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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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楚策先是猛顫片刻,旋即玉面飛霞,倏爾鉆進了被子里,只露出雙漂亮眼睛憤憤地盯著梅庚。 然而始作俑者渾不在意,甚至彬彬有禮地理了理袖口。 秦皈進來時瞧見的便是這幅場景,王爺唇邊帶笑地整理袖袍,而小皇子整個人縮進被子,只露出雙眼。 二人之間氣氛微妙。 面無表情的秦皈忽而挑了挑眉,琢磨著是王爺又欺負了小殿下,旋即面不改色地道:“方才問了馮縣令,雖是雨季,但大多是綿延小雨,這雨怕不是好兆頭?!?/br> 突降大雨? 梅庚皺眉,顯章十五年,上輩子這一年的水患似乎并不嚴重,他這才敢帶著楚策光明正大地來巡查,可這突如其來的大雨是怎么回事? 難不成……重活一世,天災也不打算老老實實地按照前世那么來了? 梅庚掌心倏爾冰涼,覺著寒意攀上了脊背,他仗著這兩世經歷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可他既然能重生,也難免這天災出現什么變故。 cao! ——新的一世,新的災難? 西平王在心里狠狠爆了句粗,臉色也極為難看,仿佛濃稠的墨汁一般黑,當即下令: “派人盯著漳河水位,雨停之前,半個時辰回稟一次?!?/br> 第六十八章 王爺,你想太多 門外是大雨滂沱,碩大的雨滴砸上窗框,悶響如遠遠傳來的擊鼓聲。 秦皈和方韌將馮縣令給拎了過來,直面臉色陰沉的西平王。 梅庚沉聲:“馮縣令,本王一路而來,見百姓窮困潦倒,那朝廷每年撥下來的銀子,都用在何處了?” 馮縣令嚇得險些暈過去,往地上一跪便高呼冤枉:“王爺明鑒??!朝廷給的銀子,到了下官這兒便所剩無幾,已全數用作修建堤壩和閘口了,您若是不信,大可去瞧賬本!” 又是那種違和感。 梅庚瞇了瞇眼,心下琢磨著。 這人自他們到臨漳起,便開始似有若無地暗示著——我為官清廉,不曾貪財。 甚至還如此果斷地說出貪墨之事,若是換了旁人,即便是真受了這等委屈,那也只求自保,而不會直腸子似的如此說,豈不是給自己招來災禍? 他似乎在有意引導。 梅庚不為所動,任他哭天搶地地喊冤,瞧著十分冷酷,實際上只是在心里忖量有關于臨漳縣令的情報。 他來之前便已經查清楚,馮玉才有個獨子,不曾參加科考反倒從了軍,死在了長達兩年的西北之戰里。 而這個馮縣令在任五年,也算是中規中矩,可梅庚盯著他不放另有原因——查得清清楚楚,即使是被克扣過的賑災銀子,到了臨漳也還有不少。 可偏偏那些銀子不曾用來接濟百姓,也沒如馮玉才所言修筑工事,反倒是…不翼而飛了。 他還尋思是不是馮縣令藏進了自己的腰包,可如今一見發現也不是那么回事,這馮玉才像個老農一般狼狽,就沖這枯瘦的身體,也絕非一朝一夕能餓出來的。 那幾十萬兩的銀子,怎么就沒了? 在梅庚沉思之際,那馮縣令算是徹徹底底地展示出何為文人口才,洋洋灑灑地說了大半晌,竟是一句都沒重復,但歸根結底下來還是一句話——下官冤枉。 梅庚一時也拿不準,這馮縣令究竟是個貪官,還是個jian臣,便大發慈悲地道:“馮縣令起身吧,地上濕氣重?!?/br> 馮縣令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好似隨時都能倒下去似的,苦著臉嘆道:“這雨也不知何時能停,這般下去,必定決堤?!?/br> “這大雨以前不曾有過?”梅庚往窗外瞧了一眼。 馮縣令面露苦澀,“下官在任五年,從未有過,這些年漳河還算是平靜,倒是豫州更為嚴重些?!?/br> 一時無人開口。 梅庚也覺著自己倒霉極了,神色仿佛純黑的、極冷的潭水,冷冷問道:“有人克扣賑災款,為何不上報朝廷?” 馮玉才支支吾吾了半晌,才苦笑:“下官寫了折子,也不見得能送進永安城?!?/br> 然而再問下去,馮玉才便遮遮掩掩,再不肯透露什么了。 梅庚知道馮玉才還有事隱瞞,他那雙手也不見得干凈,只是不曾徹查清楚,也不好妄論其罪,隨意詢問幾句,梅庚便讓他下去。 人剛走,方韌便沉痛感慨:“如馮大人這般的清官,朝廷理應多加封賞才是!” “……” 回應是無限沉默。 屏風后走出個如畫少年,身上虛虛地披著湛藍的錦袍外衫,顯得更加單薄文弱。 梅庚一抬眼,便瞧見本該乖乖在被子里的小家伙衣衫不整地跑出來,當即沉下臉,輕斥:“出來做什么?” 說著,伸手將小殿下凌亂的外衫穿好,還給系上了衣帶,極其細致溫柔。 楚策低眉斂目,唇邊笑意清淺,似濯濯清蓮,溫聲道:“不礙事?!?/br> 他反手牽了梅庚的腕子,伸出腳勾了個凳子便坐在他身邊,動作自然無比,言笑晏晏,“臨漳不干不凈的事太多,一個一個查過去便是,不過眼前的大雨實在麻煩?!?/br> 梅庚偏就喜歡他這溫潤平和的模樣,即便明知是偽裝,也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小殿下的鼻尖,“好,這些交給我就是,你快回去歇著?!?/br> 方韌有點懷疑自己瞧見了什么,木然地轉過頭對秦皈使眼色:王爺和五殿下關系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