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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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師兄的隱身陣真是絕了,和環境融為一體,根本發現不了啊?!?/br> 楚松屏冷冷地看了戰沉明一眼,沒有和他交流的意思。 他淡定地到講臺前落座,隨手拿起一枚玉簡,說道:“今日的課程,依然是清心決,其四,問心?!?/br> 外門弟子們不敢當著楚松屏的面交頭接耳,趕緊一個個低下頭,裝作認真聽課的樣子。 只是,這頭一低下去,視線也跟著下去了,再怎么抱著非禮勿視的心態,他們也不可避免地看見了楚松屏那雙踩在地上的裸足。 尖端泛著紅的腳趾,一個個珠圓玉潤,嬌小可愛,真是叫人沒想到,向來嘴上不饒人的二師兄居然有這么一雙玉足…… 好幾個弟子突然覺得鼻子有點不舒服,伸手一抹,一手的血。 在清心決的講堂上被講師魅惑到流鼻血……無非承受這般恥辱的弟子的自尊心破裂了,哭著沖出了弟子堂。 楚松屏也不介意,繼續管他講課,弟子一個個都入鵪鶉般低著頭,幾個自覺道心不穩的弟子,干脆把眼睛給閉上了。 這超凡脫俗的畫面,看得戰沉明眉頭緊皺,連連咂舌。 二師兄這是……要翻天啊。 戰沉明的手伸入儲物袋,猶豫著要不要把大師姐給他的信鳥拿出來。 按理說,出了這種事,確實得叫大師姐來主持大局。 但……戰沉明糾結了半天,又把手從儲物袋里抽了出來。 手中空空蕩蕩,并沒有信鳥。 大師姐和二師兄之間剛生過罅隙,難保大師姐不會借著此事公報私仇,再加上劍宗那一脈相承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傳統,要是大師姐來了,整個劍宗也就都知道二師兄的糗事了。 不過,其實……就算大師姐不來,二師兄這驚世駭俗的舉動,恐怕也是瞞不住了。 要不了幾天,整個山門的弟子就都該知道二師兄“衣冠不整”地來給外門弟子上課了。 再考慮到二師兄上品丹師的身份,不出半個月,就連其他仙門的人也會知道此事,下次再有人來求丹,獻上的可能就不是奇珍異寶,而是錦衣華服了…… 唉,這都是個什么事喲。 戰沉明無奈扶額。 南妄就坐在第二排,自然把楚松屏的模樣盡數收入眼底。 和其他那些心思各異的弟子不同,南妄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有些想笑。 他很清楚二師兄這么做的原因,畢竟他看過原著。 南妄心想: 【二師兄每次和長老吵架沒吵過就換紅衣服穿,試圖用這樣幼稚的方式挑釁宗規,其實就和小朋友因為晚飯沒做自己愛吃的東西就離家出走的性質差不多,主要目的是吸引大人的注意力?!?/br> 正在講課的楚松屏聲音一頓,美玉般潔白的臉頰上飛上一抹紅霞,捏著玉簡的手指噼啪作響。 南妄繼續想: 【不過青云宗名門正派,沒見過傲嬌小鬼也是正常的,二師兄這性格對于仙宗來說還是太超前了?!?/br> 楚松屏羞得連腳趾都蜷縮了起來,整個人像是被煮熟的蝦子一樣通紅通紅的。 南妄還在輸出: 【二師兄這樣不行啊,得讓人哄哄,法宗長老不是留在宗里嗎,誰去通知一聲???】 戰沉明悄悄地站起身,試圖離開。 剛走到門口,就被一道蒼勁的靈氣攔下了。 楚松屏陰測測的聲音在遠處響起:“三師弟這是要去哪兒?” 戰沉明看著眼前被打穿的門扉,背后冷汗直冒。 弟子堂的建筑上可是刻著防御法陣的,這都能給打穿,也太兇殘了吧。 真、真不愧是法宗首座啊。 這道靈氣要是打在身上,就算他是鋼筋鐵骨,也得喝上一壺。 戰沉明瑟縮著說道:“我今日就過來看一眼,陣宗還有事等著我……” 楚松屏道:“進了我的課堂,沒我的允許,誰也不準離開?!?/br> 戰沉明沒敢反駁,轉過身,像螃蟹一樣橫著挪回了原地。 弟子們同情地看著戰沉明,雖嘴上不敢說什么,心中卻都在為這個憨厚的真傳弟子抱不平。 沒有人注意到,借著戰沉明高大身軀的遮擋,一只琉璃制成的信鳥悄悄地飛出了弟子堂。 南妄在心中嘆息道: 【二師兄這樣蠻不講理,特立獨行,實在是和規規矩矩認真聽課的我形成了鮮明對比,今日過后,我一定能改變自己不學無術的形象,努力精進,一雪前恥!】 一炷香后。 南妄:zzz 戰沉明:“……” 楚松屏:“……” …… 南妄做了一個夢。 夢境中,他在九天之上遨游。 他的身軀似乎變得非常龐大,龐大到可以充滿整片天空。 他的眼前有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形,察覺到了他審視的目光,那人側過臉,對著他淺淺一笑。 那一笑,他仿佛見到了四季輪轉,冬去春來。 突然,那人衣袖一揮,不管不顧地向前飛去。 他趕緊追上前去,一把抓住對方的衣角—— 入目一片赤色。 咦?那人穿的不是白衣嗎? 南妄抬起頭,對上二師兄楚松屏氣到扭曲的臉。 南妄回過神來:“不是,誤會,我剛才做了個夢,夢到了我以前的道侶……” 這話一出,南妄自己都愣了愣。 什么以前的道侶?他以前也沒道侶啊。 難道這是個預知夢?他夢到的是他未來的道侶? 但是等一下,雖然他有點記不清夢里的細節了,但是他好像記得夢中那人是個男人。 他未來的道侶……是個男的? “還敢狡辯!” 楚松屏新仇舊恨一起算,整個人氣到聲音都發顫: “今日課程到此結束,其他人可以走了!” “你,給我留下!” 南妄:“……” 可惡,一雪前恥失敗了。 …… 其他弟子走后,空蕩蕩的弟子堂里只剩下三個人。 楚松屏,南妄,以及……戰沉明。 是的,戰沉明也一起留下了。 頂著楚松屏殺人般的目光,強行留下了。 戰沉明不敢把南妄一個人留給楚松屏,他怕楚松屏惱羞成怒之下,把南妄給塞進丹爐毀尸滅跡了。 好消息是,南妄的“異象”似乎只有修為遠高于他且他發自內心欽佩的人才能聽見,剛才在場的都是修為低于他的外門弟子,所以楚松屏這臉丟得不算太大,不至于一上來就對南妄下死手。 壞消息是,楚松屏塞一個進丹爐是塞,塞兩個進丹爐也是塞。 看著楚松屏黑沉沉的臉色,戰沉明覺得自己的擔心一點都不多余。 雖然他們現在有兩個人,但在楚松屏面前,根本就不夠看的。 真傳弟子中,杜雪泠以外的所有人,都不是楚松屏都的對手。 就算是杜雪泠,也得是在楚松屏的術法沒施展起來之前一劍封喉才有勝機,一旦讓楚松屏施展開手腳,那術法就會一刻不停地形成沒有間隙的火力線,杜雪泠也無可奈何。 對戰沉明來說,他那副鋼筋鐵骨對上其他人還能過上幾招,對上楚松屏,那是一息都撐不住。 戰沉明在心中瘋狂吶喊: 救命啊,大師姐您到哪兒了??? 再不來他就要頂不住了??! 楚松屏并沒有多關注戰沉明,他的目光一直落南妄身上,直到看得南妄瑟瑟發抖,才清清嗓子,矜持地說道: “屢次三番在我課上睡覺,怎么,我講的課就那么無趣嗎?” 南妄嘴上說得好聽:“怎么會呢,二師兄真知灼見,字字珠璣,師弟受益匪淺……” 心中想的卻是: 【說無聊吧,確實也挺無聊,說不無聊吧,確實也挺無聊的?!?/br> 【不是,這課到底有多無聊二師兄心里沒點數嗎?】 戰沉明:“……” 把楚松屏氣得滿臉通紅后,南妄又正色道:“其實我并非在二師兄的課上睡覺,而是聽得過于認真,進入了‘忘我’的狀態,看上去就和睡著了一樣?!?/br> 楚松屏順了順氣,開口諷刺道: “修習懈怠,找借口的時候倒是巧舌如簧,以你這般心性,就算僥幸突破煉氣,日后也再難精進。煉氣尚可靠凝氣丹,筑基、金丹又要如何?難道次次都要靠丹藥嗎?哪里會有這樣的上品丹師常年供你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