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游戲抽卡:開局抽到浸豬籠 第173節
唬得張半武忙道:“喝不得,喝不得!大夫說了,妹子,你懷了身子,不能喝酒!你剛剛想吐的開始,就是酒激的!” “啰嗦!”陳二娘白他一眼:“走,我們回那家酒樓去?!?/br> “怎么?這不能喝……”這回連呂巖也要來勸了。 陳二娘說:“我不喝,不喝,你們總能喝?你們倆傻瓜,那酒樓我們才花了錢,買了醬牛rou跟兩壺好酒,若不回去打包拎了,豈不是浪費?醬牛rou和酒,你們倆可以吃,我再點幾個小菜,一并帶走?!?/br> 如此,回了望山酒樓,見他們回來了,伙計先松了口氣,殷勤地問起陳二娘身體無恙否,是否他們店里的酒菜有問題。 陳二娘道:“無事,不過是肚里揣了個娃娃,聞到rou味想吐,放心,不是你家的醬牛rou和花雕酒不好?!?/br> 一言既出,整個酒樓的大堂的喧鬧,忽然安靜了下來。 說話、吃飯、劃拳的食客、酒客、甚至連那盲藝人都停了琵琶,所有人齊齊抬頭,轉向他們這一方。 連打算盤的掌柜也不例外。店伙計更是驚愕地微微睜大了眼。 三人被這齊刷刷的視線,看得起了寒毛。 但只一霎,錯覺般,大堂又恢復了喧鬧。吃飯的吃飯,劃拳的劃拳,人人在做自己的事,沒一個朝他們多看半眼的。店小二也笑嘻嘻地恭賀了幾聲,滿嘴吉祥話。 掌柜親自過來給他們說:“抱歉抱歉,以為這位夫人吐得那么厲害,必定不回來了。所以你們的酒菜,我* 叫伙計收拾了。要么,我們把醬牛rou和花雕酒的錢,退給你們。要么,給幾位賠償兩壺新酒,一桌的素菜,如何?” 呂巖遲鈍,沒發現什么,真當方才是錯覺,聽了:“行,你把酒拿來,再把素菜裝食盒里,我們帶走吃?!?/br> “不,我們不用了,退錢吧?!标惗飬s立刻攔住。 掌柜的很好說話,當即應聲退了錢,又送他們出了門。 態度是生意人的客客氣氣。 出了門,遠離酒樓后,走在飄雪的壽陽縣街頭。 陳二娘才說:“不太對勁。我習武這么多年,走南闖北,什么匪徒賊子沒遇到過,剛剛絕對有很多視線盯著我們看,我說錯了什么話?” 張半武搖頭:“不知道。但我掃了一遍,這些人中,應該沒有任何眼熟的仇家?!?/br> 呂巖看傻了眼:“張兄、嫂子,你們在說什么?” “呂賢弟,這家酒樓以后不要再來了,他們家的東西,也不應當再吃。剛才有點不對勁,具體哪里不對勁,我們也講不上來……但這江湖中,什么腌臜東西沒有……誰!” 張半武忽然低吼一聲,拔出刀來,立刻朝著一個小巷子掠去。 過了一會,張半武又回來了:“剛剛又有東西盯著我們。我追出去一看,是只黃毛畜生,跑得倒快,影子一閃,我都看不清,只能看到大約比貓還小一些?!?/br> “腳印呢?”陳二娘問。 “輕巧得很,地上的積雪沒留下多少腳印?!?/br> 既是畜生,才作罷。 被這一打擾,三人重新找了個面館,要了暖湯素面,裹了腹。 呂巖抱歉道:“本來說要請你們喝酒,也沒有喝成,只有這一碗面湯……” 夫婦倆卻舉起湯面,跟他一碰碗,都笑道:“說哪里話,情誼不在酒,有緣相逢,清湯亦暖肚腸。來,就當酒了!” 隨后,見天色不早,夫婦倆往師兄開的武館去,熱情地邀請呂巖一起去借宿。 呂巖推脫不得,被攜著一起去了。誰知,到了那氣派的武館,鴛鴦刀夫婦還來不及為師兄高興,就被告知,張半武的師兄沒在館內,說是上門給城中大戶教導子弟拳腳功夫去了,明日才能回來。 張半武取出師門信物,那幾個穿著體面的門人弟子卻生了一對富貴眼,因看張半武夫婦衣衫較為落魄,竟含著輕蔑上下掃他們幾眼:“我們怎么沒聽說過師父他還有個這樣的窮師弟?你這信物,我們也不知道真假。請你明天再來,若師父相認了,再說罷?!?/br> 便快手快腳,砰地把門關上了,好似他們是來打秋風的乞丐。 這些小輩!被養得如此勢利! 當即氣得張半武面沉如水,對呂巖道:“對不住了,賢弟,本是好意,卻不料叫你一起吃了排頭?!?/br> 三人只能去住客棧。 誰知,這個點了,問了縣城幾家客棧,都說“住滿了,沒有房間了”,或者是“打烊”了。 眼看著天色要黑了,無奈何,打聽到城外的郊野里還有一間旅店,三人趁著城門還沒完全關閉,出了縣城,步行前往。 雪停了。朔風凜冽。 雖然天上一絲烏云也沒有,竟出了輪慘白的月亮,月光似有若無。 荒郊之中,殘雪覆枯木,野徑倒黃草,忽然,他們聽到了幽咽哭聲。 定睛一看,昏暗夜色中,前方的路上,背對著他們,有一個黑影正伏在地上,哭個不停。 陳二娘往前走了幾步:“什么人?干嘛在路邊哭?” 誰知,她剛走上前,便見那黑影站起來,竟是一頭驢。那頭驢看了他們一眼,哭聲立止,大眼睛里閃著淚花,四蹄并用,逃走了。 驢在哭?陳二娘嚇了一跳,正要去追,卻聽丈夫說:“啊,我們走得這么快嘛!妹子,看,他們說的那家旅店到了?!?/br> 她回頭一看,見荒郊野嶺中,果然矗立了一座孤零零的旅店。 木門被雪風吹得嘎吱作響,墻皮陳舊。門前晃蕩著兩盞將滅未滅的昏黃燈籠。窗戶透出光。 張半武上前敲門,拳未敲到門,破舊的木門噶地自己打開了。 一個皮膚黝黑的瘦削婦人開了門,她一張臉拉得老長,鼻孔朝天,大嘴巴,相貌丑得有點離奇,手里提著油燈照了一眼三人,長臉上便笑逐顏開:“生客,住店的?” 三人點點頭。婦人立刻讓了一身,熱情招呼:“這么晚了,難得難得還有……還有住店的客人???,快請進!天寒地凍,別冷壞了。當家的,來啊,給這三位貴客安排兩個房間!” 等三人自被一個同樣長臉的男子領去房間。 篤篤篤。旅店的門響了。 婦人開了門,風卷著雪灌了進來,卻沒有看到人。 她的裙子被拉了拉,便低下頭,看到了一個茸茸的影子。 一只毛色鮮亮,紅如火,白如雪的半大狐貍,蹲在地上,歪了歪耳朵:“喂,我也住店?!?/br> 第153章 “恩師賜鑒, 學生呂巖……” 寒風夾雪粒,從破損的、不嚴整的窗縫間不斷漏進來。 一點豆似的火光,昏黃地照亮了桌案,閃爍不定。 呂巖呵出一口氣,搓了搓手,提起筆繼續往下寫。 “一別經年,深念教誨之德。學生北上,途經三吳路,過望江府,多方探聽,卻見人去村空,不見先生隱居之廬……” 寫了沒一會,手就冷得發僵麻木。眼看著這一筆要寫歪,他趕緊放下筆,把手攏進袖子狠狠搓了搓。 與他同名的云山先生,許巖。是他還住在故京城時,五歲進學起,就一直教誨他的老師。 后來他家先跑到了南邊,云山先生是過了近一年,才跟著大批南渡的達官貴人,一起到了江南。 他在閩南求學,重新拜老師,進了書院。 但多年以來,他每隔一段時間,仍然會與許家互通書信。 只是今年他忙于科舉功名之事,更有一系列包括華家入獄的大事發生,牽絆心神。與許家已經小半年沒有通過音訊了。 家里來信說母親病重,要他北上時,他想,等船開的時候,寄住的臨江府,就在望江府隔壁,便去望童年開蒙的恩師。也、也順便悄悄地去看一眼小時候,那么玉雪可愛,常被玩笑說,要與他結親的紅英師妹…… 可是,等他花了好幾天,尋摸到地方,不要說童年蒙師的住處了,連那座村莊都不復存在,問附近鄉人,都神態舉止古怪,不是摸著自己的脖子,便是撫著胸口,答非所問,問他信不信尊神…… 但四個月前,許家的來信都還很正常。 呂巖當時只以為是恩師匆匆搬家了,沒來得及通知他。 現在,他從渡客們口中得知了沿江發生的異變后,竟然能與那附近的鄉民的怪異舉止一一對應……心里便暗暗擔憂不止。 他是儒門子弟,向來遠鬼神。 但若是像渡江時,救下他的,赤霞龍女李秀麗那樣的鬼神,他誠心懇求,萬請、萬請保佑老師一家…… 他寫起信來,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等回到家,看望了母親,他就請人把信送回江南……就算一時找不到許家人,曾與老師來往的文人墨客的好友,或許,知道一二消息? 寫罷信件,小心地封存起來,放在包裹墊底處。拿起一枚精巧的陳舊絡子,不知陳置多少年,編織的絲縷都已泛黃,手藝粗陋,宛如小孩兒手筆。他摩梭了一會,又小心翼翼地放好。 他一定要南返,除了能說與人聽的報國之念,亦有暗藏的百轉柔腸。 站起身,呂巖將手心靠在豆火前烤了烤,再用微弱的熱意搓了搓冰冷一片的臉頰。 與半開無異的窗外,夜色很深了,卻不是全然的深黑。 覆山蓋野的雪,在近灰的蒼白月光下,閃著殘光。天地間顯出一片妖異般的幽藍色。 他覺得口渴,拎起茶壺,卻一滴水也沒有。推開門,想喊店主,卻聽到隔壁的呼嚕聲,張半武夫婦應該是已經睡下了。其他房間亦有旅客住著,十分安靜,大約也都休息了。 呂巖不想打擾他人休息,遂將油燈置入燈籠,提著燈,輕手輕腳地下了樓,去大堂找壺水喝。 燈籠照亮尺寸之地,他摸到大堂,提起一壺桌上的茶水,也是空的。 便想起,住店時,店主說,因是夫妻小本經營,沒什么伙計,忙不過來。如果客人要喝茶水,或者洗臉,他家的后廚常是存著一大鍋燒好的水,任由取用。 后廚……廚房在哪個位置來著? 燈籠不太亮,四下昏黑,呂巖摸索了一陣,忽然聽到一陣昂昂的驢叫,叫著叫著,變成了慘叫,極凄厲,近乎是人在吶喊。 他嚇了一跳,不自覺往那個方向走了幾步,竟到了店主夫婦住的后院。 此時,驢叫聲已經漸漸弱了。奇怪,但后院空蕩蕩的,并無毛驢。 他看見,店主的房間大門敞開著,屋里昏暗一片,似乎沒有人在。 夤夜時分,闖到主人家門前,十分不妥,非君子所為。 呂巖看了一眼,立刻提著燈,轉身欲要回房。罷了,口渴忍耐一下。 剛轉身,黑咕隆咚的屋子里,有人叫道:“人,人,救,救我!” 聲音細細的,竟然是個孩童的嗓子。 呂巖的步子頓住了。那聲音還在喊“救命,救命!” 他躊躇片刻,還是提著燈,轉身進了屋。 照摸了一會,在店家的屋角,順著聲音,找到了一個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