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言手里拿著24分的卷子，一時沉默。

    他知道meimei的成績不理想，但這卷子上的分數實在是有點太打臉了。

    手上的筆握在掌心，冒出了汗。

    姜眠鼓足勇氣，還是遞到了哥哥手邊。

    “簽字?！?/br>
    李牧言抬眼瞧了瞧公事公辦的meimei，沒說話，只細細地翻看卷子。

    姜眠心里燒得慌，她可以厚著臉皮和老師對著干，但是這個分數在哥哥面前還是覺得有點羞恥的。

    梗著脖子，加重了嗓音：“簽字！”

    “姜眠，你好樣的，就這點分數？”

    臉一紅，姜眠氣急敗壞，奪過那張白花花的紙，按著李牧言的手，強硬地逼著他簽下了字。

    李牧言的字很漂亮，沒有像姜眠那樣地龍飛鳳舞，是一筆一劃、堪稱得上清秀的字。

    與旁邊的簽名格格不入。

    又莫名地和諧。

    草草了事，姜眠守著卷子，氣沖沖地返回房間。

    上了一半樓梯，被樓下的一句話喊住了腳步。

    “你就沒有其他事要和我說的嗎？”

    她僵硬地回復：“沒有?！?/br>
    “可是你們老師明天叫我哎！”李牧言呵呵一笑。

    姜眠：…………

    該死！

    這下姜眠是真的惱羞成怒了，她轉過臉，面上是明顯得不開心，語氣冷淡：

    “你不是知道了嗎？還問我！”

    面對meimei的尖銳的質問，李牧言沒有生氣，只淡淡地回復：

    “你很久沒有和我說話了?！?/br>
    聲音很淡，但又能準確地飄到姜眠耳中。

    話中帶著點憂傷，她心中一顫。

    他們……確實很久沒有說話了。準確來說是已經無話可講了。

    干巴巴地對話，只會讓雙方更加沉默。

    ——

    今日下午，姜眠的確是有事。

    之前數學老師在她的試卷上寫著“共勉日來找我”。

    單獨和江晟待在一個空間，讓她覺得難受，雖然事情沒有得到證實。她急于尋找一個理由，絞盡腦汁還真讓她想到了，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帶著那張24分的卷子。

    此時姜眠正在接受丁老頭口水的洗禮。

    “你隨便畫畫也不止這點分??！”

    姜眠不說話，她總不能告訴他，這張卷子還真是他她隨便畫畫的。

    她乖巧地點了點頭。

    這一舉動，讓丁老頭如鯁在噎，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他嘆了一口氣，喝了口茶，在唾完嘴里的茶葉，和聲和氣道：“有沒有考慮和家里人說請家教輔導？”

    姜眠搖搖頭，還是不說話。

    “你可以跟你家長講一聲，否則你這個成績肯定不行！”

    姜眠張了口，乖巧道：

    “暑假我補過了?！?/br>
    她不想學，她不會，她沒有那個腦子。

    潛意思就是，我太笨了，再多努力也沒用。

    丁老頭當然聽懂這是什么意思。從業生涯35年，姜眠是他帶過的最差的學生。

    差得很離譜！

    他還從來沒教過二十幾分的?？粗险n也聽，下課作業積極完成，一到考試，這成績簡直讓人心梗。

    “不行！補一次不行，就補兩次?！?/br>
    “你這成績，上大專都懸，讓你家長今晚給我打電話?！?/br>
    這回，一點兒的反應也沒有，丁老頭再次強調：

    “拿著這張卷子給家長簽字，聽到沒有？”

    姜眠只好不情愿地點了點頭，表示聽見了。

    “回去！”

    帶著卷子，一臉不開心地回了教室。

    她真的很不喜歡讀書，作業更是寫不了一點兒。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

    姜眠記得沒錯的話，她的哥哥在讀書時期成績很好。

    就像是童話小說中的天之驕子，而她只是主角光環下的陪襯。

    魚不會一躍成龍，而“泥鰍”終成一飛沖天的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