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林安這才“屈尊降貴”的看了一眼德姆維爾先生,聲音沙啞得吐出兩個字:“遺囑?!?/br> 林平上前接口道:“德姆維爾先生,林肯和林安是夫妻,他的身后事林安才是有處置權的那一個,而林肯在生前也留有遺囑,不管從法律角度,還是風俗人情角度,尊重逝者和家屬的心愿都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還是說您對我的話有懷疑?林肯的遺囑經過公正,我可以帶給您看?!?/br> “不必了,既然他想留在這里,就讓他留下吧?!钡履肪S爾先生并不在意一個兒子的身后事,活著的時候都不在乎,更遑論死后。他來這里最大的原因是按照法律,林肯死后,他在家族中的股權將由林安接手,除非他另有遺囑,現在看來這個并沒有“除非”。 “走吧?!钡履肪S爾先生攬過妻子的肩膀,不顧她的勸說,大步往外走去。 阿貝爾趕緊跟上。 “林肯的遺囑你見過嗎?”德姆維爾先生在禮堂外小聲和阿貝爾交流。 “是的,在我的見證下。林肯的遺體、學術成就、股份,所有的一切都交由他的妻子林安繼承?!卑⒇悹桙c頭道,“也有法國律師在場?!毖韵轮馐沁z囑符合中法兩國法律,德姆維爾一家并沒有鉆空子的余地。 “那就好?!钡履肪S爾先生微笑點頭,“你來得恰到好處?!?/br> 德姆維爾先生認為若不是為了林肯手上的股份,阿貝爾怎么會千里迢迢來到中國,并且為林安說話。 阿貝爾聳肩不語,林肯是德姆維爾和第三任妻子所生,又一向放蕩不羈,不受家族約束,德姆維爾向來對他不在意。這次能來參加葬禮,已經讓阿貝爾“大吃一驚”。金錢的魅力,果然驚人! 門外德姆維爾一家為林肯遺留的財產有著種種猜測,禮堂內陳簡卻忍不住破口大罵:“瞧瞧他們的樣子,這是什么父母!兒子死了,這么幾天才來,冷言冷語的,那可是他們兒子……” 陳簡喋喋不休的數落著,從林肯孤身一人在外求學,到婚禮他們都沒出現,越說越為林肯感到委屈,忍不住眼眶泛紅。 “好了,別說了?!绷终麓驍嚓惡喌臄德?,示意她看女兒蒼白麻木的臉龐,現在翻這些舊賬有什么意思,重要的是讓女兒看開些。 林安此時仿佛已經封閉的感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這個世界只有她和林肯,健康的林肯,愛笑的林肯,喜歡做飯的林肯,浪漫體貼的林肯…… 第二天林肯下葬的時候只有林安一家、阿貝爾和他身前兩位好有陪同。林安堅持懷抱紅玫瑰送他最后一程,摒棄了白菊、馬蹄蓮等花卉,只有火紅的玫瑰能代表林肯,他是那么熱情洋溢的一個人,永遠激情四射,充滿干勁。 林肯以前玩笑說過,日后葬禮一定要與眾不同,他的棺木不需要白菊環繞,他只想在玫瑰的芳香中陷入永眠。 林安身著黑色喪服,懷抱火紅玫瑰,靜靜送走了自己的摯愛。 ……………… 親戚或余悲,他人且已歌。 生活永遠不會受某一個人的持續影響,林肯死了,地球照轉。他的親人早已離開,似乎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林章也回到蜀中繼續工作,陳簡不放心他們姐弟倆,執意留下陪伴他們。 親人的陪伴不能讓林安振作起來,表面上林安已經恢復了正常的作息,吃得下飯、睡得著覺,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空了一大塊,這不是時間能填平的洞。 陳簡有時候半夜起來,會看見林安在陽臺上靜靜站著發呆,不抽煙不喝酒,不痛哭不發泄,就這么呆呆傻傻的站著。陳簡有時候恨不得沖出去抱著她大喊“你哭出來吧!”可她知道沒用,林安只能自己走出來,誰也幫不了她。 林安還在黑色漩渦中徘徊,有人已經向前/錢看了。 阿貝爾突然約她出來會面,寒暄過后,語不驚人死不休道:“你愿意嫁給我嗎?” 林安并不為這聳動的話題震驚,淡漠瞟了他一眼,道:“我會按照林肯的意愿,把德姆維爾家的股權盡快轉給你的?!?/br> “不,你誤會了,不是為了股權,我是真心向你求婚。你在這里只能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何不與我一起離開這個傷心地。我將在德國定居,你也曾在那里求學,我們會組成一個完美的家庭……” 林安冷笑一聲,“德姆維爾先生,收起這套吧,我不是甜言蜜語可以打動的小姑娘。若是你有半點兒誠意,就知道向丈夫新喪妻子示愛是多么可恥的事情。呵呵,可能我說錯了,哪里有愛,不過是赤/裸/裸的利益糾葛!林肯怎么這么倒霉,和你一個姓氏!” 阿貝爾被連連數落,卻不生氣,聳肩道:“瞧,你終于振作起來了,看來我的計策還是有效的?!?/br> “就因為世上有你這種小人,才讓我不得不打起精神來一一還擊!”林安冷哼,“我會讓律師和你聯系,現在滾吧,看到你晚飯都省了!” 林安氣急敗壞得轟走阿貝爾,林肯是多么可憐才有這么一家子不著調的親戚! …………………… 等林安恢復到能正常生活工作時,高菲才來向她報告,李安邦的腿已經完成復健了,緩步走路正常,李家籌劃召開宴會,宣布這一喜訊。 “老大,你可一定要去??!”高菲拿著帖子勸道,他們當初決定接李安邦的case最大的原因不就是李家的地位嗎? 簡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