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9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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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吳的背刺,無論最終是勝是負,都會讓其在輿論中的漩渦中,被百姓的吐沫星子淹死,也在未來的記載中留下“卑劣”、“鼠輩”的名字。 所以,諸如“同盟協定”,諸如“停戰協定”,是可以隨時單方面的撕毀,但……代價……沉重至極。 東吳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用“諸葛瑾”向諸葛恪打親情牌,這一步走好了,東吳可就轉危為安了。 事實上,從曹cao與賈詡那迫切的眼神中能夠看出,想要這份“停戰協議”的又何止是東吳,無論是大魏,還是曹cao……對這“停戰協議”都是望眼欲穿哪! “三方罷斗么?” 曹cao一邊踱步,一邊口中輕輕的念著這幾個字,他的步子也愈發的急促且沉重,到最后,他的虎目抬起,仿佛懷揣著巨大的希望望向程昱。 “那諸葛恪他……他答應了么?” “沒有!”程昱搖了搖頭,卻并不氣餒,而是如實說:“如此決議,事關重大,諸葛恪只說要仔細想想,權衡一下,考慮一下……” 不等程昱把話講完。 賈詡插嘴道:“這事兒,不好考慮,更難權衡……”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仿佛一邊揣摩著諸葛恪的心思,一邊解釋,“左邊是忠義,右邊是孝道,這就像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孟子說,舍魚而取熊掌者也?但究竟誰是魚?誰又是熊掌呢?那諸葛恪……不過還是個年輕人,他能分得清么?又能選對么?” 賈詡是分析,更是提醒曹cao。 曹cao的話則是更冷冽,他依舊在問程昱:“這幾天,他可考慮清楚了?” “沒有!”程昱只能坦誠的回答。 “呵呵……”曹cao卻笑了,是冷笑,他右手一擺,大聲道:“孤可沒有那么多時間去揣摩他的心思!” “來人傳那荊州使者諸葛恪,孤今日就要他的態度!” “孤今日就要知道,何為魚?何為熊掌?他諸葛恪究竟要怎么選!” …… …… 許都城,東吳官員的驛館。 諸葛瑾要彈奏古琴,他的臉雖狹長似驢,但他卻是個講究的人,每每彈琴都要先端進來半銅盆清水,然后將手清洗三次,靜心三十息,才能開始彈奏。 這次也是一樣。 而諸葛瑾的琴聲,仿佛從來都帶著一股魔力,能讓聽到它的人迅速的安靜下來,沉浸在諸葛瑾指尖與古琴觸碰流出的清韻。 余音繞梁,不絕于耳…… 感染著這驛館處的每一個人,卻也感染著,驛館之外,那剛剛轉過街巷,本要步入這驛館的諸葛恪。 如今的諸葛恪,已經處于……極致的掙扎中,整整五天了,還是……那個問題? 東吳要以生父“諸葛瑾”全家老小的安危要挾諸葛恪就范,代表荊州與東吳、曹魏簽下一紙兩年的停戰協定,名義上是造福黎民,實際上是拖延時間,包藏禍心。 若做,那無疑…… 他諸葛恪將成為荊州的眾矢之的,將辜負關麟的栽培與器重。 若不做,那……他與諸葛瑾之間那生父的情,又是能夠狠心割舍,狠心見證生父一家滅門的么? 至今…… 諸葛恪都還沒見過他的繼父諸葛亮,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對生父諸葛瑾的情,愈難割舍,越想……心頭最是掙扎,復雜。 左邊?還是右邊? 遵從孝道?還是遵從大義? 是做漢室子民唾棄的荊州之叛徒?還是做心似鋼鐵的不孝之子。 一連幾日,諸葛恪都很是掙扎。 掙扎著……掙扎著,他不自禁的就來到了此間,來到了父親的驛館處。 他想要單獨與父親暢談一番,也聊聊他的心境……一如他小時候那一次次的父子閑談縱論一般。 但他沒有敲門,琴聲……仿佛帶著某種特殊的含義,讓諸葛恪的步子突然停了下來。 就這么靜靜的站在了驛館門外。 仿佛……父親彈奏的曲子,讓他又回憶起小時候父親諸葛瑾對他一次次的諄諄教導。 那是一個畫面…… 是九歲那年,已經讀過百卷書籍,且過目不忘的諸葛恪自詡對“四書”、“五經”、“六禮”、“七教”、“八政”有一些了解,于是便與父親諸葛瑾探討。 ——“呦呦鹿鳴,食草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這一對父子,討論到了忠義,討論到了孝道,從《詩經·小雅》中的“鹿鳴”、“四牲”,到“皇皇者華”,再到祭祀…… 到祭祀的緣由…… 諸葛恪對此很是好奇,也是這一次,他了解了……祭祀是大有學問。 家庭祭祀對祖輩的緬懷與紀念; 國家祭祀是灌輸于臣子對皇帝與天地的敬畏與忠誠; 學生的祭祀,則是表達對先哲的懷念,對師長的尊重,以及對“天地之道”的遵守! 父子二人的教授與探究,讓兩人都對對方的才學嘖嘖稱奇,但……為了不讓這個兒子驕傲,諸葛瑾拋給諸葛恪一個問題: ——“人為什么要活著?” 諸葛恪當即回答,是光宗耀祖,是孝敬父母,是報效朝廷,是當官為民…… 可這些回答,諸葛瑾都搖著頭,并不滿意。 諸葛恪洗耳恭聽…… 諸葛瑾卻沒有回答,只說讓他細細的思考。 后來,一連幾天,諸葛恪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人?為什么要活著?可……年僅九歲的他,根本無法理解與解釋這等深刻的哲學問題。 最終,諸葛瑾告訴了他答案,準確的說,那不是答案,而是他自己的感悟。 ——“人生其實就是一場偶然的開始,我們總以為自己是父母的期望,是家族的榮耀,是國家的未來,但……我們唯獨忽略了自己……或者說是自我!” 是??! 在這樣的年代,自我意識覺醒是被淡化的,人一生下來就會頭頂著天地、神靈、君親、師長……從而讓“自我”被忽略,被淡化! 諸葛氏一族家學太過磅礴、太過淵源了…… 正因為讀的書太多了,接受的傳承太多了,再加上諸葛瑾與諸葛亮的探討,讓他們對許多問題的理解,超脫了這個時代。 比如,諸葛亮那超前的治國理念與建立一個理想中安樂邦的愿景。 比如,諸葛瑾對自我覺醒的意識,以及對兒子的引導。 諸葛恪至今都忘不了父親諸葛瑾在這個話題上,對他的諄諄教導。 “人來到世上,有出生就有死亡,這個過程從有意義,到最終因為生命的消亡而變得無意義。死亡是人生的一部分,人既要活的精彩,又要在死后為世人傳頌……所以,按照為父的理解,人為什么要活著,八個字——生為體驗,死為留芳!” 那一日父親語重心長的畫面,深深的烙印在了諸葛恪的腦海中,特別是他著重強調的那八個字。 “生為體驗,死為流芳……”諸葛恪口中喃喃。 仿佛,只這一曲琴聲間,只這旦夕的回憶間,他便一下子明悟了,徹底看透了現在所處的逆境。 呵呵……其實這本不是一個逆境! 唯是他諸葛恪心頭的無病呻吟罷了! 想想那生為體驗,死為流芳,想想那超脫出忠義,超脫出孝道的東西,剎那間,諸葛恪仿佛就清楚了,他該如何去抉擇。 “爹……” 月色下,諸葛恪的背影在驛館前火把的映照下,被拉的狹長。 他抬起頭,眺望向驛館二樓的方向,琴聲就是從這里傳出,諸葛恪的心境也是從這里開始變化。 終于,他退了一步,他朝著那二樓琴聲傳出的閣屋,深深的躬身行了一禮,諸葛恪淡淡的說:“爹,你又教了孩兒一次……生為體驗,死為流芳……還有,爹……你勾起了孩兒與你更多的回憶,孩兒突然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說罷,諸葛恪再三行禮,然后一個帥氣的轉身,他一步三回頭的上了自己的馬車,伴隨的“得得得”的一聲馬兒的嘶鳴。 來時還憂心忡忡的他,去時已然是心頭篤定。 還有他的眼神……處處透漏著堅決與堅定。 …… 另一邊。 琴聲的末尾,諸葛恪彈奏的速度驟然加快。 原本一首和緩的琴曲,突變得激越鏗鏘,就好像是水流原本在小河中安逸的流淌,可最終,它不可避免的流入江海。 然后……與江海中那些奔涌的潮汐一道,洶涌起來……也愈發的激越鏗鏘起來! “錚——” 隨著最后一個拉長、拉重的尾音,諸葛瑾的琴聲戛然而止。 這時,站在門前的吾粲方才張口,“元遜方才來了?!?/br> “我知道……”諸葛瑾站起,眉頭微微跳動,像是意料之中,“他早晚會來,他是我的親生兒子,他的性子,他會做的事兒……我最是清楚?!?/br> “他沒有進門,甚至沒有擂門?!?/br> “是我的琴聲阻止了他進門……”諸葛瑾的聲音低沉的很,“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見了吧……這種時候,我與元遜都不該因為彼此而徒增煩惱?!?/br> “子瑜啊……”看著諸葛瑾這副模樣,吾粲無奈的搖了搖頭,“都說你這兒子藍田美玉、添字得驢、天縱奇才……可誰曾想,你竟會將他過繼出去,可誰曾想……這過繼出去的兒子,如今……他卻手握著你諸葛子瑜全家老小的性命……世事無常,還真是世事無常??!” “呵……”諸葛瑾淺笑一聲,他緩緩走到窗子前,夜里的街道上靜悄悄的,唯獨方才那琴聲,還有琴聲中穿插出的一聲馬兒的嘶鳴。 在琴曲中,諸葛恪陷入回憶的同時,諸葛瑾又何曾沒有陷入這份回憶中呢? 諸葛恪回憶的是九歲時,關于“自我”這個話題的畫面。 諸葛瑾回憶的則是兒子五歲時……那時的諸葛恪正值開蒙,那副對世間萬物都無比好奇的模樣,讓他終生難忘。 “爹?禮也是六藝中的一項么?” “禮自然是,但吾兒要知道,禮并非專指禮節,還包括吉禮、兇禮、軍禮、賓禮、嘉禮……吾兒要成為大丈夫,唯有當先掌握禮節、禮數,才能在各種場合從容有度!” “那……爹?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