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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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梅庚已經注意到,楚恒之的面色變幻,甚至偶爾掃向他的眼神帶了不善,顯然是因方才袁通所言心生芥蒂。 軍中聲望,古來帝王無情多疑,武將最忌功高蓋主。 楚家這群混賬東西看不慣他們梅氏已經不是一日兩日,可惜太平盛世沒過多久便又兵荒馬亂的,狡兔未死,便烹不得走狗。 大殿上跪滿了人,只有零星的幾個站著,梅庚便是這為數不多佇立之人中的一個。 “陛下,臣有話說?!?/br> 梅庚應聲望去,瞧見開口之人后忽而揚了眉梢,眸光淡淡,又透著幾分深意。 永定侯虞致壬。 “陛下,西北戰敗,陛下既往不咎賞賜封王,今日西平王卻當眾污蔑朝臣,臣以為,此子年幼,難當大任?!?/br> 幾乎猜到今天這人不會消停,梅庚也不意外,只是神情愈發冷下去。 瞧瞧,這滿朝的大臣,戰時毫不猶豫將梅氏推出去,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以將士們鮮血換來的安穩,贏了功高震主,輸了重罪加身,下場總歸好不到哪去。 但梅庚早已不是昔年那個只知不甘和心冷的年輕將軍,眼前這一幕除了讓他厭惡以外,再生不起其他的情緒。 他極盡漠然,又似譏諷,冷眼瞧著這出鬧劇,仿佛是在戲園子看戲。 唱一出亂世烽火,演一幕眾叛親離。 不過片刻,梅庚收斂了譏色,俯身沉嗓,擲字清晰: “陛下,西北戰敗乃我大楚兒郎之辱,我等不懼陣前不如人,卻不甘死在自己人手中。我梅氏長輩、數萬將士,埋骨金烏嶺,臣請旨,徹查軍餉糧草去處,為陣前將士討個公道?!?/br> “徹查?你想要如何徹查?”楚恒之并未直接拒絕,他雖忌憚梅庚,但若此次戰敗當真是因糧草武器不足,那么一大筆錢,又進了誰的銀庫? “陛下!西平王年少,若是查個十年八載,豈非笑話?”徐鈺休說得義正言辭,便惹來大批附議。 “徐尚書所言有理,陛下三思?!?/br> “陛下三思??!” 陸柏言臉色難看,他和風晉對視了一眼,都是活了半輩子的人精,早猜到今日早朝不會多安穩,如今這場景也在意料之中,卻難免心口發堵。 為老友的死,也為這烏煙瘴氣的朝堂。 還沒等二人開口,便瞧見梅庚忽然撩袍跪在殿前,兩人頓時面色一變,心道這小子想干什么? 梅庚卻不顧旁人目光,兀自挺直腰,不卑不亢,所言擲地有聲地落入眾人耳中。 “臣請旨,親自徹查糧草軍餉貪污案,臣愿立軍令狀,以半月為限,若查不出,任陛下處置?!?/br> 朝堂又靜謐了片刻,眾人看梅庚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傻子。 事關重大,也必然棘手,情勢本就對梅庚不利,若他真要查案,豈非更將自己推上風口浪尖眾矢之的的位置? 但不管旁人怎么想,龍椅上的那位點了頭,事兒便算是板上釘釘了。 朝臣陸陸續續退出大殿,梅庚卻不如眾人所想那般愁苦,而是步履輕快地走上宮道。 “西平王,好膽識?!?/br> 這話一聽就不懷好意,梅庚睨了眼虞致壬,似笑非笑,“侯爺謬贊?!?/br> 虞致壬還想說什么,卻被不知何時湊過來的陸柏言淡淡打斷:“嚯,永定侯,二公子好些沒?” “……” 虞致壬漲紅了臉卻說不出話,他當然知道虞瀾的傷是陸執北干的,但也少不得梅庚挑唆,可他畢竟忌憚當朝太尉,神色變幻了半晌,留了句狠話便拂袖而去。 “半月之后,本侯倒是想瞧瞧西平王如何收場!” 梅庚嗤笑一聲,沒搭理他,倒是風晉嘆了口氣道:“他說的也不無道理,你這次沖動了?!?/br> “不妨事?!?/br> 俊美矜貴的男人唇角染笑,眸底卻似寒冬風雪,冷得瘆人,掛在眉梢的桀驁狂妄到了極點。 “既然敢做,自然有把握?!?/br> 第三十一章 風月樓主,公子長訣 名為風月,實則風雅,世人眼中的風月樓同霽月清風的君子般,干凈無暇。 蘭亭閣,屏風繪墨竹,檀香裊裊,棋盤上殘局險象環生,白衣男子端坐,雙眸琥珀色,籠了層薄云淡霧似的漠然,纖塵不染,如玉指尖捻著枚剔透黑子,遲遲未落。 “公子,西平王到了?!?/br> “請進來?!?/br> 梅庚一身云水藍的朝服還沒換下,他猜到是何人相邀,坦然赴約,進門瞧見執著棋子深思的男子,那人也似有所感,抬眸與他對視,清清冷冷地道:“坐吧?!?/br> 那雙眼梅庚記憶可謂深刻,那是凌駕于眾生之上的的漠然。 依言落座,梅庚掃了眼棋盤殘局,白子顯然被逼至絕境,只等黑子一落,勝負立分。 “殘局兇險,勝負已定,王爺覺著,草民這步棋,走是不走?” 梅庚聽出他話里有話,應聲反問:“既然勝負已定,為何不走?” “若白子反撲,只怕得不償失?!卑滓履凶友粤T,忽而將黑子落于旁出,似給白子留下生路,“不若徐徐圖之?!?/br> 這暗喻極妙,梅庚失笑,聽得出這是在說他行事急躁。 “罷了,喚本王來總不是為了這殘局,有話不妨直說?!泵犯σ怏E深,低低緩緩地輕聲,“柳公子?!?/br> 稱呼一出,白衣男子倏爾抬眼,淺琥珀色的眸子里閃爍細微訝異,又添幾分凝重,“王爺知道的不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