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夫[種田]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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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娘默默地聽著,又偶爾用衣袖擦擦眼睛:“謝謝你啊孟啟?!?/br> 孟啟比從前小的時候壯實了一些,又被曬得很黑,他有些遺憾:“我們進了軍營就被分散了,幾個人都在不同的營里,平日里見得很少。濤哥的事情我們知道的都不算太多,但是他能得十兩撫恤金,在戰場上一定是很英勇的?!?/br> 畢竟立了戰功,活著回來了的周遠,誰也不知道朝廷到底給了他多少。 這些話周遠也跟她說過,但是就算是讓她翻來覆去地聽成千上百遍她也不會覺得厭煩。 說著說著這兩塊地也就都收完了,孟啟他娘看著孫大娘:“你家怎么弄回去???這里離你家可不近?不然我讓啟子幫你們挑一點?” 孫大娘搖了搖頭:“我們借了周遠家的牛車?!?/br> 孟啟娘恍然大悟:“是啊,你們兩家離得近,他家也有牛?!?/br> 有了周遠的幫助,陳慶家今年秋收收得比之前都快了很多,收回來的玉米也就都堆在周遠家的院子里。 除了陳慶他們家,還有別人家也都想借周遠的牛,能有畜生用,誰愿意自己出苦力啊。但周遠也不是每家都借,只看誰家沒個男人,誰家都是老弱病殘的才借出去,也不要什么報酬,只要把牛喂好就成。 村子里的秋收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村長家也不例外,他家雖然比村里其他家都富庶,但也不像李鐵匠家,會把自家所有的地都租出去,相反他們家比別人家種的地都多些。 李鐵匠家如今是越發發達了,要說打仗對他們這里看似是什么影響,但做鐵匠這個活計,在衙門里備了案,前線需要的武器兵器,不都是靠著鐵匠一下下打出來的嗎? 李鐵匠當時就被召進了府城,在府城打鐵打了好幾年,又因為我朝大勝,敵國給了不少的賠償銀兩,朝廷給這些匠人都給了不菲的報酬。 好在村長一家青壯年也很多,村長有三個兒子,個個都是干活的好手,三個兒子又娶了三個兒媳婦,兩個夫郎一個媳婦兒,大兒子和小兒子都娶的夫郎,二兒子娶了個媳婦兒,今天老三家夫郎說不太爽利,在家跟著王嬸子做飯。 “奇了怪了,今年怎么都沒人來借牛車?”王嬸子一邊撕著玉米一邊跟夫郎張然說話,往年一到這個時候,有些家里沒男人的都會來借牛車,今年倒是一個都沒來。 “我聽說了,都去借那個周遠家的了?!睆埲徽f。 王嬸子咬了咬牙,自從這個周遠來了,他們家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 那陳四跟孟柱子好死不死地非得去他家偷東西,賠了錢吧那嫁出去的小姑子成日上門來鬧,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學著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樣子,不要臉起來連孩子的吃食也要嘗嘗,說大哥沒給她解決好事情。 歸根結底都怪這個周遠。 現在又到處借牛出去,從前他們家借牛出去,高低是要收些好處的,現在沒人找他家,連點東西都收不到。 “能有什么辦法!”張然說,“爹不也得看在他戰功的份上對他恭恭敬敬的,我聽說,李鐵匠想把自家的哥兒嫁給他呢?!弊屑毬犓@話還有些酸溜溜的。 王嬸子嗤了一聲:“他家不是誰都看不上嗎?”說起這個王嬸子就來氣,本來她是想讓自家小兒子娶了那李欣的,他家百般借口,說李鐵匠在府城,說李欣還小,總之就是不愿意結親。 這會兒倒是巴巴地上趕著。 “要是這門親事真成了,那李鐵匠跟那周遠,不都得在村里橫著走了?”張然拱火,他知道自己是村長家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嫁進來才知道自己是真命苦。 “呵?!蓖鯆鹱記]再說話,只是手上的動作更用力了一些。 “人家周遠那樣好的條件,是一些繡花枕頭比不上的?!睆埲凰崃锪锏卣f,“不說別的,就說到了夜里,人家可不會連個熄燈的功夫都堅持不到吧?!?/br> 王嬸子瞪了他一眼:“你給我閉嘴!” 秋收這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收回來的玉米經過晾曬干,就要開始脫粒,脫完粒繼續曬,曬得干透了之后就等著朝廷收稅的人來收稅。 在打仗那幾年,土地產出都是十五稅一,所有農民過的日子都是緊緊巴巴的,今年仗打完了,朝廷還沒頒布政策,想來應該會往下降一些。 農民都靠土地吃飯的,也幸好這幾年風調雨順的,產出交了稅之后也能剩些,不然這日子過成什么樣還真不知道。 等所有的玉米曬干,陳慶就開始在家給玉米脫粒,要選些粒大飽滿的做種,沒有蟲害的留著自家以后吃,其余的就都混在一起,用來交稅。 這個時候所有人家都在家里安心地剝玉米,李欣就帶著牛牛來陳慶家,邊剝邊跟陳慶說話。 “我家來了個親戚?!崩钚勒f。 “來親戚不是很正常嘛?!闭f是這么說,但他們家就沒有親戚,上次來的還是計算著他家的錢的。 “我聽我爹說,是什么我家什么隔了好多好多房的遠親?!崩钚老肫鹨娔侨说那樾?,他們一家人正在吃飯,爹在跟娘絮絮叨叨地說李欣該成親的事,就聽見外面院子里的敲門聲。 他去打開門,只見門口站著一個瘦得皮包骨的男人,穿著一身青色長衫,背上背著個書箱,一副讀書人的樣子。 面黃肌瘦,像是很久沒吃過飯。 李欣不認得這人,只好叫李鐵匠出門來。 李鐵匠也一樣不認得他,問了半天才問出個結果,是李鐵匠早就去世的娘親的堂妹的外孫,跟他家隔得有十萬八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他家來的。 既然人家都上了門,也不好再把人掃地出門,李欣的娘親添了副碗筷給他,想來是餓極了,才會沒有顧上讀書人的斯文,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吃著吃著就落了淚,把牛牛嚇得也哭了起來。 戚書寧的故事很簡單,虛弱的身體,早死的親娘,刻薄的后娘,有了后娘的親爹變后爹,后來跟著寡居的外祖母生活,但外祖母也去了,又回到自己的家中生活,只是家里早已經沒了他的位置,后娘不再讓他讀書,讓他去做苦力,只是他的身體做不了苦工,想著外祖母說過家里還有一房親戚,拿著外祖母的信物找到了李鐵匠家。 李鐵匠嘆了口氣,看著他拿出的信物,確實是他娘親的東西:“你要我們怎么幫你?” 戚書寧開口:“我想讀書?!?/br> 第18章 陳慶埋頭干活:“那李叔怎么說?” “我爹能怎么說???”李欣嘟著嘴,“說當年家里窮,送爹去打鐵,給不夠錢,祖母回娘家借,也都說沒有,這時候他的祖母的堂妹剛好回門,聽說了這事,脫了一只鐲子給祖母,我爹這才去學了打鐵,后來我爹學會了打鐵,記著祖母臨終的遺愿要報答這位堂祖母,但是堂祖母家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他現在既然上門來了,我爹得念著這份恩情?!?/br> 陳慶點頭:“畢竟他外祖母對李叔有恩嘛?!?/br> “供一個讀書人也不是問題,但是我就是覺得,他一個大男人,怎么走到這份上的?!崩钚莱雎?,“比我還大兩歲,自己養不活自己?” “也可能有隱情呢?”陳慶說。 “不知道,哎呀不管了?!崩钚篮攘艘豢趯O大娘涼著的水,“反正他也不住我們家?!?/br> 李鐵匠自然不是在自己的家里打鐵,要是在家里打鐵,那丁零當啷的聲音肯定會讓鄰里不滿,所以他有一個單獨的鋪子,他白日里去打鐵,晚上關門回來。 家里有個未婚的哥兒,自然不能把他留在家里,放在鋪子里,晚上還能幫他看看店,也挺好。 于是戚書寧就在打鐵鋪子里住了下來,白日里李鐵匠打鐵,他就去外面讀書,晚上李鐵匠回家,他就在鋪子里住著,一時間倒也是相安無事。 至于吃食,都是李鐵匠一早帶過去的。 李欣看著陳慶已經發紅的手指,環視一圈整個院子,還有很多很多的玉米:“這得剝到什么時候???” “今年收成不錯,要比往年多一小半,爭取在來收稅之前剝完要交稅的那些,剩下的再慢慢剝唄。反正入冬沒事了?!?/br> 他們現在剝玉米的流程是孫大娘先用剪刀把玉米弄一條紋路出來,然后他們再順著劃開的這一道來剝,要省力很多,但到底只有兩個人,還是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弄得完。 還不提周遠家院子里那一院子呢。 “好吧?!崩钚览^續剝,但他是個坐不住的性子,沒一會兒就站起來,“我去活動活動?!?/br> 陳慶點頭,知道他的心思不在給自家干活上,陳慶也沒攔他,自從開解過自己之后,他好像也沒有再有過那么酸澀的感覺了,畢竟這滿地的玉米才是他的未來。 “李欣出去啦?”孫大娘進來,看著李欣往隔壁去了,很是欣慰,“我看過不久,就該辦喜事了?!?/br> 陳慶點頭。 孫大娘坐到他的旁邊,和他一起剝玉米:“今年收成比去年多,我想著,交完稅,剩下的賣一點?!?/br> 陳慶抬起頭,有些不解。 孫大娘才說:“我想著多存點銀子,等過了這一年的孝期,還是要給你找們親事?!?/br> 陳慶嚇得手里的玉米掉進筐里,他趕緊搖頭:“娘,不要,我不要嫁人,我就陪著你?!?/br> “胡說什么,你還這么年輕,跟我個老苦瓜過一輩子???是不是傻?!睂O大娘笑他,“到時候咱們陪嫁多一點,想來應該不會在意你帶過孝的事情?!?/br> 陳慶還是搖頭:“我不要嫁,我就在家里,給您養老?!?/br> 從孫大娘把他買回家的那一瞬間,他就決定要一輩子孝敬她了。 “嫁人跟孝敬我又不沖突,難道你嫁了人就不回來看我了?” “不是,我不嫁人!” 孫大娘知道陳慶的性格,想得多說得少,心思細膩得一句話都要拆成一個字一個字地來想:“從你進門的那一刻,我就把你當自己的孩子,更別說現在濤子不在了,現在就是咱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作為娘親,我也希望你能找到一個能依靠的人?!?/br> “娘,我們兩個人,這五年也都這么過來了?!标悜c說,“所以我不需要嫁人的?!?/br> “傻孩子?!睂O大娘不再勸他,專心干起活來了。 另外一邊,李欣轉悠到了周遠那邊,他也沒進去,只是敲了敲門。 周遠出來,見是李欣:“有什么事?” “你會做工具嗎?”李欣開門見山。 “什么工具?”周遠問。 “就是剝玉米粒能方便一點的?!崩钚榔沧?,“我看陳慶的手都紅了,要真把這些玉米用手剝完,他的手都得退一層皮?!?/br> 周遠蹲下來,從地上抄起個玉米,拿著仔細看了看,腦子里閃過很多東西,他干脆坐在地上,手里拿著玉米,慢慢地思考。 李欣只是幫著帶話,說完之后就又回到陳慶家,坐下來繼續幫他剝玉米。 陳慶看著他被曬紅的臉,又讓他喝了點水。 李欣說:“等交完稅,剝完這些玉米,咱們上山去吧?下雨過后能撿到蘑菇?!?/br> “好?!标悜c答應他,先前的幾年也是,收完玉米之后就要開始種第二季的小麥,中間能有兩天空閑的時間,他們每年都去山上,找野生蘑菇,新鮮著吃鮮掉眉毛,吃不完的曬干,存起來到寡淡的冬日,也能有點不一樣的味道。 李欣清楚地記得山上每一個蘑菇的位置,每年他都帶著陳慶去,兩人對半分。 這幾天陳慶都在家里剝玉米,晚上的時候孫大娘端了油燈過來 :“該歇著了?!?/br> 陳慶點頭:“馬上了?!?/br> 看他絲毫沒有想要去睡覺的意思,孫大娘在他身邊坐下來拉過他的手,幾個手指的指腹都已經磨紅了,她起身從房間里找到一點藥油,拉過陳慶的手給他擦。 “苦了你了?!睂O大娘吸了吸鼻子,“要是我沒把你買回來……” “您沒把我買回來的話,人牙子就要把我送去妓館紅樓了?!比搜雷右膊皇亲錾剖碌?,好幾年都賣不出的人,自然是要往那些地方送的,尤其是陳慶,他的長相個子不是普通人家喜歡的,但送進那種地方,自然有愛好這樣的。 “娘,現在真的很好?!标悜c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娘心疼我的話,我明天想吃一個糖水雞蛋?!?/br> 孫大娘摸了摸他的頭發:“好,剛剛上了藥,先休息吧,也不急在這一時間?!?/br> 陳慶這幾天好像變了一些,要開朗一點了,像是卸掉了什么枷鎖。 “好,我洗漱洗漱?!?/br> 因為這幾日太累,陳慶幾乎是沾床就睡,一夜無夢。 第二天他是被門外的說話聲吵醒的,晨起的時候還有些懵,穿好衣裳走到院子里,就看見周遠站在門口,孫大娘從他手里接過了個搓衣板。 陳慶打了個呵欠,走到門口,聲音很軟地叫了一聲娘,又看向她手里的搓衣板,好像不是他家那個:“這是什么?” 他們家里的那個搓衣板,只有兩條凸起,而孫大娘手里的這一個,從上到下都是凸出來的,洗衣服好像用不了這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