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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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庚恍惚良久,方才輕聲低語:“小策,我也是人,rou體凡胎,是個凡人?!?/br> 會心痛難當,會萬念俱灰,會狀似癲狂,普普通通的凡人。 “所以不要勉強自己?!背呱儆械刂鲃?,吻了吻他的唇角,帶著安撫性的意味輕喃,“梅庚,梅郎,你是我此生見過最溫柔的人,” 梅庚一時間不知該感動,還是該笑他傻。 說親手殺了自己的人溫柔? 他還記著剛重生回來時,楚策連飯都吃不下去,瞧見葷腥也要吐得昏天暗地。 偏偏眉清目秀的淮王殿下紅了臉,踮起腳來與他額心相抵,輕輕道:“是真的,那日我初見你時,你要護我,我便信了,至今三十年,我一直相信的?!?/br> ——梅庚,是他的神。 梅庚卻怔住。 三十年。 昔年的記憶仍清晰,歷歷在目,彼時年華正好的少年郎,一個錦衣玉食,一個卑賤狼狽,云泥之別。 走到今日,風霜如刃,將他們割得遍體鱗傷,梅庚眼眶忽而有些發熱,呢喃道:“可我沒保護好你,也沒保護好其他人?!?/br> 懷里人輕輕笑了笑,聲似春藤繞樹,溫和朗潤,“我不是活生生的在你面前?秦皈也會好起來,梅郎,有朝一日,必定海清河晏,天下歸寧?!?/br> 美好的、不切實際的幻想,恰恰是如今的他們,唯一堅持下去的理由。 海清河晏,天下歸寧。 四方拜服,諸國來朝。 —— 秦皈任職武將,卻并非都城官員,此番隨梅庚回永安也是護衛之責,故此受傷昏迷也并不惹眼。 如楚策所言,秦皈昏迷整整七日后才醒來,睜眼便瞧見守在房中的王太妃,一時酸澀不已,鬼使神差地喚了句:“母親?!?/br> 多年來秦皈都恪守規矩,從不逾矩,乍聽見這一聲母親,蘇婧愣在當場,還是貼身侍女綾羅驚呼一聲,轉身出去把陸大人給叫了進來。 于是剛進門,便瞧見了哭成淚人的蘇太妃,與茫然無措的秦少爺。 秦皈醒來,驚動了整個王府,梅庚和楚策聞訊時,當即放下手頭公文,見秦皈神志清醒,梅庚腦中那根隨時可能斷開的弦才算穩定下來。 此番中計,損失慘重,帶去的人都折損在洛陰邪教手中,秦皈開口便是要領罰。 梅庚怔了怔,冷颼颼地瞇起了眼,“就秦少爺現在這幅尊容,你倒是說說罰你什么受得了?” 面色憔悴的秦少爺一時哽住。 蘇婧當即怒道:“放肆!有你這么同兄長說話的嗎?!” 梅庚:“……” 地位比不上小策,也比不上秦皈,在外叱咤風云威震四方的西平王,在家就是個紙老虎。 ——毫無地位的那種。 重傷未愈的秦皈也頭疼起來,向梅庚遞去個抱歉的眼神,后者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瞧回去,聲音都透著些懶意,“饒你一次?!?/br> 秦皈頓了頓,“多謝?” 奇怪而又和諧的相處。 蘇婧cao勞數日,見秦皈醒來才肯回房去休息,待她走后,精神不濟的秦皈才面色陰沉道:“是我大意了,他們早在房中備好密道,我們的人剛進去便中了機關,周圍埋伏了不少高手,除了我,一個都沒回來?!?/br> 梅庚沉默片刻,道了句:“不是你的錯?!?/br> 而后想了想,又添上一句:“至少抓著線索,追查出了證據,如今洛陰教已移交刑部追查,駱寬的手段不簡單,這兩日揪出了幾個洛陰教徒,順藤摸瓜查下去便是?!?/br> 秦皈一貫的沉默,眼里兇芒一閃而逝,冷冷道:“也好?!?/br> 自小與梅庚一同長大的秦少爺,并非木訥呆板的男人,相反,他不過是極致的內斂,骨子里如蒼狼一般的狠勁兒與梅家人如出一轍。 畢竟是重傷人士,秦皈沒醒多久,便又睡過去補精神。 有刑部插手,加之柳長訣步步緊逼,洛陰教愈發聲名狼藉,堪稱過街老鼠,但神秘莫測的教主從未現身,倒是稱病的淮王殿下在府中休息了半月后,重新出現在早朝上。 然而原本不過是禁足三日的洛王殿下,至今還在府中下不來榻。 下了朝,向來與淮王不對付的林書俞大人主動湊了過去,與他比肩而行,二人談笑晏晏,叫一眾朝臣驚詫不已。 實則,林書俞噙笑道:“淮王殿下,你我本該是一類人?!?/br> 彼此都清楚,他們生在見不得人的角落,不被任何人在意,那些如附骨之疽一般灰暗而又絕望的過去。 豈料楚策溫笑回上一句,“林大人何出此言,本王與大人可從不是一路人,區別大著呢?!?/br> “哦?說來聽聽?”林書俞故作謙遜。 楚策腳步頓住,認真瞧過去,“本王生而尊貴,林大人何以相比?” “……”林書俞笑得更和善了些,輕描淡寫地道,“殿下說得有禮,是下官僭越了?!?/br> 話罷,已出宮門,楚策懶得同他周旋,瞥見西平王府的馬車,便不著痕跡地加快了步子過去,而后路過此地的朝臣們,便瞧見在府中休養不上早朝的西平王從馬車里出來,又將淮王殿下抱回了車里。 宮門前,剎那多了數尊石雕。 第一百一十二章 教主身份 淮王與西平王過從親密,宮道之上公然摟摟抱抱,朝臣們原以為二人伴讀情分關系匪淺的猜測驟然變了方向——關系的確是匪淺,但什么關系便值得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