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天生的學習料子
天氣很冷,姜眠裹得像個粽子,白花花的糯米在凝結的哈氣中略顯可愛。 “丁老頭的辦公室在思政樓叁樓右拐第一間,進去很好找,就他長得最老?!?/br> 哈氣模糊了meimei的面容,倒是還能看得出來鼻尖被凍得通紅。 李牧言拽了拽圍巾,掩蓋口鼻,順手撥亂了meimei的劉海。 “啪”的一聲,姜眠打掉哥哥的手,撅著臉,皺著眉。 “我今早好容易弄好的,你別給我弄亂了!” 李牧言啞聲笑了一下。 確實,夏天留著長長的兩條須,冬天又換成了什么空氣劉海。 之前下課在校門口等的時候,他有觀察過,同齡的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發型。 聞言,松了手,轉換陣地,在她的后腦處攬了攬,溫聲道:“去吧?!?/br> 姜眠“嗯”了一聲,隨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meimei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李牧言才轉身去了思政樓。 右拐第一間,他抬手敲了敲門,在得到準確地回復才推開門。 果然,很好找。一辦公室除了姜眠所說地丁老頭,剩下的都看起來年紀不大。 “您好,我是姜眠的家長。李牧言?!?/br> 同時將那張簽完字的卷子放在了辦公桌上。 帶著老花鏡的丁國懷疑地打量了一番,有些不太相信。 眼前的男人約莫二十五六,裁剪考究的西裝勾勒出頎長身形,琥珀色的眸子與腕件表帶折射出的冷光相應。 是個不好相與的人。 “你是她什么人?” “她哥?!?/br> 拿起卷子,丁國頓了頓,又慢吞吞地問: “哦!哥哥啊,怎么不同姓???” 李牧言察覺到了話音中的懷疑,沉默了片刻,還是解釋了: “同母異父?!?/br> 這下丁國哽了一下,錯過話題,直接上主題:“你家這個小meimei上大學有點懸啊,有沒有考慮請家教?” 李牧言對姜眠的學習方面一向是散養的狀態。 他知道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學習的命,比如他的meimei。 不會以一味強求。即使是不太關注教育方面,他也聽說了好幾起跳樓自殺案。就因為幾分的差距,逼得自己孩子跳樓,是不合格的家長。 他雖然可能不是最好的哥哥,但是他肯定是最好的“父母”。 父母的角色深入人心,以至于他都不知道哥哥是如何扮演的了。 李牧言沒有正確對上這個話題,只說了一句: “高分,高學歷,好工作,都是為了金錢。而我的meimei這輩子不會為了金錢發愁,她只會有花不完的財富?!?/br> “我所有的資產全給了姜眠?!?/br> 丁國真是痰卡在嗓子眼里,怎么咳都難受! 時代早就變了,不是你努力就能得到你理應得到的那一部分,是拼爹拼媽的社會。 李牧言理了理腕件的袖口,又繼續開口道: “高叁,我會讓她走國際生的路線,出國留學,鍍層金。又不指望她真的學上什么,只是現在對低學歷的人具有與生俱來的鄙視。她余生可能都賺不回留學的錢,圖她個開心,這對我又不是什么難事,干嘛逼得這么緊?” “所以還請丁老師對她稍微不上點心?!?/br> 丁國還是第一次見家長要求老師對學生不上心。說的是實話,百分百的汗水未必能匹配得上百分之一的家里關系。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李牧言的手被握上,對著他就是一陣寒暄。 “李總,您來之前我都不知道。要么再怎么著,我也得在門口去迎接您?!?/br> 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眉眼淡淡,道:“客氣了,今天來是私事,沒必要……” “哎,瞧您這話說的,校長有事,讓我來請您參觀一下,看看哪兒還需要……?” 來人話沒說的太滿,一雙眼笑成了縫兒。 “好?!?/br> 李牧言隨著人群出了辦公室的門,在門口停頓了一下,回望了眼丁國。 小小的插曲,沒有人不在意。 丁國奉行嚴師出高徒,只是近些年來,年紀上來了,稍有些和緩。 他想到了自己的兒子,一年沒有幾次聯系。 他明白了早年的孤傲,并沒有什么用; 一味地強求,只換來了父子漠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