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9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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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繇不愧是荀彧死后,接替他成為豫州氏族領袖的存在,一針見血的指明了問題的核心與關鍵。 只是…… 呼……陳群露出了幾許擔憂,“鐘、陳、司馬家……這都好說,可……可唯獨荀家,荀令君怎么死的?那些百姓們不知道,可……可你、我該是清楚的呀!荀家……會……會配合大王的遷都么?” 這…… 面對這個問題,鐘繇也遲疑了一下,他方才說:“此事休要再提,若是一個不好便會引火上身,荀令君怎么死的這件事兒……魏王不想讓我們知道,也不想讓各大族知道,我們且靜觀其變……一切都在于荀氏一族的選擇了——” …… …… 王粲、阮瑀—— 當這二人出現在許都城驛館,出現在諸葛恪的面前時,諸葛恪有點懵。 因為就在半天前,他收到了關麟的信,說是……爭取人心、民望這件事兒上,關麟已經派往許都幾個高手。 保管能讓許都城的風向大變,乃至于讓曹cao一夕間淪為眾矢之的。 但……這二位? 說起來…… 王粲的話……諸葛恪并不陌生,一本《大漢英雄傳》頗有名氣; 阮瑀……諸葛恪也略有耳聞,建安七子之一,所作章表書記極其出色,昔日大魏的軍國書檄文字,多為阮瑀與陳琳所擬。 一首《駕出北郭門行》更是傳揚頗遠…… 似乎,年輕時,曾受學于蔡邕,被蔡邕稱之為“奇才”。 可……就是再奇才,那這兩位怎么看也就是個書生??? 在這等爭取許都城民心、人望的關鍵時刻,云旗公子派倆書生來?能干什么?總不至于是打算靠游說的方法,去一個個勸說……此間百姓吧? 故而……諸葛恪迷茫了,整個面頰上顯得很錯愕,很掙扎。 王粲與阮瑀自然從諸葛恪的表情中看出了幾許這個味道…… 王粲面朝阮瑀,“元瑜啊,看來……這位諸葛公子是信不過你、我呀!” 阮瑀一擺手,笑著回道,“你、我本是書生,作作文章還行,真到這等關乎軍心、民望的大事兒上,被人小覷也是情理之中?!?/br> 隨著兩人的對話…… 諸葛恪哪怕心里頭滿懷疑竇,可面色上卻是大變,“云旗公子看人素來極準,他既派兩位前來,那兩位定然有扭轉乾坤的本事……只是,晚輩有些擔憂,距離遷都的時間可僅僅只剩下四日了,這么短的時間,爭取民心與民望……似乎并不輕松啊?!?/br> 說到這兒,諸葛恪的神情變得異乎尋常的凝重,他繼續補充道:“這里是許都,不是徐州,不是平原,不是兗州,更不是新野城……曹cao沒有在這里屠殺過,更是屢屢施恩于此間百姓,再說了……昔日劉皇叔在許都時,雖有煮酒論英雄的故事,可大體……每日是惶惶不可終日……不是種韭菜就是種青梅,從未施恩于此間百姓??!” 儼然,諸葛恪一股腦的把他遇到的爭取民心、民望的難題全盤拖出。 他這是要把困難擺到明面上…… 畢竟,時間對他們不利。 哪曾想,伴隨著諸葛恪這一番嚴肅的話,伴隨著他那凝重的神情。 阮瑀與王粲彼此互視一眼,然后笑了,“哈哈哈哈……”伴隨著這一陣笑聲,諸葛恪徹底啞然,這是什么情況?怎么還笑了呢? 這時,阮瑀已經伸手一邊拍著諸葛恪的肩膀,一邊笑著說:“元遜公子,來……先不說這些個,我倆帶你看一場戲?” “戲?” “沒錯,這可是我們在江夏排演了許久?!蓖豸有σ饕鞯难a充說,“更是云旗公子講述,經我之手寫出的戲本,你所有的疑竇……都將在這戲本中完全解答——” 說著話,王粲與阮瑀已經拉著諸葛恪往門外走。 而這驛館門前早已搭好戲臺…… 只等著一出好戲——隆重上演。 …… …… 襄陽城,一處碩大的戲臺已經展開,關麟與陸遜坐在前排,身后是一干襄陽城的文武。 再往后則是一排兵士將這些官員與百姓分開,警惕的護衛著……關麟的安全! 百姓們則是聞聽此間有戲,于是蜂擁而出。 不多時,這里已是摩肩接踵,人聲鼎沸…… 終于,千呼萬喚使出來,一出好戲如期而至。 一個儒雅的公子緩緩走出,因為有報幕的存在,百姓們知道,這儒雅公子扮演的是大名鼎鼎的留香荀令——“荀彧”! 不……準確的說,是早期的,是尚未出仕的荀彧,是懷才不遇的荀彧。 也因為這“戲子”惟妙惟肖的表演,大家伙知道,這是一場荀彧與父親荀緄關乎“是否退婚”的對話。 大背景……前面的部分有所交代,是荀緄帶荀彧去汝南月旦評求評。 但……許劭卻拒絕給荀彧評語,理由是,一個與宦官之后定下娃娃親的男子,縱有些才華,也難逃自甘墮落之嫌,要評語可以,先退了那與宦官之后的娃娃親再說。 誠然…… 許劭說的沒錯,昔日桓帝時期,有“五侯”之稱的宦官唐衡權傾朝野,把持朝政,為禍一方,原本唐衡欲將女嫁給名士之后的傅公明,卻被傅家拒絕,于是唐衡就退而求其次與荀家定下了這門娃娃親,荀彧的父親、“荀氏八龍”之一的荀緄礙于唐衡的權力,于是就答應了這門婚事,也正因為如此,讓早年才華橫溢的荀彧一再的受清流黨人的譏諷與嘲笑,舉步維艱。 更是求評、求官無望。 但……其實中間是有一個機會,荀彧是可以退掉這門婚事的。 且一旦退了這門婚事,無論是士人還是黨人,亦或者是月旦評都會高看荀彧一眼,甚至將他視為對抗宦官閹黨的急先鋒,作為典型大肆宣揚。 這出戲的高潮……也正是從這里開始。 “唉……” 戲臺上,一處馬車旁,一名中年男子飾演荀彧的父親荀緄。 此刻的他幽幽的嘆了口氣,“昔日唐衡權傾朝野,那時……他汝南傅公明傅家便敢公然不娶唐衡之女,如今唐家沒落,吾兒為何就不敢拒了這門婚事呢?我荀家昔日比不上傅家,難道今時今日……唐家沒落,我荀家還是沒有這份膽力么?” 伴隨著荀緄的話,荀彧那黑幫白底、繡花的干凈靴子,輕輕的踏進干凈的“雪”中,他向父親拱手一拜,然后鄭重其事的講。 “父親大人,關于婚事,請聽孩兒一言!” “當初陳群的爺爺家里窮,他來拜訪咱們時,咱們遣退了所有的仆人,只留下您和叔叔們坐陪敬酒,這是我們荀家的善意吧?族里侄兒輩荀攸,當初他叔叔醉酒,誤傷了他,他遮著傷不讓叔父知道,不想讓叔父內疚,這也是我們荀家的善意吧?” “孩兒從小耳渲目染,聆聽您與諸多叔叔的教誨,孩兒又怎能對這世上的人不存善意?唐氏的父親,中常侍唐衡,這個手中沾滿鮮血的宦官,士大夫當然討厭他、憎惡他……孩兒雖沒有見過這位未過門的妻子唐氏,可她是無辜的?!?/br> 講到這兒,荀彧頓了一下,擦拭了下面頰上的雪,繼續說道: “她爹當年與傅家定下娃娃親,傅家不要,他爹又與我們定了娃娃親,世人說您是攀附權貴,笑話,我們荀家哪個不是人中之龍?還比不上傅家么?唐家祖輩有做到過京兆尹,有做到過司空,又如何?我六叔三個月從平民做到司空,父親做到過濟南相,我荀家比不過他們么?” “當時答應這門娃娃親,除了因為不想給族里帶來災禍,還有的……依舊是父親大人的‘善意’吧!女孩兒家幾次都嫁不出去,多傷她呀,若然我們再拒了這門婚事,那她還嫁得出去么?” “現在二十年過去了,局勢變了,唐衡死了,唐家沒落了,宦官也式微,所有士人審時度勢,族里人閑言碎語的逼您退婚,甚至拿兒子的‘評語’,拿‘孝廉’頭銜相威脅!還說什么唐氏是宦官濁流之后,有辱我們士人清名,哼……” 這扮演荀彧的戲子,整個表情中都是戲…… 都是譏諷。 他仿佛已經完全進入狀態,語調更甚:“說起審時度勢,族里的荀巨伯看到好友被盜賊包圍,他怎么沒有審時度勢?他為何明知不可為而偏要為之!以大義保全無數生靈!所以……不管誰笑我攀附權勢,不管誰笑我傻,孩兒主意已定,誓娶唐氏為妻,且永不納妾!我們荀家不改諾言,我荀彧一生寧死亦不改諾言!寧人負我,我荀彧絕不負人——” 整出戲劇……也隨著這一句“寧人負我,我荀彧絕不負人”而落下帷幕…… 緊隨著的……是滿場寂然,仿佛所有的官員、百姓悉數沉浸其中,渾然忘記了這只是一出戲。 大家……都被年輕時期荀彧的話,荀彧的執著,荀彧的堅守,還有那句“諾言不改,不負他人”所深深的折服。 坐在第一排看戲的陸遜也是良久才回過神兒來,他忍不住喃喃望向一旁的關麟:“云旗?你從何時起就開始為今天準備了……” 儼然,陸遜已經看出關麟的目的。 他是要塑造起一個圣人般純潔無瑕、讓人敬佩人物,然后讓他在最后一幕時毀在曹cao的手里…… 荀彧……荀令君……留香荀令……他……他是許都潁川人哪! 哪怕此間所有的襄陽人看到這戲都沉浸其中,不能自已……更莫說是許都人了。 這是明謀,也是誅心—— “伯言問我何時起?” 這時,關麟仿佛也從這戲中走了出來,他沉吟了一下,像是思索…… 思索了好一會兒,方才回答:“可能是……從我覺得,我爹這個對手已經不夠看了的時候吧?” 這…… 關麟的這一句話很輕很細,可在陸遜聽來,震耳欲聾,振聾發聵??! …… 許都城,驛館門前的戲臺上,正在演繹第二場大戲。 之前是荀攸請教荀彧?!靶熘荨鞴懒颂喟傩?,縱是報父仇,可這樣的殺戮太甚了……我聽聞單單一個彭城就屠了幾十萬人,整個泗水為之不流,若是這樣的殺戮持續下去,那……這曹cao終將是第二個董卓??!” 面對荀攸的質疑,荀彧只說了句,“我知道了……” 然后就是他內心的旁白…… ——『如何讓曹cao停止殺戮呢?曹cao為何這樣殺戮呢?他原本……似乎并不是這樣!這一切的源頭在哪里?』 這一位飾演荀彧的“戲子”表情亦是惟妙惟肖,他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最后恍然抬眸。 他的內心旁白再度響起。 ——『我懂了……主公之所以殺人、之所以屠城,是因為這些人在他看來,是敵人……而非自己的子民,只有讓他對這些人改變看法,讓他意識到……這些百姓就是他的子民后,屠城方能停止!』 想到這兒……大幕拉起……再拉開時,已經是荀彧面見曹cao。 而荀彧一開口,便是振聾發聵的話語:“奉主上以從名望,大順也;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弘義以致英俊,大德也。故……下一步的戰略,臣提議……挾天子以令諸侯!” 飾演曹cao的是一位中年魁梧男人,他的表演也極其到位。 面對荀彧的提議,露出了巨大的驚喜與震動。 而荀彧的話還在繼續,“德之大道,以人為本……主公啊,你年輕時鑄五色大棒,棒打權貴你忘了么?你任頓丘令時頒十罪誅,還百姓青天,你忘了么?擔任議郎時,你議郎諫言,擔任濟南相,你搗毀邪祠,董卓無道,你屈伸侍董,圖謀誅董,舉兵討董你忘了么?” “你‘諸君北面,我自西向’的豪言與明智,你忘了么?你怎么能跟袁術、呂布、公孫一樣亂打亂屠呢?當天子在手,你挾天子以令諸侯,那天下百姓是天子的,也是你曹公的呀……哪有人屠戮自己子民的道理?” 一出戲……將“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條荀彧提出的曹魏進化的終極戰略淋漓盡致的完全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