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武松視角《老少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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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龍山三個頭頭,不能厚此薄彼。魯大師有最高的葷戲占比,楊志有鐵打不動的正宮位置,武二郎也得有自己的特殊待遇才行。在moba游戲里,一個角色剛上架就有高品質的伴生皮,這就叫排面,我給剛出場的武松安排萬字番外,還是有rou的,算是類似的排面待遇了吧2333這下三個首領各有各的好處,大家扯平咯~ 下半部分是純rou,情人節的時候放出來。雖然是獨立于主線的番外,但對于理解正文中的人際關系和角色心境還是有幫助的。 * 武松坐在假山頂上,往下看去。楊志那失魂落魄的身影路過,又緩緩飄走了。武松把眼神別過,幸災樂禍地暗笑:看來是提親又失敗了。 楊志每去一次,就會被林沖拒絕一次,順帶被一頓道德教育:我只有侄女這么一個親人了,嫁出去后就不是我林家的人了,我又孤獨了,兄弟,你忍心嗎?然后在楊志的沉默中再次強調:總之 ,侄女還得在林家捂捂,你先回去,下次再說。就這樣,他不厭其煩地上門,又不厭其煩地空手而歸。在這一點上,武松對楊志抱有敬畏之心,換作是他,興致勃勃地上門求親,卻被當面駁回,一定會覺得此生都抬不起頭。退一萬步,就算林沖不把這件事說出去,也抵不住人言可畏,去的次數越多,在梁山泊上流傳的可能性就越高。想象一下吧,整個梁山數十萬人,大家都在茶余飯后聊某某頭領求親被拒的事,都會笑著說,天哪,是那個頭領嗎,沒想到戰場上萬夫不當,武藝超群,一世英名,結果在這種事上如此丟臉呀,誰能想到呀……如果這種事發生在我的身上——武松想——還不如死了算了。楊志真是個十足的怪咖,平時總是丟不下名門后代的架子,渾身官味,臉皮比誰都薄,結果到了親事這種真正該臉薄的時候,他倒比誰都皮厚了。于是武松得出了一個結論:跟楊志尿不到一個壺里。 這時候,林黛玉的身影也出現在下方,似乎是專門來安慰楊志的。多么荒唐又感人的場景。他像對著太陽似的不敢朝她多望,但也像對著太陽一般,即使不去望她,還是看得見她,還是會被光線和溫度所覆蓋。一陣突如其來的激情騰然升起,在武松的心中攪起一股畸形的愉悅,嚴實的衣服下面悄冥冥地長出了一層罪惡的雞皮疙瘩。如此美麗的絳紅色的身影,怎么旁邊總要站著個礙眼的倒霉蛋呢?青和紅難道不該是不對付的嗎?他越想越心煩,恨不得要提刀殺人。 第二天,楊志又來了。他為什么這樣著急?武松懷著疑惑,聽到了他和林沖的交談內容:再不答應就錯過良機了,總不能讓四十歲的男人去娶十五歲的小姑娘吧? 夜晚,武松瘋狂灌酒,一口氣干了三十幾碗,然后把空酒碗當作道具,在桌子上左移右放,來進行簡單的計算。政和四年,楊志和魯智深上二龍山,據這兩位頭領說,當年林黛玉是十五歲,政和六年,他上了二龍山,那么林黛玉應該是十七歲。當時覺得她像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差不多,到此為止還是正常的,武松一邊咕噥著醉話一邊想。兩年后,宣和元年,三山聚義,她該是十九歲,又一年后,宣和二年,排好座次。排座次時是四月下旬,她的生日是二月,可以肯定是二十歲,現在已經過去有一兩年了,保守當二十一歲來看吧。 從十五歲到二十一歲,不至于從少女瞬間變成婦女,但絕不可能毫無變化。為什么她一直是十五歲的樣子?好像山上所有人都習慣了,下意識覺得她還是十五六歲,一旦把話題落到她的年齡,十五這個數字總是脫口而出,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以至于很少人發現這其中的異常,仿佛她在歲月中定格了,只有他們這群所謂的臭男人在時間長河中照常流浪。武松呆愣著盯住滿桌的空酒碗,感覺醉意醍醐灌頂,從頭皮淋到腳心,讓他渾身燥熱起來,意識也越來越模糊。這太不正常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他慢慢閉上了眼睛。從酒碗表層上漂浮過去的是什么幽靈呀?他沒能思考出個所以然。 醒后,他把自己思考的內容告訴了魯智深,煞有介事地說:“大哥,你不覺得這很詭異嗎?”魯智深大手一揮:“這有什么好詭異的,你就當她是天上掉下來的,不就能解釋通了?”原來如此,她是天上掉下來的神仙,所以青春常駐再自然不過??蓱z樊瑞,勤勤懇懇地跟在公孫勝后邊苦修艱學,潛心多年終于從一屆菜鳥學成入門法師,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多年的學習成果不過是林黛玉與生俱來的本領,不得哭個昏天黑地。這件事可千萬不能告訴他。 楊志守把正北旱寨,林沖和林黛玉在正西旱寨,雖然頗有距離,但道路是直通的,楊志騎馬半個時辰左右能趕到,所以隔三差五去那頭閑玩再正常不過,而武松卻遠在山前南路,如非必要不會胡亂走動。每當忍到焦躁難挨時,武松都會在內心深處開始雙標——平日里對楊志:尿不到一個壺里;這時候對楊志:我們都是從二龍山出來的,為什么要各自分配那么遠?然后悄悄地咕噥埋怨:否則我也可以方便去正西旱寨了…… 終于,入夏了,他得空一次去了正西旱寨。林黛玉正在梳妝。問了才知道,原來是四頭水寨里的荷花開了,滿池連蓮,今天山寨無事,林沖會接她去水寨里游玩賞花。北邊兩個水寨太遠,和童威童猛兄弟也交情不深,東南水寨那頭的阮小二有家室,難得清凈下午,不便打擾他們一家,所以下午打算去西南水寨,那里有張橫和張順,都是出了名的為人友好,深得眾人情分。林黛玉笑道:“二哥哥也去嗎?那得趁早了,否則吃不到熱乎的白鰷魚和板刀面了?!?/br> 什么白鰷魚和板刀面,是他們之間的暗號嗎?白鰷魚挺好理解,是浪里白跳的諧音吧,板刀面是指張橫嗎?是說張橫長得像面?我怎么看不出來?武松一頭霧水。林黛玉也很疑惑:“二哥哥,發什么呆呢?”似乎是在笑話他。她這個又愛笑又愛哭的脾氣真是改不了啊。 唉,怎么可以這么靈動,這么青春飛揚呢?換作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每天嘻嘻又嗚嗚的,多少有點可怕。如此鮮亮的生命力是少年的特權,而她可以永遠手握特權,永遠瀟灑,永遠活躍,哪怕有一天他都八十歲了,她依然……再一次,武松感到自己的脈搏開始興奮地鼓動了。 下午,水寨,林黛玉在賞荷,他又一次在后邊滿臉殺氣地盯著。 張順忽然出現在他后面:“兄弟,你怎么在這?從山前到這里還是挺遠的,沒想到你這么有興致。你眼神兇巴巴的在看什么呢?” 武松說:“看林教頭?!?/br> “你消息還挺靈通的,林教頭今下午帶著meimei來水寨了,一起過去嗎?” “不??茨硞€人不順眼?!?/br> “為什么?她完全是個挑不出毛病的大家閨秀!” 張順還挺聰明的,知道他是指女方,沒有誤解成討厭林教頭。武松思忖片刻,回答道:“頭發太長了?!?/br> “你是指頭發長見識短么?這種說法不能當真,公孫道長每天披頭散發的,誰敢說他沒見識?!?/br> 也對。武松換了個說法:“頭發太多了?!?/br>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證明她被愛護著,我羨慕還來不及?!?/br> 唉,收回前話,張順有時候也挺笨的,怎么就聽不出話外音呢?雖然張順人很好,但武松還是得出了一個結論:跟張順尿不到一個壺里。 忽然,不知從哪兒射過來白光,跟寶劍似的,直沖沖地朝他的眼睛刺來,一個閃動之間就命中了他。他煩躁得想打人了。他試圖用袖子把亮光掃開,誰知每揮動一下手臂,那光便刺一下,令他收緊的牙關呲呲發癢。定睛一看,原來是林黛玉的頭發,在陽光下綻放出鉆石般的光澤。斑駁的陽光像一群調皮的小魚,在少女勝過明鏡的肌膚上游泳。那水汪汪的、金燦燦的模樣,幾乎要勝過一頭有人性的母牛的眼神。走到樹陰葉翳處,魚兒們又忽地撲通一下,好似逐漸融化的酥酪般潛到水底去,只在空氣中余下隱約的甘甜,便不再冒頭了。啊,對了,武松又想起來一個故事:林黛玉的頭發厚得半點發縫都看不到,如果是因為所梳發型不得不顯露出一溜白路,她會想辦法用飾品或者鮮花遮住,總而言之,絕對不能讓發縫出現。 唉,她真的很聰明,很熱愛生活啊。怎么總是在一些細節處發現她的可愛呢?再一次,他煩躁得想打人了。 這時候,老天準備犒勞他瞪得疲憊的眼睛,安排她在這煩躁的關節時回首轉身,讓那身姿和臉蛋暫且出現在他的視野里,給干燥的眼睛施舍一點帶著酸臭味的熱水。路過石階時,濕潤光潔的苔面令她腳步踩滑,傾倒在地??蓱z的小女孩,山路不會根據她的體質去修建,只能她去適應,這一摔不知道又要在床上躺多久。只有他看到了,當她倒地時,那對挺翹的胸在跳。 走在回山關的路上,想起那對似蹙非蹙的眉毛,想起那雙可以把湖水都燒干的黑眼睛,還有那對活潑美麗的胸乳,他感到自己像一條口吐白沫的狗一樣窒息、抽搐,隨時都可能發癲。一個危險的想法開始萌生。野性的渴求和人性的怯懦接替著掌控他的情緒,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rou體與靈魂爭相嘶鳴的感覺,讓他一刻都不能穩定,仿佛有一只啄木鳥在心室里搗蒜般地叼啄著,把他的心臟都啄成了一塊稀爛的咸魚干。關于那雙黑眼睛的印象,那頭厚得累脖子的長發,那對……一顆小石子悄悄躲入鞋中,只需要安安靜靜地躺在腳底,就能不停地折磨他。他不敢確定,這就是欲望嗎?這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他原本以為欲望只會集中于下體,無非是生殖器抬頭又沉寂的一段過程,每天早上都會有的,無視老二就行了,他的大腦肯定還是清醒的,動作也是輕松自由的,因為人類的上下半身之間有不可逾越的代溝。勃起并不代表他喜歡女色,有生理反應也不會影響他的正常生活。他是這么看待欲望的。而事實上,欲望是當看到那個女人時,體內會突然咚的一下,身體核心猛然開始奏響貓科動物似的呼嚕聲,在那guntang的肌膚之下,腹部不斷傳來沉重的墜落感,似乎器官和血液都在往外翻涌,然后逐步產生失重似的真空的錯覺。這種感覺是全身性的,壓倒性的,狂熱性的,遍布每一個細胞,將人徹底包裹,無處可避。而這一切,只是因為她不小心踩滑了,只是因為她的rufang跳了一下,只是因為她在意識到出糗后做了個害羞的動作……只是這么一下,就多么令人恐懼,多么令人驚惶!害他顯些以為是得了精神失常,是癲癇病。 武松神志恍惚。當他一如既往地站在梁山泊的土地上時,覺得自己就像高燒后不斷譫語的病人,整天都渾渾噩噩,仿佛毒日下曬得汗流浹背還要一言不發地派兵列陣的人不是嘍啰,而是他自己,仿佛路過石階時被昨夜雨水所戲弄的人不是林黛玉,而是他自己。 第二天,少女像往常一樣掀簾出門去澆花,躲在暗處的他懷揣著昨夜心迷意罪的感覺,開始狠狠地嫉妒著剛剛被撩起來的窗紗,因為它能每天例行親撫她的臉蛋,擁吻她的鬢發,而他不能。趁所有人都沒有注意,他偷偷來到那片葬過花瓣的土地,撿起一朵已經跟抽完了水分的風干臘rou沒什么兩樣的花捧在手心。月光下,被少女摸過的莖干散發著美人魚鱗片一般的光澤。他饑渴地啃咬那些皺起的苞瓣,咀嚼已經變異了的倒卵形萼片,小心翼翼地品嘗裝盛著少女香氣的紫紅色花盤。蓇葖上的硬毛刮到了他的舌頭,然后他又甘之如飴地嘔吐。拌著幾只嗓門尖細的夜鳥的嚶啼,以及一股充滿了原生礦物的泥土的芬芳,他又開始吃土。軟趴的蟲子尸體和硌牙的碎蝸牛殼黏在嘴里攪動,四周的鳥啼入耳化作一陣翁鳴,似乎是無數只蚊子在耳邊糾纏著他。忽然,蚊子降落到了他的皮膚表面。那是一種抖顫不止的顫動,比任何警報聲都有效果,仿佛是從俯沖中的游隼的兩翼旁邊飛掠過去的疾風。 翌日,武松孤獨地在小道上漫步著,直至夕陽西下,才馱著一腔悲憤回到山前二關。夜晚暴露了他的本性。他想要她想得發瘋,想得在床上發羊癲瘋似的翻滾,把被子想象成她抱在懷里,頂得驚天動地。夢里的少女下身赤裸,一邊用手尷尬地拉扯上身衣角,試圖遮掩私處,一邊用楚楚動人的眼神直直與他對視著。那雙眼睛,誰看了都會心碎的。他興奮地像條瘋狗,跳上床就按住了她的身體,撕扯掉那本就經不起觸碰的薄衣。因為過于忘我沒把握好分寸,醒來時,他發現身上的被褥被戳了個大洞。感到瘋狂。感到塌陷。感到墜落。感到潰爛。感到空虛。感到憎恨。感到渴望。感到慌忙。感到憤怒。感到愛。感到愛她。感到無法擁有她。 英雄好漢變成這么一副上不了臺面的模樣,如果讓外人知道,一世英名必定化作烏有。以武松的性格來說——正如之前所言——若是落到此種境地,還不如死了算了。于是他再次得出了一個結論:林黛玉,我恨你! 對了,除此以外,他一直很想問,魯智深和楊志就算了,其他人又是怎么回事?唉,確實,才十五歲,婚事未定,在婚配之前多了解幾個對象,以便后續抉擇,她有這個資本和權力,行為也光明正大,一切都無可厚非,但沒辦法,他就是好恨。十五歲,永遠是十五歲,永遠是美人中的美人,永遠是青春的十五歲。等到他老態龍鐘時,她就可以頂著那張永遠皮rou緊實的臉蛋來笑話他了,兩人站在一起,該把他襯得多么狼狽。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人令他感到這么狼狽過。他媽的,林黛玉,我恨你!我要把你碎尸萬段!見識過你武松爺爺沙包大的拳頭嗎?這一拳下去,老虎也得哭半天,不知道你會哭多久呢?哈,這么一想好爽……唉,又喝醉了。 他在內心暗暗發誓:下次,就是下次,如果她路過石階時還是滑倒了,那我就去找她攤牌。如果沒有,那就一輩子都不說出來。沒錯,這才是好漢該有的思想作風。要么就什么都沒有,要么就有全套。要么就轉角處與她邂逅,要么就永遠都別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