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7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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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曹cao的歸來,行宮前的廣場上擺著酒席,曹cao坐在中間,列席的都是譙縣的父老鄉親,其樂融融。 曹cao端著酒杯笑:“上一次來這里是南征的路上,在故宅中住了幾天,孤與孤的二子丕還在院子里種了幾棵甘蔗,這有五、六年了吧?如今那些甘蔗?怕是早已沒影了吧?” 父老里正笑道:“丞相與公子種的甘蔗長的格外好,我還記得,去年長熟時,縣令還說奉丞相令分給鄉親們呢?我也有幸分了兩口,甘甜……甘甜的緊哪!百姓們也紛紛說,就沒吃過這么甜的甘蔗,也唯有大王與公子能種出這樣甜的甘蔗?!?/br> 里正諂媚中不失端莊,讓曹cao聽得“哈哈”大笑。 這時,譙縣的縣長張口道:“熹平五年的時候,正直丞相弱冠,那一年……有老人發現咱們譙縣上空漂浮著一條黃龍,許多人都看到了,紛紛猜測……將來咱這兒會誕生一位帝王,即使不是帝王,少說也得是個將帥之才啊……現在看來,這黃龍預示著的便是丞相啊?!?/br> “哈哈哈……”鄉親們的話惹得曹cao爽然的大笑。 這便是鄉音的魔力,能讓曹cao短暫的從戰場的失禮、被迫的妥協中走出,能夠享受到一股別樣的溫馨。 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這季節沒有甘蔗……”曹cao笑著道:“不過,孤給父老鄉親們帶來了些別處的果子,都嘗嘗……” 說話間,有侍衛依次給這些鄉親父老擺上葡萄、李子,還有青梅酒。 一個老人看到酒想喝,卻偷瞄了眼曹cao,不敢喝…… 曹cao親手將青梅酒倒了一樽遞給這老人,“喝呀,喝過這青梅酒的,都是英雄,啊……哈哈哈哈……” 曹cao的心情看起來不錯。 老人們則是戰戰兢兢的喝著青梅酒,吃著眼前的水果。 曹cao笑著問身邊的父老里正:“孤記得上次來,咱們譙沛還是人丁興旺,許多鄉親都領著娃娃,怎生這一次,唯有你們哪?讓那些娃娃一起來吃???孤記得上次來時,那些十歲以下的娃娃都有幾百個呢?哈哈,這些水果孤帶了許多,快,快喚他們來??!” 這…… 此言一出,rou眼可見的這些鄉親們一個個神情黯漠了起來。 曹cao察覺到了異樣,連忙問:“怎么了?這些娃娃呢?如今算來,這些娃娃不都應該十六、七歲了嘛?孤當初還說,要親自為他們行弱冠之禮呢?人呢?他們人呢?” 這下,一干父老神情更是黯漠了,一個臉色沉了下來,他們有些怯聲聲的看了一眼當地縣令。 縣令也顯得頗為尷尬。 曹cao察覺到了異樣,連忙問:“怎么?” 里正勉勉強強的說:“承蒙魏公厚愛,那些娃娃都出去了……都……都不在咱們譙沛?” 曹cao的面色稍冷,轉頭對許褚低聲吩咐,“虎侯也是譙沛人,你去縣署,把這里的登記戶籍,悉數拿給孤看!” “喏……” 許褚帶著幾名虎賁兵士迅速的往縣衙去,不多時,戶薄帶來,連帶著……還帶來一個冊子。 冊子極長,幾乎快要與戶薄齊平。 曹cao問:“這是什么?” 許褚的話也變得低沉了起來,“這是銷戶的名單,譙沛十歲以上,四十五歲以下的,原本有三萬人,現在……” 說到最后,許褚的聲音突然停滯,這也讓曹cao的心情變得沉重。 他張大聲音問:“現在怎樣?” 許褚顫抖的說:“沒了……三萬人,活下來的……百不足一!都是……都是死在了那襄樊戰場!” 此言一出…… 曹cao的眼瞳變得驚悚。 父老里正與縣長、縣丞悉數跪在地上,無比恐懼的把頭埋低…… 曹cao的聲音接踵而出,“就是說,就連我譙沛……我譙沛都沒有壯年男丁了?他們都……都戰死了?” …… …… 第425章 進爵為魏王,屠龍勇士終變惡龍! 十五到四十五。 整整三代人,沒了,全沒了! 更驚愕的還不止是這些,女人,整個譙沛……就連五十歲以下的女人都罕見。 譙縣縣令顫抖的張口:“此地是丞相與諸位將軍的故里,凡是征兵也好,征寡也好,這里若都不支持丞相的政令,那……整個大魏?還有哪里會支持,所以……所以……” 曹cao震怒的摔下戶籍,他豁然起身,一副憤憤然的模樣:“征兵令掏空了孤故鄉的男人,征寡令又掏空了孤故鄉的女人,男人沒了,女人也沒了,整個譙沛……竟……竟只剩下你們這些老者,如此……孤打這天下?究竟……究竟是為了什么?” 程昱與賈詡都在曹cao的身旁。 賈詡沉默不語,他出身關中……那里早在十年、二十年前就是這樣的光景了。 只是,不曾想……曹cao建立大魏,南征北戰,打到最后,竟也把中原打成了關中,打成了那十室九空。 程昱則拱手安慰曹cao:“丞相,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幾年,大魏的征伐的確多了些,特別是去年的后半年,大魏又是征兵,又是征寡,譙沛都如此……更何況,是其它城郡呢?” 呼…… 聽著程昱的話,曹cao長長的吁出口氣,他不由得沉吟道:“這半年,死的人的確太多了!” 是啊,拜那關麟的一鳴驚人,幾處戰場……曹魏死的人比幾年加起來還要多。 這時,一名虎賁軍進來稟報,“啟稟丞相,天子派使者和夏侯惇一道求見!” 曹cao沒想到這個時候,天子會派使者,更沒想到,夏侯惇被射瞎了眼睛,還會趕到此間。 他心頭吁出口氣,不由冷笑,“一前一后,還真是會挑時候??!” 虎賁軍士小心翼翼的問:“丞相,先見哪一個?” 曹cao說:“天子使者,豈敢怠慢?讓天子使者先過來……” 說到這兒,曹cao看了一眼那砸在地上的戶籍,吩咐縣令,“收起來,下去……” 縣令連滾帶爬的退下,父老里正與一干年邁的鄉親沒有曹cao的命令,哪都不敢去,只能杵在這兒。 不多時,天子的使者快步走進,向曹cao行禮,“啟稟丞相,臣高廟使者奉天子之命前來傳旨?!?/br> 此言一出,一干父老鄉親連忙撩袍跪下。 曹cao則慢悠悠的說:“陛下有何吩咐?念吧!” 使者展開圣旨念道:“自古帝王,詔雖號稱相變,爵等不同,至乎褒崇元勛,建立功德,光啟氏姓,延于子孫,庶姓之與親,豈有殊焉……夫以圣哲之君,事為己任,猶錫土班瑞,以報功臣,豈有如朕寡德,仗君以濟,而賞典不豐,將何以答神,慰萬民哉!” “今進君爵為魏王,使使持節行御史大夫、宗正劉艾奉策璽玄土之社,苴以白茅,金虎符第一至第五,竹使符第一至十。君其正王位,以丞相領冀州牧如故。其上魏公璽綬符策。敬服朕命,簡恤爾眾,克綏庶績,以揚我祖宗之休命?!?/br> 高廟使者念完,叩頭便拜:“恭喜魏王……” 誠如高廟使者念出的,這是一封將曹cao從魏公加封至魏王的詔書。 這也是曹cao完成修建洛陽后,給予漢室巨大的暗示。 ——這魏王,你天子給也就罷了,不給,他曹cao一樣會奪。 這本是大漢“房本”向大魏“更名”的倒數第二步。 曹cao本該為這件事兒而興奮、狂喜! 只是…… 此刻的曹cao,聽著這詔書中的一句句話語,他沒有興奮,沒有狂喜,反而感受到了巨大的諷刺…… ——圣哲之君,事為己任。 ——圖危社稷,君復命將,龍驤虎奮,梟其元首,屠其窟棲。 ——陽平之役,親擐甲胄,深入險阻,芟夷蝥賊,殄其兇丑,蕩定西陲。 這些本都是豐功偉績。 可此時…… 面對眼前的境況。 譙沛壯年百不存一,譙沛女人被迫再嫁,個個父老鄉親人心惶惶。 此情此景下,曹cao只覺得他愧對家鄉父老…… 再聯想到,譙沛都是這副模樣,那?大魏的其它城郡呢? 他曹cao只覺得愧對天下。 是啊。 那些陣亡的戰報。 江夏六萬、襄樊三萬五……這些,在曹cao的面前劃過時,不過是一個個冰冷的數字,可對于整個大魏,對于一個個大魏的城郡,那便是赤果果‘生靈涂炭’一般的現實。 似乎是見曹cao沒有接旨,高廟使者連忙道:“魏王,眼下天時地利人和皆備,魏王已建立不朽之功勛,千萬莫要推遲啊……” 曹cao苦笑著問:“天時地利人和?” 言及此處,他轉過身,一邊順著那泥濘的道路,往這譙縣的村落中走,一邊喃喃吟道: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 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飯,采葵持作羹。 羹飯一時熟,不知飴阿誰!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br> 吟出這一篇侯,曹cao的心情像是更加的悲壯……他提高了聲調,他大聲又吟道:“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念之斷人腸——” 話音落下。 曹cao看到的是這泥濘道路的背后,那隱藏在“太平”、“安恬”表象下,譙縣十戶九不存的模樣。 是那些屋舍還在,卻已是斷壁殘垣,再無人居住的房子,是整個郡縣……再也沒有了的年輕人! 這…… 這就是他曹cao為這世道帶來的東西么? 這就是他曹cao奮戰了一生,為這天下帶來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