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布(下)h
李旻扯過未使用的亞麻畫布時,陳越的腕骨在暮色中泛著鈦白顏料的光澤。她將布匹繞過暖氣管道,纏繞的力道讓畫布纖維發出細碎的呻吟。陳越順從地將雙手舉過頭頂,背肌擠壓出深凹的溝壑,昨夜抓痕里嵌著的群青顏料簌簌落在亞麻布上。 “老師要畫人體彩繪…”他微微仰起頭,還是行為藝術?尾音突然變調——李旻正用獾毛刷蘸著溫熱的松節油,從他鎖骨滑向緊繃的腹肌。 “噓?!惫P尖停在肚臍打轉,朱砂紅混著汗液暈成粉櫻色。李旻突然咬住他右胸的乳尖,齒間碾磨的力度讓陳越的腰肢猛然弓起,綁在暖氣管上的畫布發出繃緊的吱呀聲。 窗外的暮色又沉了幾分,天光透過亞麻窗簾,在陳越顫抖的背肌上織出柵欄狀陰影。李旻的指甲劃過他腰側時帶起細小的皮屑,丹寇色在汗濕的皮膚上拖出蚯蚓狀紅痕。她旋開鈷藍顏料管的動作像給手槍上膛,冰涼的金屬管口突然抵住他繃緊的下頜。 “當年在畫室…”膏體擠入他鎖骨窩的觸感讓陳越吞咽困難,“您也這樣對待模特?” “只有你?!崩顣F的筆刷掃過他突起的喉結,鈷藍順著吞咽動作流進胸肌溝壑,她的膝蓋突然頂開他并攏的雙腿,裙擺隨著這個動作攏到腰際。 陳越的喘息卡在鼻腔,束縛的雙手突然拽動畫布。暖氣管與墻體連接處震落灰塵,在斜照的光束里翻涌成微型沙暴。李旻的筆尖正沿著他勃起的脈絡游走,冷色調的群青與暖色調的朱砂在皮膚上交戰,像莫奈筆下的日出刺破海霧。 當筆刷掃過鈴口時,陳越的腳趾猛然蜷縮撞翻洗筆筒。松節油在地板漫成琥珀色湖泊,倒映著兩人扭曲的影。 李旻忽然俯身去舔他腹肌上的唯一一片凈土,陳越猛地掙脫束縛,扯動畫架,在布條斷裂的裂帛聲中攬住李旻的腰。傾倒的松節油浸透她襯衫下擺,涼意激得她弓起后背,指甲在陳越肩頭抓出新月狀血痕。 “是您非要綁的?!彼纤匾碌牧Φ老癫痤伭瞎芊饪?,“現在畫架散了…”畫布纏著兩人滾到滿地顏料中間,群青與赭石在皮膚上混成詭異的紫。 李旻抬腿絞住他腰際時,踢翻了裝著洗筆水的玻璃罐。渾濁的液體漫過柚木地板,她反手抓住豬鬃刷戳向他后腰:“小混蛋剛剛裝得那么乖…” 陳越在黏膩的漿液中抓住她腳踝,就著相連的姿勢猛然坐起,他沾著薄荷油的手指突然貼著襯衫按向她尾椎,涼意激得她弓身,兩人緊貼的腹部碾成星空。 突然響起的鈴聲刺破油彩氤氳的結界。 陳越的齒痕正烙在她肋間,聽到聲響猛然僵住。李旻卻扣住他的后頸,指甲沾著未干的普魯士藍,打開手機按下通話鍵。 “媽?”她喘息著抵住陳越繃緊的背肌,“我在...在調試新顏料?!?/br> “到家了也不曉得發個消息報平安.”母親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小陳和你在一起嗎?”陳越報復性地頂動腰胯,刺激得李旻在畫架上抓出五道孔雀石綠的弧光。 他的舌尖卷走她耳后的汗珠,沾著松節油的指尖探入更潮濕的秘境。李旻咬破下唇,血腥味混著油畫顏料的苦澀在口腔漫開:“他...他在幫我繃畫布...” 掛斷電話后,李旻剛要發作,卻看見殘陽裹著斑駁的顏料,在肌rou紋理間流成燃燒的河,像場未完成的當代藝術展。 最后一縷天光消失時,滿地顏料管像打翻的彩虹糖。陳越扯過半干的防塵布裹住兩人,松節油在肌膚相親處蒸騰出迷幻的香。李旻的指甲在他后背刮出抽象派劃痕,聽見他埋在頸窩悶聲說:“明天去為您買套陶瓷調色刀......” 她咬住他肩膀新蹭的朱砂笑出聲,恍惚看見十年前那個攥著玻璃糖紙的少年,正把自己殘缺的夢一片片粘回畫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