳于世,你怎么知道求上本尊?” 徐小弟搖搖頭:“我不知道……只是睡夢中,身化小蟹,遁入長河,看見有魚游其中,時而發出龍嘯。我追著嘯聲,漸入海國,就聽見您說話……想來,您不是凡人,小子病急亂投醫……” 他年紀小,但口齒清晰,用詞條理,將夢中情景一一講來。 聽罷,黑虎尊者朝他的魚缸瞥了一眼,瞥得缸中的小蟹渾身僵硬,哆哆嗦嗦爬進水草下,埋頭藏了起來。 才問:“大齊是亂世嗎?” 徐小弟說:“我聞大人曾經私下議論。今上不算昏庸。大齊開國一百五十年,雖算不上河清海晏,但也絕稱不上亂世……” “既非亂世,碰到妖怪,為什么不找你們的城隍、土地?” 徐小弟卻道:“我家也曾拜遍神佛,奈何近一個月,城隍、土地不過泥胎土偶,無靈無應?!?/br> 黑虎尊者揉著布老虎的耳朵,心道,如果是普通的妖怪sao擾、禍害凡人,論理,仙朝的幽官是要管的。 像她認識的那只黃鼠狼,就常抱怨自己偷了只雞,都會被土地給狠狠教訓。 何況徐家看起來不是窮苦平民,而是一方富戶良民。 如果本表不是亂世,幽官體系并沒有像當時的大周一樣分崩離析。 那么,置之徐家不理,也許是因為作祟徐家的妖鬼,來歷不凡。 就像當初的魚妖,因為上頭有個龍王老爹,官官相護,就被幽官縱容。 也許,是幽官懶政,或是因為什么原因,沒有去管。 就像當初大夏幽官傾巢而出去搜捕她,導致根本沒時間管當地的溢出區情況。 算了,不管什么情況,反正徐家的事自己已經答應,那就管定了。 黑虎尊者一躍而起,跨上布虎,跳到了他肩頭:“走,先去救你父母!” 進到劉夫人房中時,她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牙根緊咬,喂的藥幾乎一口也吃不下,屋中奶娘、婆子都低泣不止。 看見徐小弟進門,一位胖乎乎的老婆婆責備道:“修文,你母親病成這樣,聽說你還有閑心要廚房做了半日的點心大吃大喝?” 徐小弟擦了擦眼淚,正要解釋,他肩上的布偶竟自己動了起來,跳到劉夫人床前,仔細端詳片刻,還用小圓手掰了掰她的眼皮:“元炁流失嚴重,但臟腑還沒有敗壞,能救?!?/br> 布娃娃開口說話了!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情不自禁往后退去。 這段時日,徐家上上下下都對“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敏感到了極點。 胖婆婆叫道:“你帶了什么妖怪來!” “莫怕,莫怕,”徐小弟忙說:“這不是妖怪,是我請來的神仙!能治爹娘的??!” 但他年僅九歲,小小年紀,說的話不被大人看重。 胖婆婆是劉夫人的乳母,從娘家陪嫁而來,沒有孩子,將劉夫人看作自己的女兒。當即cao起掃帚,朝布偶當頭拍去:“妖怪,休傷女君!” 掃帚還沒撲到,布娃娃回頭瞪了她一眼,頭上的絹花顫了顫,小圓手一拂,老婆婆就帶著掃帚倒飛出去,像個蹴鞠,咕嚕嚕滾到了院子里,還彈了好幾下。 徐小弟道:“尊者,不要傷害,她是好人,只是嚴厲了些!” 胖胖的老媼暈頭轉向地抱著掃帚站起來了,滾了這么一大圈,卻安然無恙。 黑虎尊者說:“啰嗦,我自省得?!北悴焕聿侵車蠛粜〗械姆踩肆?,朝著劉氏的臉吐一口氣,五色流光閃耀其中,涌入她的口鼻。 幾乎是五色光進入體內的一霎,昏迷的劉氏緩緩睜開了眼,蒼白如紙的臉頰轉為健康的紅潤,竟扶著額頭,自行坐了起來,茫然道:“我好像做了個噩夢……” “夫人!” “娘!” 徐小弟喜極而泣,撲到床前,伏在她膝前,流淚不止。 其他丫鬟婆子更團團圍了過來,胖媼扔下掃帚,也高興極了:“快去喊老爺來!” 等徐老爺得到消息,撐著病體匆匆趕到,就見短短功夫,妻不但已經清醒,而且站立房中,臉色紅潤,宛然病痊愈。 他驚喜萬分,自己卻先咳嗽了起來,咳得撕心裂肺。 不待旁邊的侍從、男仆去扶他,徐老爺的小腿被一物敲了敲。他低頭一看,布娃娃朝他也吐了口氣。 哇,徐老爺受不了,忽覺腹內一陣翻滾,打了個長長的嗝,濁氣吐出。那愈演愈烈的咳意、癢意就全然消失了。 病黃之色從他臉上迅速褪去,轉為正常的白皙。身體泛起氣力,不再虛弱。 等直起身,折磨他數日的怪病就無影無蹤。 他神色驚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這是?” 見此,劉夫人滿面喜色,忙拉著丈夫說:“老徐,快來拜見黑虎尊者!” 徐老爺順著視線看去,卻見那潔白棉布縫制的娃娃,側坐在五顏六色的布老虎上,昂著頭,對他的小兒子說:“本尊早說了,我一出馬,手到擒來?!?/br> 他的妻、兒則一臉鄭重地向他介紹:“這位就是黑虎尊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