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

    呵！誠然她有錯，那她現在不是在為她謀劃嗎？

    她日后會明白的，她為她爭取的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你還小，不懂事，mama就先原諒你了?！?/br>
    姜眠看著眼前強撐的方蕓。雖保養得好，早年的奔波還是傷了神，眼尾是細細的皺紋，帶著歲月沉淀的笑意，是個明眼人就能看得出來好相與的。

    “隨便你?！?/br>
    落下這句話，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剛已接觸外面的冷意，姜眠措不及防地被凍了一個哆嗦，裹緊身上的圍巾，看著不止何時冒出的大雪，剛準備冒雪跑出，面前就停了輛車。

    熟悉的車牌號，熟悉的面容從降下的車窗內顯現。

    “上車?！?/br>
    聞言，姜眠快速地拉開車門，一個箭步坐上了副駕駛。

    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身上帶進來的寒氣慢慢侵蝕車內的暖氣，加上開門的瞬間，寒風凜冽，車內的溫度也就比外面的好一點兒。

    李牧言伸手調高溫度，而后慢慢駛離。

    “圍巾拿下來吧，上面的雪化成水，會更冷?！?/br>
    姜眠聽話地拿下了圍巾，團吧團吧扔向了后座。

    雪融化得很快，在身后的坐墊上留下了深深的水跡，拖著很長的一條。

    兄妹倆一時無言，只靜靜地注視著前方。

    除了開車時發動的響聲，是真正做到了針落在地上，也可以聽見的程度。

    “哥，你就不想問什么嗎？”

    開車的李牧言也聽見meimei嘟嘟囔囔的嗓音，卻沒聽見說話的內容，不自覺地放慢速度，耳朵朝她的方向轉動，問：“什么？我沒聽見?！?/br>
    好不容易開得口，又覺得沒什么好說的，姜眠緊閉嘴巴，不回答。

    模模糊糊只聽見了“問什么”幾個字，結合剛才meimei失魂落魄地從咖啡廳里出來的摸樣，也能大概猜到問了什么。

    “我知道你去見了方蕓?！?/br>
    姜眠覺得一時驚奇，她并沒有發消息，看方蕓的樣子，也不像是會告訴李牧言什么，那哥哥是怎么知道了？

    思及此，姜眠也似乎忘了，她也并沒有告訴他所在位置，而李牧言準確無誤地從剛出門就接到了她。

    姜眠慢吞吞地問：“……哥哥怎么知道？”

    打著方向盤的李牧言，側過頭去看后視鏡：

    “因為我看見meimei你頭也不回地朝方蕓的方向去了?！?/br>
    今天李牧言空出時間，處理完meimei的事，又參加了幾場必要的會議，在下午叁點就到達了校門口，聽了一遍又一遍的上課鈴和下課鈴?？锤嗪脮偷剑簑 o o16.vi p

    因為來得早，他?？康奈恢貌辉谡醒?，而是在對面小區里。

    視線極好，一眼望去，收攬了整片區域，也能一眼就能瞧見校門口放學的學生。

    自然，也能看見方蕓杵在那兒，又著急忙慌地進了家奶茶店。

    等出來時，手上多了杯奶茶，然后又親眼看見這杯奶茶到了自己meimei手里。

    姜眠嘬了一口，黑色的珍珠卡在吸管內，一顆接著一顆匯入到唇里。

    那口感應當是極好的，姜眠吸了又吸，嘴巴不停地蠕動，直至杯中見底，才滿是可惜地放下，找了處垃圾桶，丟進去。

    李牧言靜靜地坐在駕駛位，說不出什么感覺，心口像是爬滿了螞蟻，隔著血rou，止不住得癢。

    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下了車，去了方蕓去過的那家奶茶店，點了一杯最普通的。

    店員做得速度很快，李牧言握著手中的那杯隔著被套的“熱水”，撕開習慣上的紙，戳進上面的那一層塑料膜，吸了一口。

    很香，很甜，難怪姜眠會喜歡。

    很可惜，里面什么也沒有，杯中的水見底，正好也走到了meimei之前扔杯子的垃圾桶。

    手中的杯子被輕輕一拋，準確無誤地被丟進去了。

    兩人的身影很好找。

    滿街的商店幾乎是透明的玻璃，上面起了一層霧氣，水珠懸掛在玻璃門上，緩慢下滑。

    從半點大的芝麻粒，匯聚成了黃豆大小的水珠，驟然滑到底，沒入地面。

    唇開開合合，攪動的咖啡液體，波瀾起伏，像是一葉扁舟遇到了巨大的風浪，那滴懸靠在杯口的浪終究是抵擋不住暴風的肆虐，濺出蒸發。

    很不巧，他就是被蒸干的那一滴。

    “給你的那張卡，我收到了消費記錄?！?/br>
    猛地轉化話題，姜眠的心側漏了一番。

    心虛使然，她理不直氣不壯：“怎么了嘛！給我了還不許我花費？”

    “不是，只是數額有點大啊，meimei?！?/br>
    語調上揚，又重重落在最后兩個字上，砸得姜眠一顫一顫的。

    她顫動著睫毛：“那又怎么了，我想花就花了！”

    聽著meimei強詞奪理的嗆聲，李牧言笑了聲：“哥哥賺錢meimei花，很——”

    聲音拖得很長，姜眠被吊著心虛。

    “——有理，我不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