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會演戲啊 第2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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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非要來圖書館,從早上等到現在,還不許帶傘,到底怎么辦?我去借一把傘,你在這里不要走動——看見前面那排自行車了嗎?全垮掉了,都是傻子?!?/br> “我早看見了?!?/br> “嘿?有個女的發善心來了,扶自行車,她一個人能行個什么,淋得好慘啊……??!這不是我的機會啊。那女的很漂亮!” “趙覺民,把你外套借我?!?/br> “你要干什么?余歡水?余歡水!” 第409章 重返十七歲(二)】 在奔向雨中的慢鏡頭中,余歡水這樣問自己: 我是不是,唯一一個有傘卻仍然淋濕的人。 我曾失望的假想,命運換掉甘虹之后就會改變,因為她小氣、多疑、不知道照顧人……現在是否是我的一廂情愿,把一切過錯都推給她,還是說,生活其實都改變了我們。 雨中的余歡水和甘虹一起把倒掉的自行車扶起來,心中不斷詰問自己,這一長串心聲說完的時候,兩人披著衣服躲到雨棚底下。余歡水怔怔站著,甘虹不敢直視他,紅著臉低下頭,揉捏打濕了的衣服。 看樣子情愫在他們之間“再次”發生了,而鏡頭卻偏偏一分為二,給了被凍得瑟瑟發抖的靳冬一個特寫。 觀眾會意一笑。 甘虹小聲提出:“我在工商管理系讀書,是今年的新生,上課的教室是在……你可以把衣服先給我,后天來教室門口拿……因為是我連累你才把衣服弄臟?!?/br> 余歡水搖頭:“不是我的衣服,”還跟了句不相關的: “以后不要這么魯莽的善良了,將來要吃大虧?!?/br> 甘虹好奇的抬頭看他,小聲嘟囔,“說這些話……但好像我們……都還不認識呢?!?/br> 余歡水反應過來,甘虹現在還不是他老婆啊,當即道歉。 雨不合時宜的停了,兩人在尷尬中要道別,甘虹走出幾步,忽然回頭塞給余歡水一本摘抄的詩集,讓他賞鑒,接著扭頭跑得更快。這年頭的紙質書相當昂貴,學生們喜歡互相傳抄,但往往僅限于同性。 余歡水看她跑掉的背影,打開本子,掉出了一張葉子做的書簽,他撿起來,想起很多年前也收到過同樣的書簽,他看到書頁上娟秀的字跡,忽然福至心靈: “當年我不追甘虹,她也會追我……我們根本就是互相喜歡的?!?/br> 接著是理所當然的墜入愛河,導演會給他們安排親密的故事劇本。 兩人借助討論詩集的功夫靠的越來越近,不會寫詩的余歡水常常讓趙覺民抓耳撓腮替自己搜索佳句,然后化用到自己身上。 甘虹也許是太天真了,也許是不愿深想,她總能從余歡水的歪詩那里找到有趣的點,并遞上自己的新作,無視掉那些驢頭不對馬嘴的拼接,而且漸漸的,還附上了她畫的連環畫,以及她做的越來越精美的書簽。 她也會對余歡水抱怨,嬌嗔,她的少女心事寫在詩上、臉上。 現在,整個圖書館都知道有對大膽的情侶,他們定期相會,又戀戀不舍的離開。 趙覺民告訴余歡水: “我查到了甘虹的底細,她就是金陵本地人,家里都是老師,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和咱們不一樣!你確實是賺到了錢,別人未必稀罕你啊?!?/br> 余歡水說:“墜入愛河,之所以用墜這個字,代表我們頭腦明明清醒,卻選擇放任沉淪?!?/br> 趙覺民眼睛一亮:“原來你還有作詩的天分?沒聽說過這種說法?!?/br> “你現在聽說了,你后面還會看到?!?/br> 之后電影給了許多片段: 一起壓馬路,一起郊游,一起混進對方的課堂,上輩子也很難這么合拍……甘虹覺得到了時候,她向父母稟報兩人正在談戀愛的事實,在她父母的審視中,余歡水準備的資本是幾張發明專利紙,還有學校的通報表揚。 甘虹的父母表示滿意,除了對余歡水不是金陵人頗有微詞。 甘虹許諾說,嫁了余歡水這輩子也不后悔。 ——“你要和甘虹一起去看錄像廳?什么樣的錄像廳……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嗎?”趙覺民問余歡水。 “她父母同意我們了?!?/br> “投機倒把的個體戶已經趕得上教師了嗎?我總覺得是甘虹以死相逼?!?/br> 余歡水笑道:“總之,要一起去看錄像了,是美國片?!?/br> 趙覺民接:“然后牽手,求婚,扯證,生子?” “誰不是呢?!?/br> “你要看什么錄像,你帶著人姑娘,可得看正經的啊——不正經的也可以告訴我,我保證不透露?!?/br> “好像是《泰坦尼克號》?!?/br> “有這電影嗎?怎么沒聽說過?!?/br> “哦,現在人卡梅隆還沒拍呢,我看的這個是……是……”余歡水努力回憶,試探道:“是《大西洋底下來的人》,好像是電視劇啊?!?/br> 趙覺民打斷他:“我就不相信你看電影去了,你小子今晚上別回不來,小心我舉報你——” 一個非常迅速的,故意不讓人反應過來的轉場: 余歡水和甘虹兩個人隔了兩米開外,正襟危坐,銀幕上正播放潛水器往海洋里航行,幽幽的藍光映射在兩人臉上,余歡水靠近靠近又靠近,上手,結果是挨了甘虹一巴掌。 觀眾于是大笑。 這種反差笑料梗還不少,為的是提供一個輕快的氛圍,讓觀眾放松起來。但是,所謂大戰之前必有補給,發刀子前的劇情往往是很甜蜜的。 ——到畢業的時候了。 余歡水總算是牽上了甘虹的手,動作輕車熟路。鏡頭稍微拉遠一點,這屆金陵大學畢業生在拍攝全家福。畫外音大喊: “三!” “二!” “一!” “咔!” 一張照片出來,給了特寫停留半秒鐘,閃過了,如果觀眾二刷,會發現這照片上,只有余歡水認識的人才有清晰的面孔,其他人都模糊了。 是偶然嗎? 眾人相聚到一起,拿起學士帽往天上拋,畫面也跟著這帽子往湛藍色的天空看,接著天空變暗,畫面也下移,有非常巨大的火車鳴笛聲嚇了全場一跳,哐當哐當哐當,這綠皮火車從美如畫的田野里駛向城市,像是被吞進去了一樣。 余歡水出現在站臺上,看起來挺茫然。 他畢業后搭上這時代的列車了嗎,還是被淘汰了? 不知道,導演并沒有直接表明。 陳愷戈掏出他的小本本,把這記下來了,這是很反常的一段。 要談到電影里面的意向:火車。 火車不是個好東西,尤其是綠皮車,它那煩人的哐當哐當聲音多半和死亡,或者離別聯系在一起。如果導演像方沂一樣,給你來個莫名其妙的特寫,很可能是糟心的劇情。 余歡水在街邊看到了一個人,很像他,這人因為抽煙被罰款了五十塊錢,歇里斯底的哭嚎了起來,并且恰好背著他。余歡水感到很熟悉,他等待那人轉過頭來,好認清楚到底什么樣子,但這時候趙覺民拍了他一下: “楞什么,現在見投資人呢?!?/br> 坐上大奔。 畫面給到氣派的園區大樓,給到創辦的公司標志,給到周邊的城市建設,一摞摞的員工對他們致敬——顯然畢業后,時間已經過去好多年。 趙覺民看到那些東西似有所感,給余歡水介紹: “你大學畢業之后就去京城工作了,靠你當初大學寫的那軟件攢的家底,開了個軟件公司接業務……” “甘虹和你結婚后,你一直沒有要孩子,因為你老是說時間沒有到,所以甘虹跟你鬧了脾氣——我說你也真的很奇怪,你是我們這地方有名有姓的高科技專家,結果你生孩子要精確到哪一天哪一分鐘,甚至是哪一秒……我頭一次聽到這種怪癖,簡直是匪夷所思?!?/br> 趙覺民開玩笑:“難道不是那一秒鐘,你就生不出那個娃?” 不給余歡水時間反應,趙覺民見要到地方了,便推他:“好好表現,我等你好消息——甘虹說你在夢里講過你生孩子的時間,好像就是下個月?” 又說:“你肯定是太忙于工作了,沒照顧到家庭。這次拿到投資,公司也算是走上了正道,你也該騰出時間生娃了——哪怕是按照你說的那個時間?!?/br> 余歡水愣道:“你一直在說我這么努力工作,可是,我怎么?記不得這幾年在干什么?!?/br> “大概是你太累了,歡水。你狀態不好?!?/br> 趙覺民給他單獨塞進了密閉的會議室,說要見投資人。但余歡水沒有看到投資人,只有正中間一個電視屏幕,開著的。余歡水等了會兒,急了,打算出去問趙覺民投資人在哪,但是他不知為何,他打不開門,狂捶,仍舊沒有反應。 他情緒失控,跑到玻璃幕墻那里,要掄起椅子砸,這時候電視屏幕開始播放畫面: 嗖狐張和阿貍馬兩個投資人在和屏幕里的西裝男握手,西裝男侃侃而談,大講特講自己的ppt,西裝男轉過身,樣子竟然和余歡水雷同。 辦公室里面的擺設,盆栽,一切都和屏幕上相似,就好像是監控攝像頭的實時畫面一樣,只是這里沒有投資人,也沒有那個談起融資來如魚得水的余歡水。 不知多久,屏幕上的融資戲放完了,余歡水癱坐在椅子上,趙覺民卻沖進來抱他: “講的好,余歡水,總算是拉到了這筆投資!想不到你也有八面玲瓏的功夫?!?/br> “可是,我到底哪里見到了投資人?” “你說什么胡話?難道還能是假的?!?/br> 這天晚上的慶功宴,余歡水喝了很多酒,甘虹得知他融資成功,也來慶祝,他最終什么也記不清楚,只記得睡醒后不久,有人告訴他: “嫂子懷上了?!?/br> 他說:“完了,時間不對?!?/br> 十月懷胎,一瞬而過,孩子生出來了,仍取名叫余淼。滿月酒上,余淼拍照片,“咔”,和電影一開始在地鐵上余歡水給趙覺民看的照片,一模一樣。 一年后,第二個孩子也生了,余晨,同樣,沒有任何差別。 —————— 金陵大學85級校友,畢業十周年,聚會。 “自然界永遠無法模擬隨機,任何觀測到的隨機都是偽隨機……因此,倘若重來一次,就算所有前置條件都滿足,世上也絕對不可能出現,生物意義上完全相等的人……這再次證明,我現在的世界應該……” “——余歡水,你在自言自語什么,你現在是風云人物了,大家都在找你說話啊,你不上去講兩句?” 余歡水被推搡著上臺,發表了一些豪言。 甘虹在底下滿意的看他,格外幸福,她同樣是女同學中的中心,不像是那些簇擁著賠笑的人。 下臺后,聊到了畢業后各自的發展。 趙覺民說:“大家都發展的很好,就算不太順利的,托你的福,找你求情,也能找個差事混下去……哦,我想起來了,我記得有個在銀行工作的,當年也是挺風光,但現在還是小職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