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6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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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詩緣情而旖旎,我難道看不出情?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煥然一新的洛陽城門,曹丕、吳質、劉楨等人分成兩隊站在大門處等候曹植。 官道上漸漸響起馬蹄聲,曹植身穿披風,帶著幾個隨從風塵仆仆地策馬而來…… 曹丕揮手道:“子健……” 他連忙迎上去,曹植看到兄長這么晚了還來接他,顯然有些驚訝,忙翻身下馬躬身要拜。 曹丕扶住他說,“子健,你可來了,不親自把這洛陽城交給你,為兄怎么能放心呢?咦?只有你們兩個人么?沒有親衛護送么?” 曹丕指的兩個人是曹植與丁儀。 丁儀與楊修一樣,都是支持曹植的,是曹植的死忠,此番也是一道跟他回來修筑洛陽。 聽到兄長的話,曹植純真的笑了,“自從父親命我二個月內完成洛陽的修建,我心急于洛陽這邊的進度,來不及調動兵馬,直接就帶上丁兄一道往回趕,三天三夜這才趕到?!?/br> 曹丕關心的撫摸著曹植的手臂,“一連幾天騎馬,很辛苦吧?” “能接替二哥為父親筑城,這點辛苦不算什么。我聽人講,二哥將整個洛陽城已經建的七七八八了,如今看這氣勢恢宏的城門,料想果然如此,看來,托二哥的福,愚弟這次能輕松許多了,也多半能如期完成任務呢?!?/br> 曹植說著話,又要拱手感謝。 曹丕制止道:“哎,自家兄弟,說這個做什么?你一路辛苦,二哥你給帶了上好的葡萄酒,接風洗塵!” 一番寒暄…… 曹丕、吳質、劉楨等人在前,曹植、丁儀在后,一行人進了城門,左手邊就是一處驛館,曹丕等人先進去,曹植正要跟著進去,丁儀忽然止住他,“公子初來洛陽就醉酒,怕是曹丞相知道了……” 不等丁儀把話講完。 曹丕大聲道:“四弟怎么不進來?這酒菜都備好了?快來嘗嘗吧!如今這洛陽城找不到燒菜的伙夫,這些菜肴可是你嫂嫂特地燒的,就是為你接風準備的?!?/br> 聽到“嫂嫂”這兩個字,曹植的眼珠子一定,他意味深長的望了丁儀一眼,旋即直接脫下披風,扔給丁儀,“嫂嫂與母親一樣,素來都對我好,既是嫂嫂燒的飯……我如何能推脫呢?” 說話間,曹植再不遲疑,大踏步邁了進去。 果然,甄宓真的在這里,這還是今年以來,曹植第一次見到嫂嫂。 似乎注意到曹植有些意外…… “洛陽筑城總是辛苦的……”曹丕解釋道,“你嫂嫂本在許都,離這里不遠,怕我吃不慣這邊的大鍋飯,就特地來這邊為我燒菜,這燒著燒著,這里的許多官員就都離不開你嫂嫂燒的這口菜了,倒是子健好口福啊……我走了,你一樣能吃到你嫂嫂燒的菜肴?!?/br> 曹丕說這番話時,眼眸幽幽的轉到了甄宓的臉上。 此刻的甄宓正一身素色袍子,淡雅的站立在這雅間中,清冷淡然的氣質,猶如清蓮初綻,清凈優美,不惹塵埃,更宛若那俗世中盛開的蓮華一般。 盡管已經芳華不在,可任憑誰看到她如今的清冷容顏,也不由得會再度吟出十年前,坊間風靡的那句——“江東有二喬,河北甄宓俏!” 反觀甄宓,此刻她正抿著唇。 儼然,站在這一對兄弟之間,讓她有些緊張與拘束。 也讓她回想起,兩日前,當曹丕得知曹植要來時,他向自己說的話…… 那一刻,不知道從哪里,曹丕拿出了許多曹植撰寫的文章,與這些文章一道拿出的……還有甄宓的三封信…… 這些年來,甄宓與曹植書信過三次。 其中聊的也只是“曹植在幫嫂嫂排解寂寞”罷了! 可…… 小叔子與嫂嫂,這等書信……畢竟是禁忌的,兩人的書信往來往往也是在暗中,極其隱秘,甚至鮮有見面,更別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兒。 不曾想,還是被曹丕知道了。 “子桓,你誤會我了!” “誤會什么?我的詩雖不如子健,但我也懂得看詩,詩緣情而旖旎,這一封封詩,這一封封信里,我難道看不出一個‘情’字!” “子桓你還是誤會了!” “你喜歡詩,我們就談詩,我誤會什么了?” 面對曹丕的咄咄逼人,甄宓流淚了,她期期艾艾的拽著曹丕的手,“子桓,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說句話么?自從我嫁給你,你就一直冷著我,這么多年了,一直冷著我,如果……如果你當初看不起我,嫌棄我是個棄婦,你為何還要娶我?你饒過我,放過我們彼此不行么?” 曹丕輕輕的擦去了她的淚,他不愿意過多的去訴說這件事兒,他對甄宓沒有情,能讓他動心的只有權利,郭女王能為他出謀劃策,爭取權利,他便喜歡郭照郭女王! 甚至……曹丕深深的知悉……甄宓,就連她本人也不過也是一個工具,是父親讓他們兄弟相爭的工具! 既如此,父親想用一個女人讓他們兄弟爭,那他曹丕也用這個女人,去贏下這世子之位。 “這些信我都看過了,以前的事兒我不想說,以后也不會再提,我只要求你做一件事兒!” 曹丕的聲音冷而堅定。 甄宓咬著牙,“是……是不再與子健書信,不再談論詩詞么?” ——『你們談的是詩么?』 曹丕強忍住心頭呼之欲出的怒火,他用命令的口吻對甄宓道:“子健兩日后會來洛陽,我要你待在這兒,你們不是喜歡談詩么?那我就讓你們在洛陽談個夠!” 曹丕不是開玩笑的…… 曹植要接手修筑洛陽,他曹丕要離開,可曹丕最放不下的,就是李藐的密道,他必須讓這密道萬無一失,讓這密道不會被發現! 所以……他必須想辦法幫李藐掩藏這“密道”! 想辦法去轉移曹植的注意力。 那么……他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甄宓。 曹丕太了解這位愚蠢的弟弟了,只要甄宓在洛陽,他非但不會發現密道,甚至父親兩個月完成修建洛陽城的任務,他也完不成! 曹丕是個為了世子,能犧牲一切的人,哪怕犧牲的這個是他的妻子。 因為他更清楚,如果在這場世子爭奪中,曹植成為最終的勝利者,那……屬于他的一切,地位、名譽,甚至是妻子、尊嚴,都會被奪走! 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曹丕要再無顧慮,放手一搏了! “子桓,你還在誤會我……”那時的甄宓委屈極了。 曹丕卻凝著眉,“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真的需要你這么做……如果,如果你還當你是我的妻子,那就按我說的做!就在洛陽城與子健聊詩……” 說到這一句時,曹丕的心頭一如既往的屈辱,仿佛失去了尊嚴,仿佛變得行尸走rou。 他將那些令他無比“屈辱”的書信一股腦扔在了甄宓懷中拂袖而去,只剩下甄宓在他背后忍不住問:“為什么?為什么?” 曹丕回頭,“還是不要問的好,連我都很后悔知道為什么?一旦知道,就無法忘記,無法擺脫,所以不知道,反而是仁慈!” 因為這件事兒,因為這些話,甄宓仿佛哭干了眼淚,曹丕屈辱,可她又何曾不屈辱的在執行曹丕的這個任務呢? 此刻,在這驛館的雅間內,甄宓努力的擠出幾許笑意,“子健來了,你兄長幾日前還說,擔心你怕冷,讓我給你縫了一件披風,可忙活了幾個晚上呢!” 曹植感動萬分:“嫂嫂……二哥和嫂嫂待我真好?!?/br> 他邊說邊低頭撫摸著披風邊緣精致的繡花,百感交集…… 他突然抬頭,拉過曹丕的手,又望向甄宓:“嫂嫂,今晚我要與二哥不醉不歸,嫂嫂不會介意吧!” “這個……”很快,從甄宓的口中淡淡的吟出兩個字:“自然——” 夜色愈發的黯寂,不過多久,曹植已經是酩酊大醉,他吟著:“……清醴盈金觴,肴饌縱橫陳。齊人進奇樂,歌者出西秦。翩翩我公子,機巧忽若神,二哥……二哥該你了,二哥……二哥你與嫂嫂對我真好!” 醉了,醉了…… 曹植已經醉了,醉倒在曹丕為他特地編織的溫柔鄉中! 倒是甄宓,她冒著風站在這驛館的臺階上,望著那雅間的門,風吹著她的衣袖,顯得那么單薄凄涼。 這一刻的她仿佛置身風暴眼中,最直接也最劇烈的感受著這對兄弟間的暗流涌動。 她知道,無論如何,她是躲不過去了! …… …… 壽春城,整個張遼的府邸仿佛被一片迷茫煙霧繚繞。 府邸的臥房內響起張遼低沉、痛苦又極致隱忍的慘叫聲。 “啊……啊——” 屋內,一干親兵守護在外圍,所有親兵的眼睛緊緊的凝在卓榮那纖細的手上。 錚亮的醫具“鐵八件”就擺在一旁; 金銀針、銀絲、藥杵、火罐、披肩、通木、腰柱、抱膝等匯于一堂。 卓榮從容的拿起一枚銀針用酒沖過,又用火溫了一下,然后插入張遼的xue位,然后是第二枚,第三枚,直到插了十一枚,原本暈厥的張遼方才醒了過來。 周圍一干親衛興奮的驚呼: “醒了,張將軍醒了!” 原本對卓榮的醫術還有些懷疑的一干親兵,這下總算是放下了心頭的擔憂,對卓榮的語氣也親和了不少。 倒是張遼雖已經有了意識,卻依然神情痛苦,宛若遭受著巨大的磨難。 卓榮不忍心看到張遼如此痛苦,不由得抿著唇。 下意識的脫口:“若我師傅的麻沸散在就好了……” 說到這兒,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迅速的捂住嘴巴,在這里……她不該這么說! 會送命的! 可左右環望,發現沒有人在意她方才吟出的那句。 這才輕拍下了胸脯,算是寬心了不少。 這是一個小插曲,很快,卓榮的心又沉了下來。 她連忙從包裹著取出一個葫蘆,然后將葫蘆里那綠色的液體倒入碗中,“有勞你們幫忙,這個藥……既要讓張大哥服下,又要涂抹于傷口?!?/br> 張大哥…… 這三個字,卓榮雖吟的急促,可難掩一抹別樣的關系,就像是兩人關系十分默契一般。 隨著卓榮的話……一干親衛連忙伸手有的扶起張遼的頭,有的小心翼翼的將這綠色的粘稠液體抹在張遼身上的傷口處。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