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1001節
書迷正在閱讀:當無cp男主動了心[快穿]、和學霸互穿后、我在七零種蘑菇、炮灰覺醒以后[快穿]、怪物們的男mama[快穿]、救我于世間水火[快穿]、宿主今天崩人設了嗎、六零之走失的meimei回來了、我在八零拆快遞拆到想吐、御獸之王
…… 由秋轉冬,天氣逐漸冷了,樹葉由綠變黃,百花由放而凋,呼嘯的勁風多了,到處都平添了凄涼。 對于離開家鄉,在這荒誕的時局中,來來回回走了許些年的孫尚香而言,江陵城的秋風沒有半分豐碩的味道,反而是極會引發人的傷感。 難得,她總算在熬過了幽禁、水刑…… 也熬過了那漫漫幾個月,無人與她話語的日子。 自打受過一次水刑后,她的耳畔邊始終有水滴聲回響,這輕靈的聲音仿佛在她心頭無比的沉重……重于千斤。 這聲音讓這位東吳的弓腰姬、劍仙子變得整日惶惶然不已。 終于,她又一次重見天日,當她從被幽禁的地方領出時,當陽光透過云霧照射在她的臉上時,她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她倍感珍惜……這清新的空氣。 也就是在這時,她看到了與她一道從幽禁之地帶出的侄女——大虎孫魯班! 以及……來接她們倆的小虎孫魯育。 ——『她們也被幽禁在這里么?』 隨著心頭的一聲疑問,孫尚香抿了抿唇,然后帶著惶惶然的心情登上了馬車。 不多時…… 馬車中傳出大虎孫魯班的咆哮聲,“小妹?你傻了不成?你要我們投降于關麟,還要幫他謀取江東?你是腦子壞掉了?還是他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 不出所料…… 當孫魯育提出她來此的目的,提出她們一道歸降于關麟,乃至于幫他攻伐江東,在東吳亡國這件事兒上助他一臂之力時。 孫魯班無疑是最憤憤然的那個…… 孫魯育則好似早就料準了jiejie的脾氣,直接開口反駁道:“姐……睜開眼睛看看吧,自打云旗公子一鳴驚人起,整個一年多來,東吳與曹魏對抗荊州的戰局中可占到過半點上風?將越打越少,城越打越寡,難道……一定要東吳覆滅,孫氏一族亡族后,jiejie你才滿意么?” 說到這兒,孫魯育頓了一下,然后重重的咬住唇:“面子和活下去,如果只能選擇一個,那我寧可替全族去選擇,去選擇讓更多的人活下去……一切紛爭,就此終止,好不好……江東和平了這么多年,不要讓它再陷入生靈涂炭了好不好?” 言真意切,言之鑿鑿—— 這一番話,并不是孫魯育因為與關麟有過肌膚之親后,刻意的貼近他,站在他的一邊…… 而是縱觀這一年多來,這里發生的一切,孫魯育不得不承認的一個事實。 人人都想逆風翻盤,可最終……往往是越陷越深! 這樣的故事……孫魯育從小聽到過太多了。 她喜歡安居樂業,喜歡喜樂安康,但局勢使然,將她卷入了這場風暴,她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讓這風暴的帶來的災難更小一點。 只是孫魯班何曾聽過她的話……“瘋了……你是身子交給那關麟,就連心也……也鬼迷心竅,悉數都在那關麟身上了,你……你是真的被他灌了迷魂湯!” “姐……” 這次,不等孫魯育張口,孫魯班已經把目光轉向孫尚香這邊,“姑母……你看看小虎,聽聽她在說些什么?她這話……不是親者痛而仇者快嘛?” (ps之前姨母的稱呼是錯的,從此更正?。?/br> “姑母……”孫魯育也渴盼似的望向孫尚香。 她知道,要說服jiejie,單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她必須得到孫尚香的支持…… 但姑母,會支持她么? 反觀此刻的孫尚香,她表現出了與往昔截然不同的平靜,她像是已經變了一個人,或者說……幽禁、水刑、孤寂……這些可怕的事物,是可以在短時間內徹底改變一個人的。 “大虎,小虎……你們聽我說……” 孫尚香的聲音傳出,帶著些感慨的味道,“小虎方才的那番話是不好聽,但說的……無疑是對的,有關麟在……江東沒有人能戰勝他……” 提及這里時……孫尚香不由得回憶起這段幽禁的日子,每每東吳有什么將軍死了,背叛了,每每有哪一場仗打輸了,死了多少人…… 周泰、潘璋、馬忠、朱治、丁奉,這一個個名字血琳琳的倒在了戰場上,更多來自東吳的名字如今卻成為了荊州的大將,這太諷刺了。 乃至于,當孫尚香聽到與她青梅竹馬的朱然死在了血泊里時,她感覺她心目中最后的希望,最后的光全部都滅了。 最可怕的是,她甚至沒有因為朱然的死……而對關麟生出半點恨意。 她像是服了、怕了、妥協了、放棄了…… 總總這樣的情緒早就蔓延在心頭…… 哪怕關麟從未對她動過大刑,哪怕她只是象征性的感受過一次水刑,可這已經足夠了,幾個月的孤寂……比“熬鷹”帶來的創傷還要大。 生生把孫尚香那“弓腰姬”的性子全都給磨平了。 心念于此…… 孫尚香的眼眶中竟涌出幾滴淚水,她哀戚的張口,“大虎……你meimei說的沒錯,我們必須睜開眼睛看看了,看看你們父親身邊還有幾人?看看如今的東吳?還能倚靠什么,能倚靠誰?” “終究……終究……那關麟證明了,你父親的這套方法并不比大哥的高明,制衡大族與功勛舊臣,用妥協、殺戮遮蓋東吳繁華下的欺凌與黑暗,這點……你爹錯了,從一開始起就錯了……” 是啊……孫權的政治手段往好了說是制衡,可往壞的說,那便是妥協。 妥協能一時將所有的問題遮掩,卻并不代表著就沒有問題了。 孫權與關麟博弈的過程中,恰恰就是被關麟永遠的抓住弱點,照著弱點的位置不斷的攻擊。 孫尚香已經看透了…… 正因為看透了,她方才能體會到,無論再給東吳多少次機會,只要這個弱點存在,它們就永遠不是關麟的對手。 “姑母……”孫魯班不解的望向孫尚香,她有一種茫然的感覺。 ——『怎么……怎么素來最剛烈的姑母也……也……』 “大虎……”孫尚香的聲音再度傳出,“你還沒有體會過何為水刑吧?當那一滴滴的水滴落在額頭上時,你什么也看不見,漫天的恐怖感,會讓你迷失一切……你也沒有體會過,昔日一個個英雄人物就圍在你的身邊教授你弓馬,可現在……他們卻一個個離你遠去……” “解煩營沒了,義封哥哥沒了,甘寧、凌統、陸遜、諸葛瑾……這些賢良的文臣武將都沒了,周公瑾、太史慈、黃蓋……他們也都不再了!如今的江東還是赤壁時的江東么?呵呵……他們都說那關麟是逆子,可我看來,若你是他的對手,那他一定是魔鬼……一定能讓你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小虎說的沒錯……面子和活著兩者擇其一時,活著更……更重要!” 這…… 無疑,孫尚香的話讓孫魯班沉默了,也愕然了。 她茫然地抬眼,望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姑母,望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meimei,好像一時間,她恍然了,她感覺一切都變了。 乃至于有那么一個剎那…… 她竟也有種被洗腦般的錯愕感,她會覺得……那關麟是不可戰勝的! …… …… “主公,在這里……” 建鄴城,呂蒙領著孫權走向西城與城郊相連的一處破落的村莊……一行人跟在身后。 西城……這在建鄴城并不是達官顯貴居住的場所。 一個個車下虎騎顯得緊張,在這些虎騎看來,這新修建的建鄴城怎會有如此骯臟、陳舊的地方,他們只能寸步不離的跟在孫權的身后。 在往后還有不少東吳的文武、官員……一行人前前后后到了這村落,孫權背著手,碧綠色的眼眸環視著四周,似乎覺得這里一切都令人好奇。 顯然,這里的環境并不好,或許是因為茅廁常年無人打理的緣故,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怪味兒。 這里的道路也沒有石板鋪就,黑色的泥水遍地都是。 而所謂的住處,其實也很一般,都是用土夯實的土屋,唯獨門窗才用了一些木板,不過這木板多是柳木,并不稀罕,也不結實……可以說,這個地方無論從環境、味道,還是從人文、風光來說,都很差……差到了極點。 孫權的眸光望向呂蒙:“這里就是那老兵的家里么?” “是……”隨著呂蒙的聲音。 孫權看著屋頂上蓋著的茅草,然后沉吟了一下,走入其中。 里面……一如既往,不出所料,依舊是不堪入目。 “誰來了?” 屋里,似乎有人聽到了動靜,一個老婦呼道。 這老婦有個老伴兒四十多歲依舊從軍在廬江戰場,這老婦還有五個兒子,也紛紛追隨著父親上了戰場。 可……哪怕是這樣的家庭,他們的家中卻可以用“家徒四壁”這四個字來形容。 等那老婦好奇的帶著圍裙出來,一看這么多人,一下子愣住了…… 當地的村正連忙介紹道:“這位是咱們的國主吳侯孫將軍……” 啊…… 老婦人頓了一下,似乎是因為這個身份出現在她家里,讓她有些驚訝,她手足無措的將那灰漆漆的手在身上胡亂擦拭了一通。 這才回過神來,“啪嗒”一聲跪了,她顫顫的跪倒在地,哽咽著道:“拜見吳侯,拜見吳侯……” 這一跪,讓孫權的心都化了。 他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似乎,這家徒四壁,這老婦人的下跪,都讓他有幾分不可置信。 ——『家中六人從軍,就是如此光景么?』 ——『可他為何還要跪孤呢?她這是感謝孤么?』 孫權一把扶起這老婦人,“不用多禮,你一家六口從軍,為東吳效力,該是孤謝你啊……” “不……”老婦人顫巍巍的開口,“吳侯啊,我與老頭子本是生活在會稽,那里天災人禍,連年山越之患,若不是吳侯剿滅山越,設屯田制,我與老頭子早就死在那會稽了,哪里還有六個娃,哪里還能讓他們一道從軍……我們一家子還不知道會被山越殺多少次……是吳侯給了我們命啊……” 老婦人語氣雖微弱,還流著淚,但每一字每一句卻又極其清晰,“如今,如今東吳正直危難之際,我家這幾個男丁怎么能置身事外?他們是主動去廬江的……老頭子說……這種時候,保家衛國,他們怎么能不上?這條命本就是吳侯給的,本就應該還給吳侯啊……” 說著話,老婦人又要跪…… 這…… 陰暗的房間里,微弱的燈下,孫權的臉竟顯得有些微紅,他本已習慣了接受別人的大禮,可此刻……這老婦人的跪,卻讓他有一種重于千斤,是他不可承受之痛! 細看這個家徒四壁的家里,幾乎沒有什么多余的家什…… 這樣的忠貞之家,尚且過的如此凄苦,孫權似乎意識到了…… 他這些年忽略的東西是什么?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振興江東,制衡各股派系,發展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