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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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還沒長開,身姿清瘦,站在梅庚面前,只到他胸膛,顯得有些嬌小,天青色長衫更顯得人單薄。 與前世一般,怯生生的溫軟少年。 “無…礙?!泵犯Φ糜行┙┯?,盡管竭力不愿表現出不自然,卻還是無法維系冷靜。 瞧著眼前溫吞吞的少年,黑眸純粹,卻哪里與前世不大一樣。 片刻的錯愕與晦澀后,梅庚便恢復了常態。 他記起了前世,他大敗歸來,原本就無依無靠的楚策在宮中更是舉步維艱,從未來王府瞧過一眼。 梅庚胸口憋悶,難以言喻的酸澀讓他幾乎分不清前世今生,那些如跗骨之蛆般的記憶仿佛在啃噬血rou,最終又化作手掌黏膩的冰涼——握著他染血人皮的觸感,如寒冰入骨。 他記得,他曾經如何殘酷報復,囚他在皇宮褻玩,寸寸剝去人皮,冷眼見他掙扎咽氣。 他們之間,橫著的是白骨、是人命、是末路,亦是他曾被鮮血澆滅又浸透四肢百骸的愛。 小廝遞了香去,楚策恭恭敬敬地敬香,梅庚瞧著他背影,眸光暗沉。 縱使今日一切還未發生,可梅庚難以放下芥蒂,連帶著態度也冷淡許多。 “多謝五殿下記掛,敬了香,便請回宮吧?!?/br> ——既然要逆天改命,便從斷情絕愛開始。 第十三章 當年舊事,尚書登門 連陸執北和風溯南都被梅庚的冷漠驚到。 楚策這個名字,生活在宮中最陰暗齷齪的角落,是個連最下等奴才都不如的皇子。他的母親是宮人,最卑賤的宮人,太卑賤的人擁有了絕色容貌,大多逃不出四個字——紅顏薄命。 即使生下皇子得到冊封,也只是換了處幽居深宮的地方罷了,加之身染頑疾,楚策四歲那年,這位容主子便撒手人寰。 他們雖是朝臣之后,但身份之故常入宮同皇子們聽學,久而久之也便知道五皇子的存在。 他可憐,但無人敢插手,梅庚初見楚策那日,陸執北、風溯南與虞易都在場。 那個衣衫襤褸破舊的皇子,與街邊的乞丐沒什么不同,臟污,怯懦,可憐,卑賤。 他正被太子身邊的胖太監踩著脊梁骨,枯瘦蒼白的臉上神情木然呆滯,一聲不吭,只是瞧著不遠處、剛下過春雨的泥土中,裹滿了污黑泥巴的饅頭。 那畢竟是皇后嫡子,欺負個形同虛設的五皇子算的了什么? 偏偏梅庚看不過眼,他硬是踩斷了那太監的四根肋骨,將癡傻似的小皇子護在了身后,當眾揚言:“日后若再有人敢動他,便是對我西平王府不敬!” 彼時,梅庚也才十四歲。 西平王梅振義尚在西北浴血奮戰,哪里有人敢招惹他這位世子爺,也正是那次,楚皇才突然想起來,他還有個兒子,賜了名——楚策。 自那以后,梅庚護著楚策便如同護著親生弟弟,連他們這些發小都忍不住嫉妒。 算來,這還是梅庚有史以來頭回對楚策這般冷漠。 陸執北微微蹙了眉,琢磨著該不是梅庚對皇室失望,才遷怒了楚策? 而楚策也怔了怔,抬手攔住了欲開口的五味,旋即輕輕抿起唇,忽而上前去扯了他袖口,如以往般輕聲:“你是在怪我?” “怎會?!?/br> 梅庚想發笑,又笑不出,抬手撫著他冰涼手腕將人推開,卻在肌膚相觸那一刻,發覺小男孩猛地顫了顫,似恐懼,連臉色都白了幾分。 心口驟然縮緊,疼得剎那窒息,梅庚目光發怔,恍惚間瞧見前世被他強壓身下的帝王倉皇驚恐的模樣。 這張稍顯稚嫩的臉,瞬息與那時成熟俊美的臉融合,甚至連神情都有幾分相似。 楚策很快收斂起驚慌,耷拉起眉眼仿佛被拋棄的小獸,聲音低到微不可聞:“那…那為何…?” 為何? 梅庚眸子里淬了天河冷涼,透過眼前少年,似見尸海浮沉,在那早已隔世的經年中,氤氳起薄霧似的恨,揮之不去。 “什么為何?五殿下屈尊敬香,本王銘感五內,但久留王府,總歸難逃結黨營私之嫌?!?/br> 換句話說,你該走了,還是換了個說法的逐客令。 見梅庚這般不留情面,楚策身后的五味臉色都變了變,偏偏秦皈從外頭匆匆趕來,道:“王爺,林尚書來了?!?/br> 一時寂然。 梅庚也不再搭理垂著頭的小皇子,冷聲嗤笑:“請進來,把三公子也請出來?!?/br> 后一個請,他咬重了字眼。 第十四章 林盧上門,坑爹第一 蘇婧到底是女眷,見梅庚已有主見,索性帶著丫鬟離開。梅庚明白喪夫之痛加之王府大變,她也心力交瘁。 梅庚便與風溯南陸執北二人在候客廳飲茶靜候,時不時地交談幾句,又時不時地去瞧坐在身側的小皇子——到底逐客令還是失敗了。 但梅庚發現,此刻的楚策與多年后那位心機深沉的帝王截然不同,安靜,平和,恬淡。 林尚書已經邁過了門檻時,梅庚才回神,但也巋然不動。 仿佛扣了人家兒子的人不是他一般, 林盧已過不惑之年,通身文人的文雅之氣,縱使匆匆而來也算是不失風度。 “西平王,你扣我兒是何意?” 結果一開口,便露了餡,還是一樣的目中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