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畢竟他們工坊的面脂可不是用鉛粉,基本上都是植物所制,而且配方還都是出自系統,曹德覺得在功效上也是很有水準的。 另外,在種類方面,香粉作坊制出來的護膚品與化妝品都很齊全,主要分為彩妝類、清潔類、養護類和香身類。而在這四大類中又包含了各個部分,比如光是彩妝中的胭脂,他就有十來種,清潔類也分潔面、凈發、凈身,而養護與香身也同樣如此,都是應有盡有。 當晚,曹德又連夜在書齋奮筆疾書,為自己的香粉作坊寫好廣告詞。 然后再次派出曹勇,連夜塞到各家。 如此,便可等著第二日顧客盈門了。 第25章 等到第二日,各世家自然是又發現自己家中再次被塞了小紙條,氣得咬牙切齒,偏生他們的夫人閨女得知曹德如今還弄了一個賣胭脂水粉的鋪子,各個都回屋打開箱籠取錢。 而那被門房遞送上來的紙條,更是被這些夫人們拿去琢磨研究。 她們早就聽聞曹家女眷所用的脂粉非同一般,一直以為是對方家中所用秘法,而不便開口索要,沒想到對方如今卻是要開鋪子做生意,那自然是要買上一些會來試試。 她們原先所用的脂粉,基本上都是自家所做,對于傳承久的家族,總是有很多秘法,而那些敷臉的脂粉方子,更是世家夫人們出嫁時壓箱底的好東西。 但她們在見了曹家女眷臉上的妝容后,就不覺得自家的脂粉方子還是好東西。 曹家女眷臉上妝容服帖,臉上明明上了粉,看起卻是白皙透粉,自然清新,讓人覺得非常舒適,而不會像她們這般,若是笑起來或大聲說話,有時臉上涂的粉就咔咔往下掉,若是一不留神撞人身上,那此人衣裳保準會沾上白花花一片片。 等著仆婦將那紙條呈上,各家夫人目光一掃,紙條上字跡盡收眼底。 妝粉、眉黛、唇脂、香丸、澡豆、香皂、玉露…… 其中有一些名目竟是她們從未聽聞過的,但是也足以吸引到她們,愛美是女子的天性,就算家主如今在與這曹家小郎打擂臺,當家主母也是絲毫不理會,當即喊了門房去備車。 她們要趕緊去曹家的脂粉鋪子,若是去晚了,說不準好東西就被人搶光了。 而曹德第二日一大早,在吃了些點心墊肚后,也急匆匆去鋪子里坐鎮,他料到今日前來的夫人小姐不少,但也沒想到自己過去沒多久,鋪子里很快就擠滿了人。 他連忙喊了管事過來,“快去將樓上的廂房都打開,請幾家夫人小姐上樓去……” 管事得了指示,連忙拿了鑰匙就去樓上廂房布置,很快的功夫,鋪子一樓的夫人小姐被迎上去了些,只是外頭又來了幾家的馬車,估摸著待會兒還會有別家的夫人小姐過來。 曹德懊惱,早知道這范縣的豪門太太小姐們都這么給力,他就該選個大點的鋪子,也不至于這般擁擠。 其實曹德的這間鋪子并不小,甚至在這一條街道上都算是比較寬敞的,但奈何今日上門的客人基本都是高門闊太和世家千金,各個都帶來好些個丫鬟與小廝,排場極大,一時間鋪子里都擠滿了人。 往日里這些夫人小姐們哪用自己親自出門,只需讓管事將東西送上門去,讓她們可以在家中慢慢挑選,奈何這次他們派了人過來一問,卻被告知店中貨物不多,而預訂之人卻太多,管事們十分無奈,表示暫且還無法送貨上門。 對此,這些世家夫人小姐們來不及動怒,而是急匆匆趕來,生怕她們來晚了,心儀之物就被旁人買去。 “怎地這么些人,偏生鋪子這般小……”說話之人以袖掩面,只覺得這鋪子都轉不開身,很是不滿,一旁的管事賠笑道,“陸夫人見諒,不若讓丫鬟婆子都在外頭等……” “這怎么行?”陸夫人想都不想直接拒絕,“她們若是都待在外頭,難不成還要我親自來拿這些東西嗎?” “小店會安排人手,為您送上車……” 陸夫人冷哼一聲,扭過頭去,等見著一旁與她不對付的顧夫人手中所拿之物時,眼睛微瞇,“那是何物,快給我也取些來!” 管事一臉為難,“陸夫人,玉女桃花粉就只剩下這一瓶,要不您看看別的?” “呵?!标懛蛉死湫Φ?,“怎地顧夫人能買到,輪到我卻是沒了,莫不是你們這鋪子不將我們東郡邊氏放在眼里?” 東郡邊氏?曹德原本是隱于屏風后頭,不打算露面,而在聽了東郡邊氏,忍不住探頭出來瞧了瞧,就見著一個三四十來歲的夫人,雖穿得素凈,但料子卻不俗,一看便知造價不低,不過此時這婦人一臉怒容,大有一副買不到玉女桃花粉就不善罷甘休的意味。 難道這是邊讓的家眷? 他還記得當初他哥舉辦慶功宴,其中有一人頗為不好惹,名喚邊讓,而如今眼前之人,又是出自邊家,難不成這邊家是與他們曹家犯沖? 不過曹德今日卻不怕她鬧事。 管事一臉為難,“夫人,當真是沒有玉女桃花粉,但我家旁的脂粉也很是不俗,其中紫茉莉珍珠粉可不亞于前者……”這管事苦口婆心,他想勸這陸夫人趕緊買下這紫茉莉珍珠粉吧,若不然待會兒可是連這個也沒了。 雖然他家香粉工坊造出了好些種的妝粉面膏,但是每種數量卻是不多,而前頭來得早的幾家夫人小姐,早就將那些妝粉面膏全部都買上了一份,故而好些東西都已經賣空。 這還是他們鋪子設了限購,若不然這些財大氣粗的夫人們一出手,只怕是能將他們所有的妝粉胭脂都買去。 可陸夫人并不以為意,“哪個要那什么珍珠粉,你別糊弄我……” 她話還沒說盡,就見外頭又來一婦人,進來就揚聲道,“管事,那紫茉莉珍珠粉快拿與我一罐……” 管事聞言,立馬應下,對眼前陸夫人歉意一笑,然后轉頭就進了里間,從一個架子上取出一雕漆木盒,雙手捧到來人面前。 “陳夫人,這便是紫茉莉珍珠粉?!彼f著,便小心翼翼打開木盒,只見里頭不過小孩拳頭大的瓷瓶,瓷瓶本身卻極其可愛,瓶口頗窄,瓶肚卻圓實鼓起,這小口大肚模樣,一個瓷瓶竟瞧出幾分憨態可掬之感,而瓷釉卻是很淺的紫色,瓶身還用白粉釉色繪了茉莉花,又用翠綠釉色繪枝葉點綴。 小小的一個珍珠粉瓶,竟這般精致。 這下子就連之前不愿要紫茉莉珍珠粉的陸夫人也驚艷到,有些暗惱這突然出現的陳夫人搶了自己的珍珠粉,立刻改口道,“既然沒有玉女桃花粉,那便將這珍珠粉給我吧?!?/br> 這下管事卻又為難起來,他看了看有些難纏的陸夫人,又看了一眼后頭才來的陳夫人,老實道,“陸夫人,方才陳夫人已經言明要買下這珍珠粉……” 陳夫人也極其喜愛這珍珠粉,雖還不知其敷在臉上如何,但光是這珍珠粉瓶,她便愛極,瞧著比之前買的白瓷粉盒還要喜歡,聽了陸夫人想搶,她連忙讓身后的婆子拿錢給管事,然后迫不及待將裝著珍珠粉瓶的木盒接過來,遞給身旁的丫鬟端著。 陸夫人咬牙,黑臉盯著管事,“難道這珍珠粉也是最后一瓶?” 還真是如此,管事點了點頭,“咱們鋪子里妝粉款式多,但是每種款式卻只有幾瓶,陸夫人還請再看看旁的,再晚些只怕是都要……” 再晚些,又會有別家的夫人過來,到時候就全部售空了。 陸夫人心頭一哽,但也深知此時不是與這管事計較的時機,瞪了陳夫人一眼,然后對著管事道,“還有哪些妝粉,快些取來!” 而陳夫人卻也施施然道,“這珍珠粉雖瞧著不錯,但若有旁的好物,管事快拿上來,我早已讓婆子備好了錢幣?!闭f完,還挑釁地看了一眼陸夫人。 他們衛氏可不差錢財,未必就怕了邊氏。陸夫人見此,氣得牙癢癢,但也只能作罷,今日可不能鬧事。 她們都知曉這鋪子是曹家小郎的,雖然不大看得上宦官之后的曹氏,但是對鋪子外頭的兵卒卻還是有些畏懼。 曹德為了防止有人鬧事,可是特地將家中私兵調來,他哥如今雖然在外頭打仗去了,但還給他留了一千來人,所以除了私兵,曹德海調了五百兵卒在鋪子外頭鎮守,這樣一來,明顯震懾效果還是不錯。 今日來鋪子上沒買到心儀之物的人,何止是陸夫人一人,但那么多兵卒在外頭鎮守,她們是真怕這曹家小郎不懂輕重,到時候鬧起來就沒臉了,故而只能按捺住心中不滿。 不過除了這些兵卒的震懾外,這些夫人小姐們沒鬧起來,還有一原因,那就是鋪子里的好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有好些的東西竟是她們從前未曾見過的。 其中就有澡豆與香皂。 因為曹德的鋪子限額,每人只能買回六樣物件,故而好些人一開始并不知這澡豆與香皂是何物,只有少數幾人見其溫軟透香,才買了回去。 而等回到家宅當中,讓人打了水上來,用其凈手,沒想到不過抹了兩下,手中竟然洗出許多白沫,等用清水洗凈,頓感手指白嫩清爽,還帶著淡淡馨香,頓時歡喜不已。 尤其是年齡不大的幾位世家小姐,她們如今年歲尚小,還不到需要敷粉年歲,家中爹娘也看管厲害,那些胭脂妝粉便沒怎么買,但是這種香皂、潔面膏以及洗發的香澤卻是可以用。 而這潔面膏也是深受深閨少女夸贊一物,好些個十四五歲的女子,臉上會有痤痘,讓她們痛苦難堪,這不僅有礙觀瞻,有時還疼痛發癢,以她們的家世自然是可以請郎中上門看治。 但是那些發苦的藥汁本就難以忍受,還要忍受口腹之欲,而臉上癥狀還不一定能見好轉,家中嫂嫂與母親也只是道忍耐兩三年自會好。 而她們這次卻發現曹德鋪子里竟有好幾種潔面膏,有的含香濃之味,有的卻是帶著淡淡奶香,甚至還有草藥之香,都是裝在巴掌般大小的瓷罐當中,頂端還扣上指甲蓋那般大的瓷罐蓋,看起來小巧可愛,又是以珊瑚、胭脂、竹青等色涂之,瓷釉鮮艷亮麗。 其中一款含有草藥香的潔面膏,用其凈面,頓時冰冰涼涼,甚至連痤痘紅腫也消了些,不似先前那般疼痛,而旁的潔面膏雖沒此效,但也能解面上油膩之感。 一時之間,曹德的脂粉鋪子風靡范縣,每日都有眾多夫人小姐前來買妝粉口脂,只是鋪子里貨物卻少,通常不到半日功夫,鋪子里各類香粉面脂都被買完。 而那些空手而歸的夫人小姐們只能咬牙暗恨,真不明白為何曹家小郎為何不多制點玉膏等物,害她們空跑一趟! 曹德每日聽著鋪子上的管事匯報進項,也是十分快樂,而且隨著這些香粉玉膏不斷地被賣出去,他系統里虛擬幣余額已經漲到2000了!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一個數目。 要是能多生產點玉膏面脂,那豈不是能賺更多? 曹德暗道可惜,他不是不知道那些婦人小姐們的抱怨,只是他也沒有辦法啊,如今沒有防腐劑,那些生產出來玉膏面脂頂多就能保存兩三個月,若是夏日炎熱,可能一個月都存放不了就要變質。 而且這些配方他還是從系統得到,經過系統的改良本身帶有一定的防腐性,他也是盡量選用一些含天然反腐效果的材料,比如黃岑、苦瓜、松枝等物。 但也不是所有面膏都能用這些材料,多數膏脂都不耐存放,曹德只能生產少些,免得貨物積壓變質。 他琢磨著,以眼下范縣的夫人小姐們的熱情,他這鋪子應該還能紅火一段日子,甚至可以暢想一下,能不能將市場擴大到整個兗州,而兗州之外的地方,那就有些困難了。 對于曹德的脂粉鋪子生意火爆之事,楊夫人也是有所耳聞,甚是頗為欣慰。 她盼著兒子出息,可阿疾似乎對為官毫無興趣,但若是能日進千金那也不差,至少家有巨資,又有阿瞞做依靠,不懼旁人欺辱。 丁夫人望著她舒心模樣,笑道,“你整日擔憂阿疾前程,如今聽了陳夫人所言,可算放心?” 楊夫人心里高興,卻是搖搖頭,“他這個人沒個定性,早先又是忙活農耕之事,然后又折騰工坊,如今卻開起鋪子……”她就怕兒子忙活兩日,又去折騰旁的事物。 陳夫人連忙開口,“夫人毋憂,妾身倒是覺得,小郎君將來是有頂好的前程,他如今年歲還不大呢,等過兩年更是了不得……” 陳夫人比丁氏、楊氏都要小上十來歲,這段時間時常來府上小聚,言辭間對二人也很是頗為恭維。 她丈夫是陳留衛氏衛臻,而衛臻是衛茲之子。 當年曹cao在陳留起兵,一無錢財二無人馬,不過帶了族中的一些族人,卻得衛茲看重,舉家財來資助,這才讓曹cao招募了五千人馬,而在討伐董卓途中,衛茲卻卻失利身亡,如今衛家的主事人則是其子衛臻。 陳氏嫁與衛茲,年紀輕輕便成了一個家族的宗婦,cao持中饋,十分不易,明明比她們小好些歲,眼角竟也已經細紋。 念及衛氏當年的恩情,丁夫人拍了拍陳氏手背,“你待會兒晚些走,與我倆一起用些雪耳湯羹……” 陳夫人不解,雪耳是何物? 而等過了半個時辰,便有仆婦端了碗盞過來,曹家的碗盤早就被曹德從里換到外,不管是用飯還是菜肴、湯羹,都有專門花色、款式的碗盤。 陳夫人在見到這盛放湯羹碗盞時,便眼前一亮,純凈無暇的白瓷配上極細的青花描邊,而在碗底卻又用粉釉繪出幾片花瓣,既素雅,又頗為又趣。 等她定睛一看碗中湯羹,微微一怔,只見碗中之物似膠非膠,晶瑩剔透,又似蠶絲浸水,其中還有兩三顆紅棗點綴,讓她忍不住口齒生津。 這便是雪耳羹? 第26章 在雪耳羹一端上來,楊夫人就迫不及接過屬于自己的那一份,還招待著陳夫人快些嘗嘗。 也不知阿疾那小子腦袋瓜里怎么有這么多點子,前一陣子吳郡走商從嶺南地區運來一批柘竿,柘竿在兗州之地可不常見,甚至有些人都不清楚是什么,而阿疾在街市見到了,竟全部給買了回來。 后來又將這柘竿熬制成了晶塊狀之物,喚之“冰糖”,如今雪耳羹里便是放了些許冰糖,其中還有兩三顆干棗,熬制成羹后盛起裝入食盒,然后用竹籃裝著,吊在水井里放涼。 等到下晌午時再取出吃,清甜絲滑,還能去暑意解膩,這幾日天熱,楊夫人獨愛這一口。 “這個呀,也是阿疾弄出來的……”楊夫人搖搖頭,像是嘆氣,臉上卻全是笑意,“也不知道他這半大小子,怎地心思全在一些吃食妝粉上……” 先前阿疾將這吃食送過來時,還說這雪耳羹對女子甚好,有補氣養顏之效,這也是楊夫人喜愛雪耳羹的緣由之一。 陳夫人聽聞這雪耳羹還有此等功效,也是生了幾分興致,連忙嘗了幾口,果真是味道不俗。 “確實是個好東西,夫人有?!?/br> 丁夫人也開口,“阿疾孝順貼心,整日惦記著你,一有好東西頭一個想到的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