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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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不乏朝野中人,心思通透者略微一想便能明白,他們這是要為西平王和虞易撐場子。 一個平國公,一個太尉府,可都是當朝巨擘。 梅庚瞥了眼爬不起來的虞瀾,剛才陸執北那一腳,足以讓他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收回視線將虞易送上了馬車,“人我帶回西平王府?!?/br> 雖說虞易也吃了虧,可永定侯連寵妾滅妻打壓嫡子的事都能干出來,說不準還真要遷怒虞易。 風溯南和陸執北跟著上馬車,絕塵而去,雅致清凈的風月樓還是頭回鬧出這種事,看了場戲的眾人心思各異,而此刻,三樓窗欞旁,一道白衣身影佇立,遠眺馬車離去的方向,眸中無悲無喜,并非深不可測,而是極致的干凈純粹,以及淡漠。 “公子,就這樣讓他們走了?”白衣的侍女輕紗遮面,也能見其怒意。 風月樓內,明文規定——可文斗,不可動武。 靜立的男子緘默片刻,方才應聲,與之神情一般的淡漠語氣,不沾絲毫人間煙火氣:“已是大楚為數不多的清白忠臣,由他們去吧,那侯府二少,也算咎由自取?!?/br> 他抬起手,似瑩瑩白玉般的指尖輕勾,白衣侍女便會意,送上一紙信箋。 風月樓的生意遍布各國及江湖,但親自送到他面前來瞧的,恐怕牽涉甚廣。男子拆信,只見筆墨蒼勁的一句話躍然紙上:“以西北之戰牟利者姓名及證據?!?/br> 幾乎不曾猶豫,男子輕輕吐字,擲地有聲: “查?!?/br> 一個字,似落在白紙上的一滴墨,雖輕,卻暈染了大片的水墨。 —— 暮色被浩渺星辰取代,駿馬攜車行在路上,梅庚坐在馬車外駕車,不一會兒陸執北也從里頭掀開簾子出來,臉色仍有些發沉。 “怎么樣了?”梅庚輕聲問,陸執北輕輕搖頭,“他身上帶了藥,服下了,應當無大礙?!?/br> “那就好?!泵犯h首,他也未料到虞瀾竟然如此放肆,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虞易下手。 “你要把他帶回王府?”陸執北瞥了眼神情如常的梅庚,“這次那小畜生吃了大虧,恐怕永定侯府的老東西不會輕易罷休?!?/br> “cao,那老王八蛋能翻出什么浪來?”馬車內傳出風溯南一聲怒吼,又惡聲惡氣地輕嗤:“他敢不要那張老臉上門鬧事,爺就敢讓他把臉丟出永安城!” 馬車外的兩人一時哽住,又哭笑不得地對視一眼,他們四人自小長大的情誼在,想來這次虞瀾對虞易動手的事,也確確實實惹怒了風溯南和陸執北。 梅庚輕嘆:“放心,此事交予我即可?!?/br> “你?”陸執北遞去個將信將疑的眼神,“盯著西平王府的人不少,此事我還擔的下來?!?/br> 梅庚卻輕輕搖了搖頭,眸底涌現出幾分令人心悸的冷色,低聲笑道:“原本還愁找不著由頭,現下倒是省事,他這是找死?!?/br> 陸執北從梅庚這話里聽出些別的意思,當即頭皮發麻——他似乎還想在此事上做做文章? 梅庚卻沉默下來,高深莫測的平靜。 馬車到了王府門口,陸執北和風溯南兩個大男人忙著將虞易弄下車,傷勢剛好的梅庚站在一旁,卻驀地瞥見墻角后似乎有道黑影,注視著那略有熟悉的輪廓,片刻后,眸底驟然涌上錯愕,腦中瞬間空蕩蕩,丟下句話便匆匆抬步過去。 “你們先進府等我?!?/br> 第二十五章 二人對峙,過府留宿 月色無垠,于無盡黑暗中暈開微弱卻柔和的光,少年躲在墻后,一片衣角露在外頭,顯得欲蓋彌彰。 “…你怎么在這?”梅庚抬起手,輕輕撫了撫額角,余光去瞥那抵墻而立的少年。 本該在宮中的五皇子,為何會出現在王府院墻外?如今宮門都下了鑰,他是打算在王府外站一整晚? 楚策低垂著眼,溫吞吞地輕聲:“自然是來找你?!?/br> 他一如既往的平和,卻收起了少年氣,如同一口沉寂的枯井,了無生機。 梅庚有些恍惚,他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楚策,是日光照不進的幽暗深淵。 他曾無數次想要涉足那片黑暗,最終走得遍體鱗傷,走到了窮途末路。 夜風輕,月光透過槐樹的枝葉灑落在樹下少年的肩頭,斑駁出柔和光影,似江南的水光粼粼。 “梅庚,你要放棄我了嗎?” 楚策輕輕地問,仿佛不甚在意,語氣縹緲。 梅庚卻是一怔,他確想同楚策疏遠,可這般直白地問出來,一時竟不知該怎么答。 兩人之間又是靜默,楚策的神情無悲無喜,甚至是木然。 他不該這么平靜。 梅庚心想,徒然煩躁,甚至想質問他為何如此波瀾不驚,又有些想笑,人家壓根就不在意他,縱是被疏遠也處變不驚,而他仿佛是個濃妝艷抹的滑稽戲子,自顧自地唱這場可笑的獨角戲。 面色極冷,甚至蘊起兇戾,梅庚伸出手,雙指鉗制住少年的下頜抬起,強迫對方與他對視,一字一頓地反問:“是,又如何?” 可楚策眉眼卻平靜依舊,不避不閃地迎上那道裹挾驚人煞氣的目光,遂啟唇輕輕地道:“我從未求你護我?!?/br> ——我從未求你護我。 一句話狠狠地砸在心口,梅庚的笑幾乎猙獰,說得不錯,是他犯賤,傾盡深情卻成了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