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1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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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黃昏已至,數千面“魏”字軍旗在雨水的沖刷下,依舊迎風招展。 ……中軍大帳之外,那五輿馬車前的五匹駿馬,似乎也因為這驟冷的天氣,不安的高高揚起蹄子,重重的踩踏著地面,時而打起了響鼻。 不過…… 哪怕是這驟冷的天氣,哪怕是賬外“呼呼”的風聲,依舊沒能遮掩住中軍大帳中那魔性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 曹cao在笑。 而往往曹cao一笑,要么是生死難料,要么是全營知道。 一時間,整個曹軍營寨,到處都彌散著他的笑聲。 “虎侯,來,給他口水,讓他接著說!” 曹cao一陣暢意的大笑過后,吩咐面前的信使繼續稟報。 信使接過許褚遞來的一碗水,一飲而盡,旋即再度張口。 “三位將軍依主公‘賊至乃發’之命,由樂進將軍守城,張遼與李典將軍出城,結果……不等李典將軍出城接應,張遼將軍率八百山西步兵已經殺穿了那孫權的十萬兵馬?!?/br> “從夜幕殺到天明,又從天明殺到正午,在東吳軍營里殺了整整一個上午,陣斬數十將,血流成河,十萬吳軍倉皇逃竄,東吳兵馬自相踐踏者不計其數?!?/br> “又過得七日,孫權率軍于合肥城下刺探,張遼將軍又率八百山西騎兵,于逍遙津大破東吳,險些擒住那東吳國主孫權,此戰殺得吳軍將士喪膽,連呂蒙、甘寧亦是死里逃生,如今,整個東吳,但凡有江東小兒啼哭,只要聞‘遼來、遼來’,哭聲即止!” “啊……小兒止啼?哈哈哈哈!” 曹cao再度大笑,只是這次的笑容中多出了一些驚訝。 張遼的勇武簡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哈哈哈哈,文遠真乃大將之才也!”曹cao一邊笑一邊感慨道。 一旁的謀士程昱拱手道:“此皆丞相識人之功!” “哈哈哈哈……”曹cao再度笑出聲來?!叭绱舜髮⒅胖粠浊四睦飰??傳孤命,為文遠將軍大肆增兵!” “喏!”程昱連忙拱手。 “哈哈哈哈……”曹cao的笑聲再度揚出,這段時間,就屬今兒個最為高興了。 而待得曹cao的聲音落下,程昱眨巴了下眼睛,提醒曹cao。 “丞相,張魯歸降后,漢中已歸丞相,可如今,丞相卻久久不南下巴蜀,幾日前妙才將軍(夏侯淵)問及,丞相說是要等合肥的消息,某知,丞相是一旦南伐,東吳那邊趁勢北上,我大魏將兩線作戰!” “可如今……合肥大捷,東吳元氣大傷,士氣低落,短時間內不足為慮,丞相是否該考慮,趁著三軍士氣大盛,趁著益州人心思變,得隴望蜀,一舉南下,攻破成都,擒了那劉備、諸葛亮,以除心頭之患?!?/br> 程昱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 這也讓曹cao又一次在“南下巴蜀”的決策上陷入了沉思。 需知,三年前荀彧殞落,一年前荀攸隕落。 現如今…… 曹cao手下的四大謀士中,只剩下賈詡與程昱兩人。 賈詡外號“毒士”,可如今是越老越茍,越來越精,如今的他,是寧愿講究無功,但絕不能有過。 從之前征討西涼時,獻上“離間”馬超、韓遂之計后,這‘毒士’,已經有四年未出一計,簡直是惜字如金。 故而,如今常伴曹cao身旁,為其出謀劃策的四大謀士中只剩下程昱一人了。 此番,他提出得隴望蜀……也是經過深思熟慮。 益州新定,劉備坐的并不穩當,奪的也并不光彩,當此“人心惶惶”、“人心思變”之際……的確于曹cao,是南下巴蜀的最好時機。 只是…… 如今的曹cao,他依舊還有顧慮。 此刻,他虎目微微的凝起,語氣低沉且厚重?!爸俚乱詾闁|吳敗了,孤就能高枕無憂了么?” 講到這兒,曹cao虎目睜開,大喝道:“他十個孫仲謀綁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關云長!” 嘶…… 聞言,程昱輕吸口氣。 原來……癥結在這兒呢! 曹cao太在乎關羽了。 關羽有多大本事,沒有人比他曹cao更清楚。 只要關羽在江陵一天,那對于襄樊便是巨大的威脅。 要知道,襄樊的背后是南陽,南陽素有南都之稱,是中原最大的產糧之地,是大漢經濟的脈絡,也是大漢繁榮程度足以媲美鄴城、許都的存在。 而襄樊一旦有失,那關羽揮師北上直接威脅到的便是南陽,一旦南陽丟了,那相當于斷了整個魏軍的糧。 ——也破了整個魏軍的魂兒…… 這才是曹cao最在乎的。 說起來…… 這些年關羽也的確讓曹cao心有余悸。 他最器重的族弟曹仁,都快被關羽打成縮頭烏龜了。 調派支援的樂進……還沒打,就因為關羽一招“絕北道”,切斷了樂進糧道運輸與襄樊曹仁的聯系,乃至于……一場襲糧,將樂進變成一個光桿將軍! 除此之外,關羽這些年太能打了! 無疑,關羽與江陵已經成為整個曹魏最大的威脅。 受制于這份威脅,曹cao豈敢輕易的南下? ……一旦這邊開戰,襄樊出個什么亂子,那曹cao就連回援的機會也沒有了! “主公,如此拖下去,對劉備坐穩益州有益,卻對我們無益??!” 程昱還在勸。 “哈哈哈?!辈躢ao緩緩起身,他一邊將手深入水盆里,用潔凈布絹去擦拭,一邊道:“孤比你更想南下……可孤只要想到,孤的對手是關羽,是諸葛亮,孤就必須耐下性子,去仔細的思慮,思慮如何能行得萬無一失之策!這些年,大魏在他們手上可沒少吃虧?!?/br> 講到這兒,曹cao頗為豪放不羈的將洗過的手在衣服上擦拭。 他很快轉過身,但眼眸中卻驟然多出了精芒。 “終于,孤苦思冥想,想到了這一策,也挑好了最優的南下時機!” “丞相挑的時機是……”程昱連忙問道。 曹cao卻已經緩緩走到了門前,任憑狂風肆虐在他的身上。 他抬起頭,那細密的眼睛幾乎瞇成了一條縫,他望著天。 ——“荊州那兒,就快到枯水期了吧?” 此言一出,程昱豁然明悟。 “原來丞相一直在等枯水期!” “哈哈哈……”曹cao一邊走,一邊笑道:“孤算過了,子孝與關羽對壘的數年,子孝從未在枯水期之外的時候戰勝過關云長,我大魏將軍,亦沒有一人可以在平水期、漲水期戰敗云長!” “這是因為關羽手下的那支關家軍,水戰、步戰齊備,此等兵馬,孤訓練不出……” “可……孤又仔細的想了想,方才那話,反過來也一樣,枯水期之外,他關云長是屢戰屢勝,可枯水期之時,關云長又何曾打過勝仗?這一次……孤打算送云長一份禮物,孤要在枯水期時,將曹純與虎豹騎派過去……他關羽破不了枯水期的虎豹騎!” “如此,只要荊州穩固,孤就能騰出手南下益州,將那大耳賊碎尸萬段!” 呼…… 聞言,程昱長長的呼出口氣。 枯水期,原來……丞相一直算計著荊州! 枯水期,好一個枯水期。 誠如丞相所言,這個時期的曹純與虎豹騎,是無敵的! …… …… 青龍偃月刀。 蓄力一擊,關興還是無法擊破眼前的巨大擋板。 很難想象,只有八駕偏廂車,就能將給這些擋板連成一片,且圍城一個方陣,四面固若金湯,無從進擊。 需知,騎兵強就強在奔襲時,那一往無前的巨大破壞力與沖擊力。 可現在……關興發現,莫說是他們十余騎,就是來了百騎、千騎,面對這巨大的擋板?他又能如何? 思慮的功夫。 擋板上那些小孔中的木棍再度揮出,這次關興有所準備,當即躲閃,可木棍太多……還是一枚擊中了他的胸膛。 關興憑著身子骨的強硬……硬生生的將這一擊扛了下來,并沒有被從馬匹上擊落。 可他的心情,卻是無比失落。 這就好像,他對“武藝”、對“兵勇”的所有付出,這一刻……悉數……悉數倒在了這擋板前。 胸口火辣辣的疼,他的信心也如同這擋板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輸了……三妹,是我輸了!我騎兵破不了這車陣?!?/br> 關興無奈的張口…… 是啊,這才八駕奇怪的戰車,若是八十駕呢?八百駕呢? 只要數量充足,這無疑就是在平地起了一座要塞,面對冰冷的要塞城墻?騎兵如何能攻破? 想到這一節,關興的眼眸望向關麟,雖依舊不服輸,但還是扯開嗓門道: “四弟這戰車能用!” “誠如這商賈所言,的確是騎兵的克星!” 關麟笑笑算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