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強的公主
宴會如期舉行,汪老太爺坐在主位,右手邊是李牧言,左手邊是顧心如。 其他位置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小李,你這比諸葛亮還難請啊,這我老頭子請了你不知道多少次,也就才來這一回?!?/br> 汪老太爺端著一大杯白的,放在李牧言手邊,眼神銳利,這是對他多次敷衍過去的敲打。 李牧言面不改色地接過那杯酒,一口悶下。 辛辣的酒液劃過喉間,憋下心內的不適,又到了一杯,敬汪老太爺。 “以前是我不懂事,還請汪老太爺原諒?!?/br> “這合同……” 李牧言的眼神飄到身后,安清就站在那兒,促狹地溢出一聲笑,言未盡。 汪老太爺故意擺了擺臉色,“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上面查的太嚴了,我也沒辦法cao作啊?!?/br> 還沒等李牧言說話,安清的雙手攀上了汪老太爺的肩,揉捏著。 “再重一點,右一點?!?/br> “哎,好好好,小李啊,我試試?!?/br> 安清的手上動作不斷,視線卻是盯在李牧言身上,毫不掩飾。 李牧言一分眼神也沒分出去,得了準話,背過身讓人將早就準備好的合同遞上來,放在汪老太爺手邊。 汪老太爺還沉浸在溫柔鄉,想也不想地拿過筆簽下了字。 了解完一樁事,李牧言靜靜地喝著酒,心里卻是想的是,姜眠好像很久吃沒吃過這家了,要不要讓人去再做一份,送到學校。 想著想著,已經讓人去做了。 另一邊,顧心如滿不在意地忽略安清那些帶著色情的小動作。 大媽的話還在耳邊回響,她用手中的筷子戳著盤子里的那塊rou,心不在焉。 突然,包廂的暗門被推開,走出了叁四五個女人,透明紗布包裹全身,粉嫩的點透過,直闖入人的眼睫。 統一的都是清一色的美女,又高又白。 同時,李牧言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專屬的電話鈴聲,他臉色一變。 是meimei的班主任。 李牧言一只手接起電話,另一只手向汪老太爺示意。 對方也擺擺手,讓他去接電話。緊接著一只手漏摟過安清,一邊色瞇瞇地瞅著新上來的人兒。 顧心如也沒甚意思地徑直離開,這老頭玩嗨了還會記得她? 剛出門,她就看見李牧言站在走廊的窗前通話,風直挺挺地吹過,捎帶寒氣,在皮膚上刮起了戰栗。 男人將脫下的外套夾在臂彎,一只胳膊撐在臺前,神色專注地傾聽。 驀然,臉色一變,低低地罵了一聲,快步離開,連聲招呼也沒打。 半邊的身子被細雨打濕,風裹挾著只言片語,她只抓住了“發燒”兩個字。 顧心如嗤了一聲,又不是什么大病,急什么。 —— 李牧言沒有去學校,直接開車去了市醫院。 方向盤被暴起青筋的雙手握得吱吱作響,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左右劃出,他低低地罵了聲“cao”。 紅燈異常的緩慢,在斑駁的玻璃上被暈成血色。 他漠視地想:是誰他媽的提議紅燈105秒的,簡直cao蛋。 整個車內是姜眠沉重的呼吸聲,電話竟一直未掛斷。 他能想象meimei泛著潮紅的臉,一如高潮后泛起的紅暈誘人。 “真的只是著涼了,哥哥,你不用過來?!?/br> 背景音里隱約有咳嗽的聲音。 李牧言瞇起眼,他的meimei還真是“愛憎分明”。 愛的時候連他拂過的指尖他都能從渴慕的眼神里提取癡戀。 要放在之前,放在zuoai那晚之前,姜眠肯定作天作地,他反而不會在乎。 綠燈亮起,后面的車按鈴示意。后視鏡里救護車的藍光劈開一道路,他猛地打方向盤,直接指節撞在換擋桿上。 李牧言突然想起meimei十歲時,她扮演白雪公主。 姜眠從小長得白,又被李牧言細細養著,身材很勻稱,看起來很瘦,但有rou,嘴甜心細,哄得人直樂。 六一兒童節表演,班主任公布了表演節目,是《白雪公主》。 姜眠不知道什么是《白雪公主》,她只知道是公主,她貪慕虛榮,她只想要這個角色。 她扣出一個星期的零花錢,買了糖,賄賂了同學。 等公布的那一瞬間,毫無例外是她,而姜眠想放棄。 她不知道什么是《白雪公主》,她會搞砸表演,繼而毀了她苦心經營的形象。 垂頭喪氣回到了家,看見連續好幾天半夜回來的哥哥已經在等她吃飯了,極度的喜悅沖昏了她的頭腦,等正式彩排的時候慌了神。 好在只是將服裝發了下來,她將衣服帶回了家。 一個廉價的天藍色裙子和帶著鉆的小高跟鞋,迷了姜眠的雙眼,她只癡癡地盯著,不敢穿。 心內的煎熬險勝,她慢慢地伸出手觸碰,凹凸不平的鉆很硌手,略帶不平整的切面劃傷了她的手。 姜眠的手立馬縮回來,淡淡的紅痕,沒流血。 她低垂著眸子,美麗的東西都是帶刺的,包括她的哥哥。 李牧言拉開門時,就看見穿著他白天發傳單上的裙子,踩著高跟磕磕絆絆地小跑,不出所料崴了腳。 他將meimei抱了個滿懷,布料粗糙得很,連他這種皮糙rou厚的人都嫌棄。 小臉上滿帶著不服輸。 和現在躺在病床的人一樣,一臉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