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父親是退役軍人,性格雖然刻板執拗,但最聽她哥的話。 母親張若蘭捧了一捧花生過來:“孩子回來一趟不容易,我們幫不上就別給孩子添亂了,兒子讓咋地就咋地,” 張若蘭又說:“孩子學業這么重,明兒讓他們趕緊回去,” 現實的殘酷,只有體會過的人才懂。 就連她不識字的母親都知道,窮人家的孩子想出人頭地,唯一的出路只有拼命讀書! 待了一晚第二天吃過早飯,沈漾跟她哥準備回城。 母親扶著拄拐的父親一直送到村口。 路上,張若蘭逢人就說:“我兒子跟閨女回來看我們了,” 她還說:“我兒子是律師,我女兒是醫生,” 那自豪的樣子,是沈漾從沒有見過的。 短暫的相聚,離開時看到父母那不舍的眼神,沈漾轉身那一刻,眼淚決堤。 小時候,她遠離這里,住進帝京頂級豪門戰家。 她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老家的一切在她心慢慢遙遠。 這次回來,她仿佛從夢境一下子醒來,再一次看清了現實! 愛情,對她這樣的窮人來說,只是錦上添花。 努力活的有尊嚴,才是她人生的主旋律! 回來沒多久,沈漾接到醫院通知讓她回去繼續實習。 周一,沈漾回到了醫院的崗位,主任告訴她讓她好好干,有希望轉正。 中午午休,沈漾躲在休息室用軟件查找兼職。 在醫院實習的工資并不高,她得再找份工作多賺點錢,家里的壓力不能讓她哥一個人分擔。 “沈醫生,有人找,”值班的女同事神秘兮兮的敲開門后,趕緊離開。 沈漾正疑惑她同事那怪異的表情時,戰妄推門進來。 無意間的四目相撞,沈漾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妄哥,” 就好像兩人之間沒有發生那些不愉快,沈漾平靜的跟戰妄打招呼。 打完招呼,沈漾轉身回到剛才休息按摩椅上,摁了開關。 幾天沒見,沈漾發現,對戰妄,她沒有任何話要說。 好的,壞的,都沒有。 也許是對沈漾不咸不淡的態度不滿,戰妄把手里的袋子跟鑰匙直接扔桌上,發出不小的聲音。 沈漾看著桌上的甜品手袋,又看了看戰妄。 他眉心緊鎖,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 沈漾坐在按摩椅上,戰妄坐在辦公桌的邊緣面對著沈漾。 兩人同時沉默,只有按摩椅發出低低的嗡鳴聲。 戰妄見沈漾一直不說話,難得沖她笑了笑:“瘸著腿從醫院跑了不理我,你不怕你老沈家再出一個瘸子?” 沈漾皺眉,然后抬頭跟戰妄對視:“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那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要不是當年她年紀小,不知死活的去救一個小哥哥,她父親也不會為了救她沒了一條腿。 如果父親四肢健全,她也不會寄人籬下十幾年,跟她哥連上學都要別人資助。 見沈漾皺眉,戰妄收斂了表情。 原本戲謔的表情變得犀利,,他吼她:“沈漾,你差不多得了,誰慣的你臭毛???” 他又說:“開個玩笑你至于嗎?” 沈漾低頭,不反駁,也不回應。 他說不至于就不至于。 原本在他眼里,她就是一個受了戰家恩惠的賤命丫頭,不值一提。 吼了一句見沈漾還是不肯吭聲,戰妄拿出小甜品盒子遞過來。 見沈漾沒有接,戰妄把盒子打開,對她格外開恩似的語氣說:“看在上次掉進窖井蓋差點淹死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盒子打開,融化掉的奶油沒有了盒子的支撐,嘩啦一下全部流出來。 弄了戰妄一手,滴在地板上到處都是。 “簡明月說她不吃,我轉身就拿來給你了,就這么一會兒怎么就化掉了,”戰妄把蛋糕扔進垃圾桶,轉身去洗手。 第9章 像你這種窮鬼只配去撿垃圾! 聽著戰妄漫不經心的話,想起那天醫院病房里那盒碎掉的薄荷綠豆糕,沈漾一顆心,仿佛被人無情的來回撕扯成兩半。 她大口呼吸,還是感覺缺氧。 從小對植物奶油過敏,以防萬一,但凡沾奶油的糕點,她一口不吃。 她在戰家生活了十幾年,他居然都不知道她不吃蛋糕。 戰妄洗手回來,沈漾正蹲在桌旁清理地板上的污漬。 戰妄后背抵靠在桌子邊緣,居高臨下的問沈漾:“簡明月都有什么愛好,她平時喜歡吃什么,玩什么,去哪里...你都跟我說說,” “我...不知道,” 沈漾麻木的擦著地板上殘留的奶油,把臟了的濕巾紙扔進垃圾桶,又抽了幾張繼續擦。 見沈漾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他,戰妄當即變了臉色。 他說:“沈漾,簡明月早晚都是我的,你哥根本不是我對手,就算你不幫我你哥也留不住她!” 沈漾低著頭,‘嗯’了一聲。 沒有人能預知以后。 她不知道她哥跟簡明月能不能走到最后,但是他們現在很好。 就很好。 可能是她的態度又惹戰妄生氣了,他用腳踢了她的屁股一下,力道不是很大,但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