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會演戲啊 第3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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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建彬被點到,微微挪動他的屁股。有點高興方沂記得住他的話,又覺得方沂是否在罵他呢。 ——這個鏡頭方沂已經準備很久,非要說的話,從去年還在拍《十二生肖》時就計劃了,只要演員們能完成訓練,跑位不要亂,在演出的時候不會很麻煩。 實在一次性搞不定,還可以重來啊。 第三個長鏡頭方沂卻沒有細講,而是提了一下:“這個是描述伍千里蛻變為戰士的過程,有點意象化,又是一個商業片的大場面??吹猛富蛘呤强床煌傅挠^眾,都能欣賞?!?/br> 口氣說的很大,眾人當然有興趣了解是怎么樣一個鏡頭。不過可能說起來太麻煩,方沂認為和其他演員關系不大,他喝了幾口水宣布散會,自由討論。 今天主要目的,是統一全劇組的意見,以后不要再想東想西,安心打卡上班。 但是人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就止不住。方沂懶得講,郭凡就被纏住了,問他到底怎么一回事。 郭凡是個膠佬,模型玩家。他自己準備了一個四十公分寬,六十公分長的沙盤模型,上面有稀稀落落的村莊,以及一條虛線畫的小道。他還準備了打火機和手電筒。 打火機靠近村莊,假裝點燃了這些地方,冒起了熊熊大火,隨后郭凡用手電筒在模型上懸著照,一邊扭旋鈕,手電筒燈光于是越來越暗,“這是照明彈”,他說:“火光和照明彈,是整個鏡頭唯二的兩個光源,伍千里就在這種地方奔跑,而且都是自然光啊……太酷了,我覺得太酷了?!?/br> 按照郭凡自信十足的表情,顯然這是個很牛逼,很前無古人的長鏡頭,搞不好這才是方沂悶了幾天憋的大招。但是他這個模型過于簡陋,并沒有太多說服力。 第525章 師弟牛逼嗎】 很少有人能懂他在說什么。郭導的熱情錯付了。 散會后,郭凡悶悶不樂,抱著自己的模型回當地賓館,感慨國內演員的綜合素質還不太夠,害他無法裝逼。但沒多久,他房間門響了。 是陳建彬。 怎么是他? 郭凡開了門,一時忘了問候資格更老的陳建彬,對方硬著頭皮先開口道:“郭導,我是來請教你的?!?/br> 高素質演員這不來了嗎? 郭凡如夢初醒,請他進來:“??!陳老師要請教什么?啊呸!我說問我什么呢!您太客氣了?!?/br> 陳建彬瞥了一眼那房間里的小沙盤,“我想請教你那個鏡頭的事情……我聽得懂一些,但是我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處理?!?/br> “具體是哪方面呢?” “我知道用火光能體現出人物的復雜,我也知道安排得當的話,會相當精彩……但這種創作思路是怎么來的?” 郭凡略作思索,答道:“火象征著毀滅,那是宿命中的不可抗力。凡人如此渺小,卻艱難地與命運抗爭,最終浴火重生。這也切合了方導對戰爭的思考——他說他做見證者,記錄者,意思是還原史實。但任何事情,一旦記錄下來了,就是從記錄者本身的角度出發的,于是它從拍出來的那一刻就不客觀了,你說對不對?!?/br> 陳建彬:“那你推測方導的思考是什么?” “不是說了嗎?不破不立,浴火重生啊?;鹗菤?,火也是希望?!?/br> 陳建彬琢磨了一會兒他這話,又說:“要考慮到這么多嗎?會不會是過度解讀了。我不覺得觀眾當時看得明白?!?/br> 郭凡道:“所以才要上大場面。商業電影往往有個砸錢最多的鏡頭,也就是老外常說的money shot——拍出來了未必要觀眾看明白什么意思,觀眾看個稀奇也就行了?!?/br> 他意猶未盡道:“姜紋導演怎么說的?有些電影哪怕票房高呢?就是垃圾罷了。五年十年后,你想起來,一拍大腿,嘿!孫子!你他嗎當時給我塞什么垃圾啊,我還看得津津有味。你玩老子!” “——而我們這個就相反。好多年之后你想起來這一段,明白了……哎呀原來方導演還有這個意思,說不定還又看一遍,他賺你幾十塊錢票錢,你給的心甘情愿不后悔。這什么?這就是口碑??!” 陳建彬被說的很神往,“原來還有這么多想法。不愧是拿獎拿票房的大導演,走一步算到三四步?!?/br> 郭凡:“我說的有點遠了,倒是您怎么對這感興趣了?” 陳建彬抬頭,有點羞澀又有點鏗鏘:“我也想做導演!” 這話他幾年前和方沂講過。當時陳建彬在做《新三國》的制片人,說那電視劇那么一頓胡搞,都能名利雙收——彼可取而代之。 我陳建彬也能做導演。 但這事兒現在還沒兌現,做導演太難了。 陳建彬的咖位很高,之所以友情價參與方沂這片子,幾個月好一頓折騰,也是想近距離觀摩這大導演師弟的cao作思路,方便以后自己單開一把。 他自個兒都想好片名了,《一個勺子》。 陳建彬把原委和郭凡細細道來,兩人談了很久。說的興起后,出門沿著賓館散步,一圈圈怎么走也不疲倦。 最后,陳建彬問郭凡:“方沂是怎么做一個導演的?” 郭凡反問:“你是想說,新人要怎么做一個導演是吧?”不等他回答,郭凡繼續道:“做導演要的素質方方面面,專業學識、美術能力、創新意識,乃至于情商和人際關系……但是最重要的,還是想象力?!?/br> 這會兒兩人轉到了大門處,往上看,一整個賓館透著光的窗戶不多。這個賓館被劇組全包下來,顯然大多數人已經休息了。 郭凡拿自己的“小沙盤”模型做舉例:“你看,這么一個想法,說出來了尚且要花一段時間來理解,我還做了模型來參考——方導想到這些的時候,什么都沒有,腦子里空想的,你說他是不是厲害?經驗、技術這些可以后天補足,但是靈氣卻難得,沒有的就是沒有?!?/br> 陳建彬他默默聽,沒有反駁一句話。他做演員是教授級別,但做導演是中學生級別。 郭凡是導演界的中堅力量,在他這種人心中,方師弟原來牛逼到這種地步啊。 正巧,郭凡還瞧見了上面某塊玻璃仍亮著,說:“那個是方導的房間……看看,他這會兒還在埋頭苦干呢!又是天才,做人又勤奮,兩者一結合,這就太難得了!” 是嗎? 陳建彬仰著頭看了會兒,燈始終沒有歇,不得不承認:“方導確實是努力?!?/br> —————— 那亮著的玻璃里邊兒,方沂正在和劉天仙煲電話粥。 維護感情這事兒,兩人確實很勤奮。這個圈子有其特殊性,聚少離多,所以兩人總是盡可能的抽出時間共度。 現在異地了,只能來素的。聊天。 劉天仙表示:“我還沒來探過班,趁著還沒有特別冷,最近我會去你那看看。你千萬別被逮到做壞事?!?/br> “歡迎啊,什么時候來?” “不告訴你!我要打突然襲擊,告訴你了,你就有準備了……誰知道你干什么呢,說不定就被我逮到,哼哼?!?/br> 方沂有點困,坐起來摁了摁眉心:“這話說的,好像我已經做了什么錯事一樣。什么時間,什么地點,你來就是了,我只有喜沒有驚。不過你要注意安全?!?/br> “男人!就是會哄人?!彼f,“我千里走單騎,過五關斬六將,翻山越嶺,特地來見方導演呢。只有月亮知道,我對這份情誼有多忠誠?!?/br> 方沂道:“你的坐下寶馬是波音七三七,對應了關二爺的赤兔馬。但你要護送的是誰呢?這典故用在這不恰當啊?!?/br> “我護送我自己,不行嗎?” 方沂忍俊不禁:“挺行的。 “記住了,方沂。什么時候我都可能來的,見到我別太驚訝?!薄?/br> 掛了電話,方沂心情好了不少。他推開窗,也見到月亮,不禁回味起了兩人的對話。 這份驚喜,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來? 第526章 我們什么時候勝利】 兩星期后。 天氣陰暗昏沉,但沒有飄雪。在這片天空下是“朝鮮鐵原漣鐵公路”的一側,《我來自未來》近期正拍攝一段關鍵文戲: 伍千里所在部隊得到上級命令,要求對美軍進行阻擊。 經過入朝作戰,尤其是漢城戰役之后,該軍已經傷亡較重,原計劃撤下來休整,現情況緊急,不得不立刻重新進入戰斗狀態。 一般來說,軍一級的電報由兵團抄送,而從總司令部直接發至集團軍的電報則表明的當前事態的緊急性:“敵人追擊性進攻很快,你們在文巖里、朔寧、鐵原地區,應取堅守積極防御陣地,無志司兵團命令不得放棄!” 從軍一層級到師一層級,命令更為簡扼:“不惜一切代價堅守陣地,無上級命令不得撤退?!?/br> 師長蔡長遠讀懂了“不惜一切代價”六個字,隨后化整為零,要求建立兩百多個陣地,死死的扼守敵人的必經之路。 命令下達到伍千里所在七連時,有判斷力的老兵都知道,這次恐怕兇多吉少。這是事實,但沒有人講出來,大伙兒反而洋溢著樂觀情緒,并努力營造這種氣氛,像見最后一面那樣的和每一個人打招呼,深深記住各自的模樣。 連長談子為話只說一半: “同志們,我們七連是比較幸運的一個連,走到現在基本沒有減員……” 剩下的不必再多說,大伙兒已經比別人多活了很久。 蔡長遠師長的命令依據是:美軍進攻中有一個特點,每到達一片區域,必會將附近的敵人清除干凈才會繼續推進,決不會將側后翼暴露給敵人。 化整為零,就是針對美軍的進攻習慣,也是無奈之舉。顯然是用時間換空間,或者更直白一點,用殘軍的人命換大部隊的撤退空間。 七連是美軍必經之路上的釘子,在他們拼命拖垮美軍的進攻節奏同時,也會被反復拉網搜查,直到每一個人都埋骨于此為止。而且他們要盡可能的分得更開,以占據更廣闊的面積,拖延更久的時間。 因此在他們可見的范圍內,很可能只有自己一個人??紤]到正是要掩護大部隊撤退,如果今后戰友們不能再反攻回來的話,自己甚至亡魂都不能回國,徹底留在這。 唯一的念想,是等南朝鮮、美國人打掃戰場,有一點基本的人道主義精神,把大伙兒埋一塊兒了,也算是尸骨歸隊。 七連要執行的,就是這樣的任務。 沒有冠什么敢死隊,尖刀部隊的名號,他們只是普通的七連。 連長談子為在做戰前動員,他知道,這極可能是最后的談話。談子為和每一個人敬禮,終于輪到了伍千里。 “你有一次說你是未來的?后來說是炮彈震昏了你的腦子,說了胡話?!?/br> 他不等伍千里做辯解,沉聲道:“我不信怪力亂神,但是到這個時候了,我情愿信你一次,就當離別前的話——伍千里,我們肯定是要死了,但如果你真是未來的人,你肯定知道我們什么時候勝利吧?” “不要緊張,”談子為拍伍千里的肩膀,“你知道是哪一天嗎?” “1953年7月27日?!?/br> “要打那么久???還有兩年呢?!?/br> “但我們最終勝利了?!?/br> 談子為深深看了伍千里一眼:“勝利了就好?!?/br> ——“cut!” 郭凡喊了一聲。隨后他沒有說話,而是等了快半分鐘,直到方沂自己緩過來了,主動舉手:“我看看剛才的鏡頭?!?/br> 郭凡這時候才開始做評價:“挺好?!?/br> 這是很關鍵的文戲,算是電影比較煽情的段落。必須方沂親自把關。 戲怎么樣先不說,演員拍的比較動情,因此出戲入戲很耗費體力,說實在的,有時候一下分不清楚,得給時間緩一陣。 飾演談子為的段億宏外號“戲瘋子”,屬于體驗派。因為時間相對充裕,他對于該角色的揣摩比方沂還要刻苦。 電影拍攝進入狀態后,段億宏整天以“談子為”自居,故意人戲不分。體驗派是表演的一種方式,和表現派、方法派有區別,它不追求用某種技巧詮釋角色,而追求“我就是角色”。實際上這個派別現在并不怎么主流,只是由于其具有夸張色彩,在華娛小說里面流行,對該派別的誤解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