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說教
李牧言給她掖了掖被角,抬眸看她:“好好休息,我待會兒和你班主任講?!?/br> 姜眠“嗯”了一聲。 修長挺拔,清俊如畫,漫不經心的動作,她依舊會心動。 “哥哥,要走了嗎?” 姜眠托著臉,蹭著李牧言的手心,寬大的掌心完全包裹了她的臉。 李牧言看著如同犢牛一樣,眼神泛著渴慕的meimei,心下一顫,克制躁動,抽出手,推了推不存在的眼睛。 “我先走了?!?/br> 姜眠撇撇嘴,不情愿地放開,然后看著哥哥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眼前。 又過了一會兒,李牧言拿了個手機遞到姜眠眼前。 李牧言:她愿意,你安排時間。 方蕓:那就明天怎么樣? 上面是剛添加好友時固定的一句話。 “還是你定?” 姜眠不說話,只定定地看著,李牧言知道了,收回手,回了個消息。 “那就明天,我問過醫生,你今晚就能出院,我下班來接你?!?/br> “好?!苯哙洁洁爨斓鼗卮?。 針管在瘦弱的手背上留下了細小的疤痕,在輸液時還會沁出組織液。 現在結了痂,異常顯眼。 姜眠忍不住用手去扣那處的紅點,點點痂痕很快被摳破了,指腹摁在上面,陣痛細細密密地蔓延,遠不如她心里的那一點酸澀。 她躺下身子,縮在被子里面,強制閉眼,不去想明天要面臨的糟心事。 始終覺得還是太快了,她完全沒有消化,又被人一步步推著向前走,她的生命軌跡里沒有方蕓。 突如其來的母愛打得她措手不及,無所適從地反抗,一如既往地無用。 哥哥開口的事,就是已經替她決定好了,她只能接受。 困意慢慢侵蝕昏昏沉沉的姜眠,她閉了眼, 等徹底醒過來前,天已經全黑,她默默地坐著,等待哥哥踏著七彩樣云接她回家。 護士又進來喂了一頓藥,藥物有助眠的效果,她又睡了一覺。 醒來時,李牧言依舊不在身邊。 她收拾完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戴上口罩,打了個車回去。 要是問她為什么不發消息,明明手機就在身邊。 十六歲的姜眠被青春期特有的矯情、造作和以自我為中心的傲氣影響,她不愿當開口的那個人。 她甚至還有點討厭哥哥,不顧自己的意愿,自以為是的認為所做的全是為她好,她討厭帶有說教意味的相處。 “啪”的一聲,燈被打開。 室內依舊冷冷清清,一點兒人氣也沒有。 姜眠懶得收拾,拎著行李箱拖進房間。 提前放好水,她泡了個熱水澡,坐在梳妝臺前擦擦抹抹。 距離從醫院回來,已經過了兩個小時,還是沒什么動靜。 等李牧言從醫院趕回家時,客廳的燈大亮,微微放下心,換好了鞋,沉默片刻,還是上了樓。 手按在門把手上,向下壓。 房間內的姜眠心如擂鼓,她聽見門外的動靜了,心下的鼓動是期盼哥哥開門。 可事實不如她所愿,李牧言還是放棄了。 他在沒做好準備前,不會給meimei任何可能的心思。 李牧言垂下眼,站了片刻,呼吸漸重,他回了房間。 月明星繁,明天的天氣預報是晴,適合出游。 姜眠等了一會兒,門沒有被打開,她有些失望。 白天睡多了,晚上一丁點兒睡意也沒有,漸漸的天亮了。 睜眼到天明的豈止姜眠,李牧言也是。 七點半,兄妹倆起身,出奇的一致,各自去了洗手間洗漱。 姜眠摸到昨晚哥哥沒打開的門把手,擰開。 同時,對面房間的門也開了。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又抹開臉,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人的事一樣心虛。 “先生,早飯好了?!?/br> 阿姨剛好上了樓,稀奇地瞧見了雇主的meimei,又笑道:“小姐也起來了,下樓吃飯吧?!?/br> “嗯?!苯叩偷偷鼗貜?。 早上看見她起來實屬難得,她被阿姨說的話羞紅了臉。 噠噠噠地跑下樓,坐在餐桌前,捏起一個包子,放在嘴里慢慢嚼著。 一個包子吃完,她才看見哥哥落座。 又喝了一杯豆漿,靜靜地放下杯子,低著頭沉默。 看見像倉鼠一樣嚼完包子,勉強喝了杯豆漿的meimei,李牧言有些不滿,吃得太少了。 他剝了一個雞蛋放在meimei的盤子里面,示意她吃掉。 剝了殼的雞蛋白嫩,圓滾滾的身子顫顫巍巍地立在餐盤中。 姜眠皺起眉抗議,她本來就沒什么胃口,這蛋腥味聞得她想吐,推過去,強烈地表示“不吃”。 一個雞蛋而已,不至于和meimei鬧了生分。 李牧言從容地接過,就這手邊的豆漿,兩叁口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