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種蘑菇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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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草平靜的說道:“是趙二虎說的,他說我媽許諾他了,我媽說咱們家是老絕戶,讓我嫁給他,以后咱們家的房子,錢,還有你的工作都是他的,他要吃絕戶!” 李德福的臉色在火光中一片猙獰。 “爸,到底什么是絕戶???”李芳草又問道。 李德福喘著粗氣,拎著拳頭就出去了。 屋里很快傳來了趙小鳳慘叫聲,鬼哭狼嚎的嚇人,還有清脆的巴掌聲,沉悶的拳頭聲,響亮的皮鞭聲。 趙二虎嚇的不敢進門,蹲在墻根處聽著他親姑媽的慘叫直打哆嗦,李德福的兩個侄子也蹲在墻根那里,看著趙二虎滿是瞧不起。 李芳草聽著趙小鳳的慘叫,攪了攪鍋里稀的能照出人影的米湯,神色平靜。 上輩子的李芳草會在趙小鳳挨打的時候,跑出去擋在趙小鳳面前,哭著求李德福不要再打她的mama了。 這輩子的李芳草不會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借著火光,李芳草從柜子頂上摸出了一沓黃紙,一張張塞進了灶膛,看著火光吞噬了那張黃紙,仿佛在祭奠前世那個死去的自己。 聽到屋里的聲音小了起來,漸漸只剩下趙小鳳的哭嚎聲,李芳草知道李德福打累了,喊道:“爸,飯好了?!?/br> 李德福滿臉陰郁的走進了逼仄狹窄的灶房,拳頭上還帶著血跡。 李芳草點燃了一盞煤油燈,支起了一張破了洞的小飯桌,擺好了筷子。 聽到開飯的聲音,住在李家的三個侄子都趕緊跑進了灶房。 李德福沉著臉,三個侄子也都大氣不敢出,至于趙小鳳,還在屋里哭嚎著,沒人搭理她。 按李家的規矩,李德福先盛飯,然后是他的兩個侄子,接著是趙二虎,再然后是趙小鳳,最后才輪到李芳草去刮一點鍋底的稀湯。 男尊女卑,等級森嚴已經深深的刻進了李家人的骨頭里,在生活中的每一處細節都在彰顯維護著這個惡心的秩序。 就算李芳草早有了工作,趙小鳳拿走了她所有的工資,李芳草和李德福一樣是家里經濟的頂梁柱,她依然也是李家這個小社會食物鏈的最底層。 趙小鳳為了生她而大出血,導致以后再也沒辦法懷孕,斷了李德福的根兒,她李芳草就是這個家的罪人。 五個人圍著狹窄的飯桌吃飯,安靜的可怕,趙二虎更是大氣都不敢出,李德福雖然沒打他,可看著他的眼神讓他心驚rou跳。 吃過飯后,男人們吃飽喝足走了,李芳草把碗筷收拾了,從柜子上搬下了自己的鋪蓋,準備睡覺。 李家只有一間房,用布簾子隔成了兩半,一半是李德福和趙小鳳住,另一半給李家和趙家的三個侄子住,李芳草雖然是親生的但只能住在灶房這個“違章建筑”里面。 棉紡廠大多數人家生活節儉,能不開燈就不開燈,夜晚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天上的星星閃著耀眼的光。 李德福拎著一瓶劣質白酒晃悠悠的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找人拼酒。 趙小鳳在屋里哭著,哎呦哎呦的喊疼。 李芳草裝作沒聽見,關上了灶房破舊的木板門,插上了門栓。 趙二虎站在灶房外面敲門,叫道:“我姑讓你過去!” 李芳草干脆說道:“不去?!?/br> “那可是你親媽!”趙二虎氣急,暗道往常李德福要是打他姑,李芳草早就哭著喊著擋到趙小鳳跟前了,趙小鳳也能少挨點打,李芳草今天是吃錯了什么藥,從頭到尾都不吭一聲。 李芳草譏諷一笑,不搭理他,被子一拉,睡覺。 趙小鳳躺在床上,鼻子嘴巴涌出的血都干在臉上了,也不見李芳草過來伺候她。這回李德福是下了死手打她,牙打掉了兩顆不說,腿也疼的厲害,根本就動不了,鉆心的疼。 她在屋里聽的清清楚楚,趙二虎喊李芳草過去,李芳草不吭聲。 趙小鳳心里那叫一個恨啊,把李芳草翻來覆去的罵,詛咒李芳草不得好死,等她養好了傷,打死這個賤皮子出氣。 然而趙小鳳這次傷的太厲害,撐到半夜實在撐不住了,喊趙二虎送她去醫院。 第5章 恩人 趙小鳳夜里疼的哼哼唧唧,吵的那半間屋里的三個人睡不了覺,李德福的兩個侄子早就怨氣沖天了,此時聽到趙小鳳嚷嚷著要去醫院,只當沒聽到,翻了個身繼續睡。 李德福還在外面喝酒沒回來,趙二虎盡管百般不情愿,只得起來,去喊李芳草,李芳草還是不搭理他。 趙二虎滿肚子怨氣,打著手電去鄰居家借了一輛板車,把趙小鳳從屋里背出來,放到了板車上,拉著趙小鳳去了醫院。 從屋里出來時,趙小鳳看著緊閉的灶房門,又是一陣怒火攻心,吐字漏風的說道:“等回來就打死這個小娼婦!” “就是!打死她!”趙二虎嗷嗷叫道。 左鄰右舍都知道趙小鳳今晚上挨了打,但趙小鳳人緣差,也沒人出來問候一聲,反正李德福打老婆早就是大家司空見慣的事。 李芳草在家安安生生的睡了一夜,養足了精神,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 今天是周一,她要去廠里處理一下工作的事,把工作賣了好給恩人江婆子治病。 沒等她走出家門,趙二虎匆匆忙忙跑了回來,瞅見她后立刻叫道:“快拿錢!你媽的醫藥費還沒交呢!她腿斷了!” 李芳草覺得趙二虎挺可笑的。 這些年趙小鳳把侄子當親兒子,巴巴的從鄉下接過來好吃好喝的養著,許諾了李家的一切包括女兒都是趙二虎的,平時也不少給錢??傻鹊揭w二虎出錢出力的時候,趙小鳳就成了她李芳草的親媽,跟他趙二虎沒關系。 “我沒錢?!崩罘疾堇淅涞恼f道。 她的工資都被趙小鳳強行要走了,手里如今還有七分錢,一枚五分的硬幣加一枚二分的硬幣,真正意義上的口袋里只剩下倆鋼镚。 趙二虎惱了,“你沒錢?那你媽的醫藥費怎么辦?趕緊給我錢!否則我就把你媽扔醫院里不管了!” 李芳草漠然,“隨便你?!?/br> “還想跑?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趙二虎伸手就想抓李芳草,冷不防李芳草又是一棍子頂到他的胸口,疼的他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趙二虎捂著胸口定睛一看,李芳草手里拿的是灶房門的鐵門栓。 昨天跟今天傷的都是同一個位置,新舊傷交疊,趙二虎疼的說不出話來。 “非得惹我干什么?”李芳草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宛若看一只臭蟲,“你再惹我,我就跟你姑父好好說說你的野心,你猜他會不會把你攆回你家去?” 趙二虎不敢吭聲了。 李芳草轉身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心說道:“你姑藏錢的地方你肯定知道,你去翻翻,找到了就去交醫藥費,反正我手里一分錢沒有?!?/br> 趙二虎一聽倒也是個主意,他急著去交錢,趕緊進了屋,跑到李德福和趙小鳳睡的那半間翻箱倒柜的找起了錢。 李芳草聽著屋里的動靜,嘴角揚起譏諷的微笑,轉身離開了。 天蒙蒙亮,青黛色的光線籠罩著大地,四周靜悄悄的。 李芳草提著飯盒去了恩人江老太家。 江老太的家不過是臨街搭的一個破木棚子,勉強遮風擋雨,有個窩罷了。 離的老遠,李芳草就聽見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她快步跑了過去,推開了搖搖欲墜的木板門。 床頭的小矮凳上放著一碟咸菜,一個發黑的窩窩頭。 江老太躺在床上,頭發花白,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 李芳草趕緊扶起江老太,端起飯盒,把昨晚上偷藏起來的一碗湯湊到了江老太嘴邊。 幾口湯潤喉,江老太咳嗽好了一點,睜開眼睛看了眼李芳草,氣若游絲。 “嬢嬢!”李芳草喊了一聲,再也忍不住了,抱著她淚如雨下。 真好,她回到了江老太還活著的時候。 江老太就是她那窩囊又可笑的人生當中唯一給過她關愛和溫暖的人。 關于江老太的風言風語很多,流傳最廣的是解放前她給大官當過姨太太,結果男人一家逃到灣灣去了,拋棄了她。 李芳草不覺得江老太是壞人...... 江老太記得她這點恩情,在趙小鳳打她罵她,不給她吃飯的時候,江老太會給她一口飯吃,盡管江老太自己生活也極度困難。 再后來,風氣漸漸變了,沒人揪著一個又窮又病的孤老婆子不放了,江老太才過了幾天安穩日子。 江城鋼鐵廠一個小領導早些年受過江婆子的恩惠,江老太讓他給李芳草安排個工作,這恩情就算抵消了。 這也是為什么那么多城市待業青年都沒找到工作,只能下鄉,而李芳草一個小學畢業,沒有關系卻能有一份讓人羨慕的工作的原因。 “哭個么事!”江老太聲音沙啞,話說的很生硬,口氣卻很溫柔,“老婆子我還沒死呢!” 李芳草打來了水,給江老太擦臉,擦手。 江老太的臉色蠟黃,手枯瘦的如同老樹皮,指甲蓋都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全部往外翹著,李芳草難受的眼淚一滴滴掉到了水盆里。 上輩子是她沒用,輕信了沈海峰和羅彩菊那對齷齪母子。沈海峰為了巴結肖興國,想把她的工作白送給肖姝雪,肖家哪能占下屬便宜,托人把錢給了羅彩菊,而羅彩菊貪心,拿了她賣工作的錢,卻不給她,一直謊稱對方還沒給錢。 她沒了工作,只能到處偷摸著打零工,等待羅彩菊給錢,然而江老太的病等不得。 江老太的死是她一生難以磨滅的痛,好在她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來挽回這個悲劇。 “又哭!”江老太不滿的說道,“好好的大姑娘家,漂漂亮亮的,不許哭!” 李芳草擦干了眼淚,喂江老太喝湯。 “你怎么舍得來我這里了?”江老太問道。 李芳草看著江老太滿頭花白的亂發,伸手拿了梳子,動作輕柔的給江老太梳頭,“嬢嬢,您在我心中比親奶奶還要親,我誰都能不見,就是不能不見您!” 江老太笑了笑,“你那個對象不是嫌棄我成分不好,不讓你見我嗎?” “他不是我對象?!崩罘疾輬远ㄓ辛Φ恼f道,“他那樣的人,我瞧不上!” 第6章 工作 李芳草記憶中江婆子對沈海峰的態度很不好,還私下里跟她說這個小伙子眼神jian猾,不老實,看著就像是不擇手段往上爬的人,瞎白了一副好長相。 還叮囑李芳草離沈海峰遠一點,李芳草太良善軟糯,不是沈海峰的對手。 現在看來,經歷了那么多惡人惡事的江婆子早就修煉出了火眼金睛,對沈海峰的評價一語成讖。 “你不跟他好了?”江婆子故意問道。 李芳草搖頭,“我從來沒跟他好過?!?/br> 沈海峰有沒有喜歡過她,她不知道,但她沒有喜歡過沈海峰,也許以前她把自己缺失渴望的親情轉移到了沈海峰身上,但那從來不是愛情。 她跟沈海峰認識這么多年,沈海峰明知道江老太對她的意義,依然能為了討好領導獻出她的工作,生生拖死了江老太。后來知道她是大院里的真千金,又到處散播謠言,說她早就是他的人了,讓她在江城過不下去,再后來又跟搶占了她人生的肖姝雪勾搭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