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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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庚當即從善如流:“風月公子柳長訣,本王知道的更多,例如令堂曾與……” “王爺?!绷L訣淡淡地打斷他,面上未見不悅之色,仿佛對此漠不關心,“有些事,不知為好?!?/br> 梅庚噙笑收了聲,他對柳長訣同樣忌憚,人性之弱在其欲,有所求必有弱點,如此方可互相拿捏。 可柳長訣不同,前世今生兩輩子,梅庚看不透他究竟想要什么——無欲無求。 但他卻知道,眼前這位縱橫江湖的風月公子,也是實打實的皇嗣,當今圣上的親生兒子。 是宮中傳聞出生那日便同其生母一尸兩命的…三皇子。 “王爺要查的事,有些眉目?!绷L訣暗含探究地瞥了眼梅庚,又淡淡移開視線,“經手的人太多,干凈的少之又少,王爺若想動手,只怕是軒然大波,不好收場?!?/br> “有理?!泵犯c頭附和,笑意卻倏爾粲然,透著寒氣,他意味深長道:“朝堂被他們掌控太久,該換換血了?!?/br> “過剛易折?!绷L訣語氣淡淡,話鋒一轉,“七日后,王爺來此處尋我,銀貨兩訖?!?/br> 梅庚也不是很懂這場會面有何意義,便又聽柳長訣不冷不熱.地道:“西夏使臣已在路上,若王爺想動手,便在西夏和談前解決干凈?!?/br> “多謝?!?/br> 梅庚恍然,道了謝。 說是和談,無非是來收取大楚戰敗后的代價,介時必定無暇顧及此事。 告辭離開前,柳長訣又輕聲提醒了句:“小心林書俞?!?/br> 梅庚袖袍內的手一緊,攥攏成拳。 柳長訣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林書俞現在便與西夏有所牽扯? “你知道什么?”梅庚唇邊的笑徹底消失,面色極盡僵冷。 柳長訣眸色微凝,旋即搖了搖頭,“正是因什么都查不出,才讓王爺小心?!?/br> 梅庚蹙眉,未再多言,心里卻暗暗對林書俞更為戒備,連風月樓都查不出,此人過于危險。 待梅庚走后,柳長訣方才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喃喃自語:“他怎么會知道…” 進門的侍女見柳長訣蹙眉思索,面色微變,心道平日心如止水的公子怎也有了愁緒? 不過幾息,柳長訣便又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斂著眼道:“說?!?/br> “林書俞…還是查不著?!笔膛怪^低聲,“若不是沒有問題,便是背景太深?!?/br> 柳長訣略頷首,抬眸瞧見侍女一副欲言又止之態,當下輕聲:“有話便說?!?/br> 侍女猶豫片刻,心一橫,認真道:“公子,您還是少與西平王見面為好?!?/br> “為何?” “…他是斷袖!” “……” “這傷剛好幾天,就把永定侯那大公子給帶回府?!?/br> “……” “還將五皇子帶入王府過了夜?!?/br> “……” 侍女一臉憂心忡忡,擔心那個死斷袖盯上自家姿容勝雪的公子。 柳長訣不太想說話,覺著自己手下可能有病。 在梅庚毫不知情的時候,他已經成了江湖情報網排名第一的風流斷袖。 —— 回府路上,梅庚愈發覺著不對勁,前生他不知風月樓內貓膩,這樁生意還是柳長訣主動尋來,可彼時他可不曾提及這些。 梅庚忌憚柳長訣,前世他殺楚策后雖是自愿赴死,但總歸還是柳長訣下的手。 那是一場兩廂情愿的交易,柳長訣先是與他合謀,逼了楚策的宮,再將罪名都推在他這個梅氏佞臣的身上,自己倒是流落坊間的皇室血脈勤王而來,能同多智近妖的楚策相較之人,唯有他這個同父異母的三哥。 心事重重地入了府,遠遠瞧見黑衣勁裝的男人抱著把劍守在門外,黑風煞氣地往那一站,原本也是個容貌俊俏的公子,生生成了黑面修羅。 …這又是誰惹著他了? 梅庚無聲地嘆了口氣,還沒等他問,秦皈便低聲道:“永定侯夫人來了?!?/br> 于是西平王頓時什么都明白了。 他略微挑了眉,露出個饒有興趣的笑,拖長尾音哦了一聲。 將虞易帶回府時他便知道,永定侯府不敢去陸太尉家鬧,便定會來王府將虞易帶回去出氣。 知道歸知道,生氣歸生氣。 梅庚眼底涌現寒氣,俊美容貌頓時現出猙獰戾氣,邪異到令人不寒而栗。 “來多久了?”梅庚輕聲問,秦皈沉吟片刻,“有一炷香時間了?!?/br> 梅庚點了點頭,附耳對秦皈耳語了幾句,遂彈指一撣衣襟,笑得頗懷深意,余光睨去,“明白了?” “…明白了?!?/br> 秦皈頓了頓,望著梅庚的背影神情復雜,欲言又止。 ……還沒來得及告訴王爺,五殿下也來了。 第三十二章 侯府夫人,太妃斗嘴 永定侯夫人本家姓康,原是府中的侍妾,起初不過是個富庶家中女子,虞易生母撒手人寰后頭七都沒過,這位便扶了正,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家中便也邁入了官場,其父做了個官職不高的小吏。 雖說身份登不得臺面,奈何侯爺寵著,女眷們也不便找不痛快,最多在自己府里說幾句。 虞康氏敢找上門,也出乎蘇婧意料,畢竟謹小慎微才當上這侯府夫人,看來這些年過得太好,忘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