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961節
書迷正在閱讀:當無cp男主動了心[快穿]、和學霸互穿后、我在七零種蘑菇、炮灰覺醒以后[快穿]、怪物們的男mama[快穿]、救我于世間水火[快穿]、宿主今天崩人設了嗎、六零之走失的meimei回來了、我在八零拆快遞拆到想吐、御獸之王
聽著他們的議論,特別是糜芳那句“死的有蹊蹺”…… 孫魯班突然像是體會到了什么。 她扭過頭望向還一臉天真爛漫的傻meimei孫魯育的臉上,神情鄭重。 孫魯育看她的表情不對,于是問:“姐?怎么了?” 孫魯班長吁一口氣,然后用只有她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關麟似乎很擅長攻心之法,是一個攻于心計的人……他這幾場戲下來,是個人……都要去同情這位荀令君,從而把仇恨轉移到那曹魏的身上了!” 啊…… 孫魯育似乎還沒回過味兒來,一雙眼睛瞪大,不可思議的問:“我……我怎么就沒聽出來什么心計,也沒看出來什么攻心之法……” 呵呵…… 孫魯育的話直接讓孫魯班苦笑了起來。 她心頭直嘀咕——『傻meimei啊傻meimei,下一場戲……這荀彧怕是就要死了,而他荀彧死的真相一旦昭然,那曹cao必定將成為眾矢之的!』 …… …… 千呼萬喚,這最后一場戲,也就是第六場戲…… 更是關麟講述的這故事,王粲寫下的這《戲本》,阮瑀彩排下的最、最、最、最重要、最濃墨重彩的一場戲。 而這一場戲,正同時在襄陽、在江陵、在許都,在江夏,也在荊南上演—— 戲臺上映照出一副天黑的假象。 而飾演曹cao的戲子正無奈的望著降臨的夜幕,繼而感到焦躁與失望。 這時,門吏進來稟報,“魏公,荀令君求見!” 曹cao一下子振奮起來,“傳……” 也隨著這一道聲音,大幕拉開。 “臣有表上奏?” “你我之間,有什么話不能面談,還要付諸文字么?” “臣無話不可對曹公說,但言談難免有私心,文字卻是給天下人看的,必須公允端正?!?/br> 曹cao有一種預感,荀彧……這位摯友,這位他示之為‘子房’的男人,已經在這二十余年的相伴中,將他完全摸透,然而……他此來是注定要讓曹cao失望的。 “令君不妨慢慢說?何為私心?何為公允?” “平原侯夜闖司馬門,此非人臣之所為,此事若傳至許都,傳至天下,天下人驚疑的不是平原侯,而是曹公啊……曹公匡扶漢室,忠貞謙讓,一片丹心,不可……也不該為此事受到天下人的質疑!讓天下人懷疑曹公有僭越之嫌?!?/br> “令君逼孤殺子?令君自己就沒有兒子么?是啊,子健的死活,令君哪里會擔心?令君不過是要孤罷黜子健,立子桓為太子,因為子桓是嫡長,是規矩,也因為子桓更親近漢臣,更忠于漢!更會保全這渺小的漢室!” “臣也是父親,臣知道一個父親想要保護兒子的苦心,兒子有錯,臣也會責罰他,臣也會心疼,更會怕他犯更大的錯誤……害了自己?!?/br> “什么樣的錯誤?” “不忠不孝!” “哈哈哈……”面對著荀彧的話,曹cao大笑出聲,“令君說這四個字,怕不是說子健,是說孤吧?” 說話間,曹cao的目光直視向荀彧,目光仿佛那旭日烈陽一般,灼熱……仿佛能將荀彧焚燼。 哪曾想,荀彧直接迎上曹cao的目光,“臣不敢,曹公誤會了,但……漢高祖說非劉氏稱王,天下共擊之,曹公雖未稱王,可稱公以來一切儀仗均以‘王侯’之禮,這魏王宮更是建的比漢宮都雄偉……再加上,曹公的封地……哪有公能封上那么廣闊土地的道理,大王這昭然若揭的心思能瞞過別人,卻瞞不過我荀彧??!” “所以……”曹cao逼視著荀彧,“所以荀令君覺得,孤是違背了漢高祖那條‘非劉氏不得為王論’?在令君看來,孤此舉是不忠不孝,是大逆不道吧?” 這…… 面對曹cao的質疑,荀彧沒有回話,目光卻是肯定的。 曹cao進一步逼視著荀彧,“回答孤!” 荀彧這才慢慢抬頭,對上曹cao震怒的目光,語氣卻是輕飄飄的,“臣只是覺得,有些失望……” 然而,就是這么輕飄飄的一句話宛若一記重錘,敲得曹cao耳邊嗡嗡作響,曹cao咬牙切齒,“令君什么意思?” “臣二十年前就追隨明公,就堅信明公會匡扶漢室,拯救黎民……可二十年來,臣左支右出,苦心維持,小心翼翼地把握著這尷尬的分寸,企望臣的理想和明公的志向可以共存,可……可事到如今,臣才發現……臣還是想的太簡單了?!?/br> 面對荀彧的話,曹cao質問:“為什么不能共存?孤可以終生奉養漢室,孤可以永為漢臣!” 荀彧搖頭,“主公還是漢臣么?司空不夠?丞相不夠?魏公不夠……如今已是王公才有的儀仗、宮殿……主公離那最后一步,還有多遠?還會遠么?” 荀彧用無聲的目光質問曹cao,一時間竟使得曹cao無法與他對視,只覺一陣巨大的疲憊。 “孤原本以為,你我相交相知二十載,孤是可以傾心托付的!” “主公與臣都只是一廂情愿的去相信自己所愿,平亂鋤jian,臣可與明公并肩,可封王拜相,恕臣不能與主公同行了……” 戲演到這里,那飾演的荀彧戲子深深扣首…… 那飾演曹cao的戲子則怔在當場,這一幕戲需要戲子表情的傳遞是極其復雜且傳神的,是要把他們的心情傳遞給每一個觀眾的! 但……半年的排演,還是這支讓官家“戲班”中的每一個“戲子”都發揮出了極致的演技。 任憑每一個觀眾都能從他們身上,感受到荀彧這一拜的分量…… 這是向曹cao辭行,也是向曹cao永訣,志向不同的訣別! “哈哈……”曹cao大笑,“好,好……令君愛重孤,孤怎能不知?如非令君愛重孤,那董承衣帶詔?那伏完私養的死士,那天子屢次三番欲謀誅于孤?令君就一概不知,從未參與過么?他們就沒有請令君參與過么?” 荀彧抬起頭,直視曹cao……直視這個他的主公,他的朋友,這一刻的荀彧每一寸骨骼都顯出了蒼老與疲憊。 曹cao的聲音還在繼續,“令君就不想解釋么?” “臣知明公,明公也知臣,臣是明公信得過的謀士,可臣亦是漢臣,多的話……臣便不必多說了……” 說到這兒,荀彧轉身離開了曹cao的書房,曹cao望眼欲穿的期待著什么,可最終這一份期待完全落空,荀彧沒有回頭! 這一幕也在荀彧踉蹌走出王宮,虛弱的望向天戛然而止。 大幕緩緩落下…… 可所有人尤是意猶未盡。 “接著演哪……” “后來呢?” “荀令君……后來如何?” 無數人大聲呼喊,這些人有江夏人,有襄陽人,有荊南人……可喊得聲音最大的,聲音最齊的,眼眶中飽含熱淚的卻唯獨許都人。 荀令君……一直是他們許都人信奉的神君哪! 他們仿佛……從荀彧與曹cao的決裂中窺探到了什么,內心中更是懷揣著巨大的好奇感,無比渴望知道答案。 就在這時…… 大幕雖然落下,卻有荀彧那沙啞的聲音傳出。 這聲音依舊是從戲臺上,從那幕布后傳出: ——“鄴城的月夜,多好啊……不坐車了,走走吧!” ——“二十年來鞍馬流離、案牘勞形,上一次這樣安心看看月色,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讓我再享受一刻吧!”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 當聲音到這里時…… 大幕再度拉開,這時……荀彧已經回了府,走進了臥房。 家仆忙上前點燈,“難得老爺今日回來安歇?!?/br> 荀彧心不在焉,撫過案上一卷卷書籍,帶著留戀惋惜…… 家仆張口說:“就在剛才魏公派人送來個食盒,小的不敢推遲,就替老爺收了……老爺現在要用么?” 荀彧的手停住了,眼神疑惑:“尊者賜,不敢辭,你做的很對,拿上來吧……” 于是…… 就在所有人觀眾的目光下,一描著精美花紋的漆盤擺在荀彧的面前,上面三個字——“君幸食!” 荀彧遲疑了一下,那原本要伸向食盒的手不可遏制的顫抖了一下,他緩緩揭開食盒,盒內卻是空的。 “哈哈……”荀彧突然大笑起來,他站起身來,大聲道:“孟德,你我相識二十載,你知我,我還能不知你嗎?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荀彧笑著放下盒子,感慨地自言自語,“我荀彧為官三十載,終無漢祿可食——” 說到這兒,荀彧從懷中摸出一只小小的玉瓶,倒出一顆藥丸,輕輕的笑了笑,將藥丸服下…… 而后,他點燃了一爐熏香,將三個最喜歡的香囊帶在身上,他跌坐在床榻上,靜靜地用香薰薰著袖子…… 這一刻,仿佛他一世的輝煌,一世的艱辛,都如這繚繞的香煙一般,散了……散了。 很快,一陣痛苦浮現在他的面容上,他的衣袖緩緩落下,但依舊儀容端正地坐著,宛若閉目冥思,而他的魂魄也隨著這香煙裊裊上升。 這一幕的出現…… 讓臺下無數觀眾齊呼,“荀令君,不要——” 那沙啞的語氣,此起彼伏的聲音,是百姓們對“留香荀令”的留念,也是對他的尊崇與崇敬。 但…… 很快,百姓們意識到這終究只是一場戲,是一場還原荀令君隕亡真相的戲…… 荀令君已經走了,被曹cao害死了,不會再回來了—— 大幕隨之再度拉下,可每一個百姓,特別是許都城這里,凡是圍觀著看到這場“大戲”的百姓,無不拂袖哭泣。 有淚點低的,有曾受到過荀令君幫助的、恩惠的,甚至已經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已…… “令君——” “荀令君——” 一道道呼喚荀彧稱謂的聲音不斷傳出,每個人都泣淚交加,不能自已。 乃至于,就連諸葛瑾、諸葛恪、吾粲……都被這戲中講述的故事感染,久久不能從其中走出來。 要知道……在古代,沒有什么“記實性”的戲劇,百姓們也從沒有被這樣的表演形式熏陶。 如果再加上一個真的感天動地,讓人能代入進去的故事,無疑……成效是斐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