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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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瑾瑜眼含熱淚,抬袖擦了把淚花。 呸!爛項目砸手里,也很傷啊。 太霉了,怎么會霉成這樣…… 老皇帝見此,笑道:“愛卿不必如此感動?!?/br> 郝瑾瑜:我真的會謝。 他抹著眼淚,眼神下撇,恰好瞧見郝瑾瑜握劍的手。 暗嘆道,不愧為皇家貴胄,手指又細又長,蔥白似的嫩。襯得青筋如山壑般,打眼得緊。 等等!青筋隆起說明劉子駿刻意壓抑滿腔的怒火。 郝瑾瑜腦海里不斷回響起“危險危險”的警告聲,往外挪了三步,遠離爆炸源頭。 那雙青筋分明、微微發顫的手迅速平靜下來,挽了個劍花,寶劍入鞘。 郝瑾瑜抹掉眼淚,看向手的主人。 對方嘴角微勾,彎著兩顆小酒窩,好似綿軟的小白羊:“先生,您辛苦啦?!?/br> 這哪是辛苦,分明是命苦! 郝瑾瑜咳嗽一聲,淡淡道:“為皇上盡忠,是奴才的本分?!?/br> 這句話顯然取悅到老皇帝。 他哈哈大笑起來,一顆葡萄堵住氣管,臉色憋成醬紫色。 霎時,眾人亂作一團。 “快!快請太醫!” 郝瑾瑜嚷道,老皇帝體型巨大,約莫兩人才能抱住。海姆立克急救法,恐怕很難實施。 突然間,劉子駿向前一步,摁住皇帝的肩膀,五指緊握,一拳狠狠痛打腹部,拳頭直接陷入圈圈層層的rou里。 老皇帝“哇”一聲,吐得滿地都是。 劉子駿早閃身在側,面無表情地看著狼狽不堪的老皇帝。 郝瑾瑜長舒一口氣,還好離遠了三步,濺不到穢物。 老皇帝清醒過來,漱完茶水,急切嚷道:“來人,柳美人意圖謀刺,拖下去斬了!” 柳美人淚如雨下,哭得撕心裂肺。 郝瑾瑜心中不忍,道:“圣上,今日乃是八月二十九,破軍星飛臨中宮。破軍主殺,再見血光,恐有血光災氣。柳美人命格屬金,尤為相撞。不如……罰美人閉門不出,思己過?!?/br> 老皇帝迷信,原身沒少鉆研命理術數,郝瑾瑜張口就來。 劉子駿聽此,詫異地瞥了郝瑾瑜一眼。 皇帝猶豫片刻道:“按照郝卿所說,拖下去?!?/br> 終究是丟了大面,老皇帝環視四周,甩手打翻裝有葡萄的盤子。 劉子駿瞳孔緊縮,抬手接住兩顆葡萄,剩下的許多黑紫葡萄沾染穢物,滾落在他的腳邊。 他額角青筋暴烈而起,五指握緊手心的葡萄,苦苦遏制內心的殺意。 不肖子孫!不肖子孫! 劉子駿,不,應當是劉璋,在心底怒罵。 劉璋,大梁的開國皇帝。 佃戶布衣出生,祖上世代種地為生。適逢前朝君主昏庸無道、奢靡無度,百姓民不聊生。十五歲時,投靠農民起義軍,花了十五年時間蕩平前朝,建立大梁朝。 登基四年后,御駕親征北胡蠻夷,在班師回朝途中,不慎感染惡性瘧疾而亡。無子,胞弟繼任皇位。 劉璋萬沒想到自己死后,會穿越成為百年后的劉家后代劉子駿。 他醒來,陌生的奴才口口聲聲稱呼他為“太子”時,就覺不對。他為始皇太祖,何曾做過“太子”? 從太監口中得知年歲后,劉璋整夜關在寢殿,閱讀歷史典籍,惡補百年逝去的歲月。 以及察看劉子駿的札記。 他沒有劉子駿的記憶,慶幸的是劉子駿有每日寫札記的習慣。不幸的是,札記內容不堪入目。 劉璋三觀震裂,當場掀翻了桌子。 劉子駿身為太子,性格懦弱不說,竟癡戀宦官,甘愿被其褻玩。 字里行間極致仔細描述了兩人的床笫私事。 不堪入目!荒.yin敗壞!惡心至極! 劉璋又不得不從yin.亂的文字里,搜尋有用的信息,分析現在的處境。 一夜惡心吐了兩回。 當第一束陽光透過窗戶,照耀劉璋蒼白如鬼魅的面容,他的眼眸卻亮得驚人。 千秋萬代,江山一統。劉璋作為開國皇帝,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卻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但是!但是! 竟然還不到百年,就敗落成這等狗樣子! 一百年都不到! 他娘的! 劉璋泄憤似的,狠狠踩踏札記,邊踩邊罵! 發過怒火后,劉璋冷靜下來。 他一生戎馬,踏山河,創王朝,受子孫后代敬仰。此生唯一的遺憾便是沒有親手把破碎的山河建立成繁華盛世。 老天待他不薄,讓他重生到劉氏子孫身上,劉家王朝命不該絕。 他從此便是劉子駿,大梁王朝的第八代子孫。 重整山河,干死不肖子孫! 劉子駿撿起札記,重新藏入暗格。他對于現在的情況了解不夠深入,還要依賴札記的信息,掩護好身份。 伸手取下墻壁懸掛的寶劍,踹開門,直奔皇帝寢宮。 原身為傀儡,沒有自己的勢力。他要獲取皇帝的信任,以太子身份參與朝堂政事,扶持力量。 至于狗閹賊郝瑾瑜,他定要將其凌遲處死。 礙于札記的限制,劉子駿知曉老皇帝昏庸,竟不知昏庸奢靡到這等地步。 這種不肖子孫,留之何用?該殺! 劉子駿強壓怒火,從牙縫里擠出勸誡的話:“此時深秋,已過葡萄豐收季。一顆葡萄的成熟,要浪費多少炭火溫養,耗費多少人的心血!本就不該如此奢靡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