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于世間水火[快穿]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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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賽兒連忙吩咐侍女入內安撫皇后,自己則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綠草。 綠草解釋:“娘娘自從病了,就不愛留人在身邊??刹涣羧?,娘娘夜半驚醒,又會責罰所有人。如今,只有奴婢和綠蔭兩人輪流近身伺候,這些日子綠蔭也病了,奴婢值守的日子就多些?!?/br> 綠草不敢說謊,這是李賽兒早就知道的事情,也是坤寧宮中眾人早就知曉的。綠草起身的時候,帶起一截袖子,露出她滿是指痕的小臂。 在場太監,有些不忍心得轉過目光去?;屎蟊粐槻≈?,經常打罵宮人,宮人被打罵得厲害了,都不愿意在皇后身邊伺候。 李賽兒做了總管之后,更是把那些被欺負的人都換走了,理由都是現成的:“朱罪人就是前車之鑒”。 坤寧宮本就風聲鶴唳,再有皇后犯病,不分青紅皂白打罵宮人,宮人動輒得咎之下,更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皇后若開口,宮人就跪下。若是之前,還有朱晴提醒,這樣做會盡失人心,可如今誰又會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宮女們七手八腳按住皇后,很快給她灌了藥進去。藥效很強,皇后很虛弱,沒過多久,皇后又昏睡過去。 宮女們沉默得退出去,李賽兒也沒有說話,只是抬手示意綠草起身,諸人又一起靜默無聲地退出了寢殿,如同一出啞劇。 退出殿外,“呼——”不知哪個宮女松口氣的聲音太大,眾人聽到那突然出現又憋住的聲音,眉眼間終于帶上了星星點點的笑意。但是,很快的,隨著禁軍列隊走過的聲音傳來,諸人又恢復了眼觀鼻、鼻觀心的沉默。 夜晚,明月高懸。 綠草又來值夜,今晚,又是一個難熬的夜晚。 綠草輕手輕腳走進內間,和值夜的人換班,守著一盞黃豆大小的燈火,等著皇后不知會不會有的吩咐。 等到外面三更天的更鼓敲過,綠草突然壓低聲音,用低沉的、緩慢的語調呼喚:“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沒有反應,藥效很好。 “大姐兒……大姐兒……” 只有這兩個稱呼,在寂靜的坤寧宮響了起來,聲音很低,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在這詭秘的黑夜里,聽得人毛骨悚然。 皇后皺著眉頭,在鳳塌上睡不安寧,冷汗從發絲間滲出來,漫漫打濕她的額頭。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這個聲音和朱晴很像,皇后知道自己在做夢,可怎么也掙脫不了,她聽見朱晴那個罪人的聲音了!她就在自己身邊!她要害自己! “大姐兒……大姐兒……”是誰在叫她的乳名?是娘嗎?娘都不來宮中看她,是不是怪她沒保護好弟弟。是弟弟在喚她嗎?是弟弟托夢要她報仇嗎?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大姐兒……大姐兒……” “別喊了!”突然之間,皇后從床上驚坐起來,又無力得倒了回去。 坐在旁邊的綠草立刻上前服侍,關切得問:“娘娘,您怎么了?” “誰?你是誰?”在黑夜里,一盞微弱燈光,照不清人臉。 綠草連忙退后,舉高油燈照清自己的臉,恭敬再次詢問:“娘娘,可有恙?” “剛剛是誰在說話?” “回娘娘,夜里一直只有奴婢一人值夜,并無人說話?!?/br> “胡說!一定是有人說話了?!被屎篌@恐得望向四周。 綠草也被嚇住了,往床邊躲了躲,又不敢靠太近,舉著油燈往黑暗處照了照,轉頭對皇后道:“娘娘,真的無人?!?/br> “怎么是你在值夜?綠蔭呢?” 綠草一臉的欲言又止,最終遲疑道:“娘娘,您忘了,綠蔭病了,一直都是奴婢值夜?!?/br> 皇后有些恍惚,“一直都是你?” “是啊,綠蔭jiejie已經移出去了,一直都是奴婢值夜,快十日了?!?/br> 皇后喃呢:“一直都是你?”她有些不確定,好像經??匆娺@個人,但她上半夜醒過,是綠蔭不是這個人啊,難道自己自己記錯了? 綠草上前一步,把油燈放在旁邊,扶皇后睡下,又給皇后擦臉,“娘娘,御醫說這要有安眠之效,您是這些日子吃藥吃多了,才有些恍惚。等停藥了,您自然就清楚了?!?/br> 果然是我記錯了?;屎竺悦5靥上?,對自己的記憶越來越沒有自信。 皇后躺好之后,綠草又坐回自己的位置,等到這盞油燈燃到她用指甲畫過的第二條白痕上,寢殿內,又出現了那個聲音?!盎屎竽锬铩屎竽锬铩薄按蠼銉骸蠼銉骸?/br> 今夜,皇后驚醒了三次。 夜夜難熬夜夜熬,關關難過關關過。晨光熹微,這一夜終于過去了。 綠蔭來和綠草換班,綠草起身,吹滅了油燈,輕聲交待;“娘娘又犯病了,昨夜驚醒三次,天明才睡著,你動作千萬小心些,別驚醒了?!?/br> 綠蔭慎重點頭,皇后一醒就要折騰人,她肯定不會發出丁點兒聲響吵醒皇后的。 “唉,等無人的時候,你也悄悄歇會兒,病才好呢?!本G草拍拍綠蔭的手臂。 “jiejie放心,我們以往臘月天頂風冒雪得侍弄花草都過來了,如今怎么還熬不過去呢?!本G蔭和綠草都不是什么能干人,以往在宮女中并不出挑,只是這次坤寧宮大清洗,她們占了“干凈”二字,才被選來伺候皇后。 綠草用托盤把值夜的油燈帶回去,這是發給她用的私人物品,她半夜來交班的時候,用此來照明。 綠草回到自己的住所,她和綠蔭同住。如今坤寧宮不許下人獨居一間,定要兩人相互監視,以免再出朱晴事件。 可人手實在不夠,房間的確住了兩個人,可也沒有兩人時時處處在一塊兒的。 綠草放下油燈,長吁一口氣,屁股剛挨著椅子準備休息,立刻彈起來:“李公公?” 正是李賽兒! 坤寧宮新任總管太監李賽兒。 “李公公怎么在我房里?你要干什么?”綠草連忙往后退,想要奪門而逃。 李賽兒卻穩穩坐著,只問:“你和朱晴是什么關系?” 綠草心中狂跳;“公公在說什么?我與朱罪人沒有關系。我們這些人,可是被查了好幾遍,身家清白才進來伺候的?!?/br> “你并不聰明?這你自己知道的吧?!崩钯悆鹤哌^去,舉起油燈仔細觀察,看到了那三條平行的白色劃橫?!澳闾募绷?,昨日,我聽到你說話了?!?/br> 綠草的心跳的更厲害了,怎么辦?他發現了!昨日,昨日什么時候?白天他來回稟的時候,還是晚上他來巡夜的時候?我怎么這么不小心!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本G草后背已經抵在門上了。 “姑姑還在大牢,殺國舅勉強能用自保來辯解,此事她定有法子挾制住上頭。若是皇后這時候死了,不管怎么死的,帳一定回算在姑姑頭上?!崩钯悆罕平G草,抓住她縮在袖子里緊握銀針的手,面無表情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并不在意把后背留給她。 剛繞到前面,就有個小內侍小碎步跑來,在李賽兒耳邊輕聲道:“干爹,乾清宮今日傳姑姑入宮了?!?/br> 第67章 我殺皇后與國舅32 朱晴被帶出牢獄的時候,是個大晴天。耀眼得陽光晃得她睜不開眼睛,朱晴舉起帶著鐐銬的手,遮擋了一下日光,逡巡著與牢房截然不同的風景。 沒有人催促她,他們都知道朱晴是犯了怎樣的“罪”,今日即將迎來最后的審判,無人在意耽擱這一時半會兒。 朱晴也沒有故意拖延時間,給皇帝難堪之類的心思,她被押送上囚車,押送入宮。 腳鏈在乾清宮的地板上拖動,嘩啦——嘩啦——朱晴走到近前,跪地、舉手、躬身、參拜,“臣見過皇帝?!?/br> 朱晴恭謹得保持著彎腰的姿勢,許久,上頭傳來一聲“平身”的吩咐。 朱晴符合禮儀地低垂著眼瞼,不直視君王儀容。弘治帝卻仔仔細細打量著朱晴,作為坤寧宮女官,皇帝以往也是常見朱晴的。只是,現在皇帝已經想不起當初那個與其他女官沒有區別的、面具一般的女官朱晴,只有那個殺、人之后反而慷慨激昂,在他面前侃侃而談的朱晴。許久不見日光,又被用刑,朱晴的臉色蒼白中泛著青色。 “抬起頭來,讓朕瞧瞧?!焙胫蔚坌南?,總要記住這大逆不道罪人的面孔啊。 這話……噗嗤,朱晴不合時宜得想起某電視劇情節,帶入一下,對比慘烈,別人穿越到皇宮是霸道皇帝、霸道王爺愛上我,怎么她的穿越生涯是和皇后、國舅做斗爭。這太過明顯得對比,滑稽得朱晴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弘治帝問。 “回皇帝話,未曾想到還能再見天顏,心中忍不住歡喜?!?/br> 得了吧,這種鬼話,皇帝以往總聽。他心里知道不是實話,但也忍不住想肯定有三成是真的。如今看朱晴這真誠無比的笑容,終于明白臣子們做戲的水平,往日那些恭敬的大臣,能找出一成的真嗎? 皇帝已經學會不生氣了,這些日子,他氣得太多了。 “你如此大膽,可想過以后?”心中有了決斷,弘治帝也能心平氣和的問話了。 “想過。殺大張時是義憤填膺,過后就冷靜了,想清楚了日后可能有的下場,才殺了小張?!敝烨缁卦捯彩制届o,并不偽裝懺悔或者故意刺激皇帝。 “不怕連累家人嗎?” “如此,多謝皇帝了。父母待我并不好,當年我遠走高飛,只是因為無力報復,若是他們因我而死,也算皇帝為我報仇了?!?/br> 弘治帝不在意她的挑釁,嘆息道:“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即便父母有一二錯漏,你就要以性命相脅嗎?” “從來只聽說父慈子孝,父慈在先,子而后才孝,既然父不慈,子為何要孝?”言外之意,君臣也是同樣。 弘治帝冷哼一聲:“你素來jian猾,這是以進為退,想要與家人切割,讓朕放過他們?” 朱晴輕笑,“陛下還是不太了解刑部大牢??!我猜測我的父母家人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若他們健在,肯定拉到我面前,或苦口婆心勸我認罪,或在我面前被鞭笞用刑,威逼我早日認罪。哈哈哈,我給陛下講個笑話吧。從前有個孤兒,命不久矣,只想找到父母親人,于是,他去劫了八百里加急。官府一月之內,找齊他的九族,全族人整整齊齊去地府。哈哈哈哈……” 這個笑話并不好笑,充滿了黑色幽默,官府在其中扮演著明顯的反派角色。 “放肆!”一旁的譚公公看不過去了,皇帝天尊地貴的神仙人物,賞臉再見你這罪人,你卻陰陽怪氣、指桑罵槐,這讓譚公公如何忍得。 朱晴立刻斂去笑容,重新成為那個謹守規矩禮儀的女官。 更讓人心塞了。 弘治帝不計較這些細節,只道:“日前,你諷諫朕不該獨寵皇后,優容張家,如今皇后病重,是否有你手筆?” “皇后娘娘怎么了?” “大膽!皇帝問話,你俱實答話便是,怎么敢反問皇帝!”譚公公又充當起禮儀教導官。 好吧~朱晴聳肩,帶動身上的傷口,齜牙咧嘴撫摸了幾下平復疼痛,“臣諷諫皇帝的是不要放縱外戚違法亂紀?;实郦殞櫥屎?,臣身為女子,亦為皇后歡喜,過去輔佐皇后,不也在爭這份獨寵嗎?諫這作甚!” “漢高祖敵軍烹父分一杯羹,唐太宗殺兄弟而登帝位,宋太祖納南唐后妃入宮……卻都是名垂青史的明君。明君從來不看后宮女子幾何,那是政績上鑲邊的艷情。若是因此亡國,倒是一輩子都被釘在恥辱柱上?!?/br> 亡國二字也是能輕易出口的?“妖女目無君父……”譚公公再次出言呵斥。 這回,連弘治帝都不耐煩地擺擺手,朱晴將死之人,說幾句狂言,又能如何? “你倒自認是個忠臣?”弘治帝諷刺。 朱晴示意弘治帝看自己跪得標準的姿勢,“臣自來便是忠臣順民,被人打了左臉,再把右臉送過去,被人踩在頭頂,還要磕頭服軟?!?/br> “你是想說國舅逼迫太過?!?/br> “陛下心知肚明?!?/br> 話到這里,似乎沒什么可說的了。乾清宮中一片沉默,半響,弘治帝才道:“你若供出同伙,朕可饒你一命。別拿沒有同伙之流虛話敷衍朕,那么大的動靜,坤寧宮居然無一人阻攔嗎?” 朱晴露出大大的笑容,她終于知道為何弘治帝忍著惡心,也要見自己最后一面了。 “皇帝,東廠沒查出同謀嗎?那可是廠衛,他們沒查出來,自然是沒有同伙!”朱晴咬死了這一點,看著弘治帝難看的臉色,慢悠悠道:“若問為何無人阻止,那就要細分了?!?/br> “匕首從工匠處得來,他不小心遺失,我撿到后并未聲張,他不知遺落何處,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張跋扈,聽到動靜的宮人不確定是我遇難還是他們遇難,韓翠兒前車之鑒不遠,怎會來攔?我去貓狗房的時候,伺候的內侍緊閉房門,裝聾作啞,只求不惹禍上身。人,都是趨利避害,自保為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