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店禁止馴養餓虎 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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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是性變態,他的犯罪一般都伴隨著性行為。 但他第一次犯案,趙明明身上并沒有任何侵犯的痕跡。 她被殺,更像是……滅口。 —— 初秋的季節,東北已經很冷了。 趙明明家這邊,是一片低矮的平房,事發的時候她跟她奶奶住在這里。 如今這一片都已經沒有人住了,墻壁上用紅漆印著一個張牙舞爪的【拆】字。 但還沒有拆,就這么荒著,雜草叢生。 杭攸寧拿了塊磚頭,把門鎖砸開了,走進了屋里。 大部分東西都搬空了,只剩下一些家具長期擺放留下的印記,床是土炕,趙明明跟她奶奶夜里應該是一起住在這里的。 杭攸寧不顧臟,她躺了上去。 她在想象趙明明,聽說她父母都去世了,之前在蘇聯留學過,她的芭蕾就是母親教的。 但是她跟一般練芭蕾的女孩長得不像。 在那個貧瘠的年代,大多女孩子瘦弱又單薄,練舞蹈的,尤其輕盈而纖長。 可趙明明,上小學的時候就已經非常豐滿,張淑芬就念叨過:“你們學校領舞那女孩,那倆玩意兒也太大了,家長不管???” 杭雅菲不耐煩:“你管人家干什么!” “我管她干嘛!又不是我閨女!”張淑芬話里有話道:“女孩長那樣,招人惦記?!?/br> 趙明明身上,是有一些風言風語的,她的襯衫胸前永遠鼓囊囊的,從同班男生到叔叔大爺,都忍不住去瞟,她從來不生氣,反而是銀鈴般的笑,叉著小腰問:“張叔,你鉆我懷里看唄?” 男人叫她“sao貨”,女人叫她“破鞋”。 杭攸寧那時候太小了,她只記得這個jiejie很漂亮,身上香香的。 那時候趙明明來找許野,許野總是愛答不理的,趙明明拉著他自行車不讓走,大眼睛忽閃忽閃地:“許野,到你家玩會兒唄!” 許野提著杭攸寧的后領把她提上車,冷冰冰道:“坐不下,我得送我meimei回家!” 趙明明也不生氣,趴在杭攸寧耳邊問:“你要是自己走回家??!姐就給你吃個糖球!” 杭攸寧剛想說好呀好呀!腰上就被許野狠狠擰了一把。 許野擰人可太疼了,她只能眼淚汪汪地說:“jiejie,我不愛吃糖球?!?/br> 想起這些事,杭攸寧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又很快消失。 她為什么會喜歡纏著許野呢? 許野看起來并不喜歡她,或者說許野那時候就不喜歡女孩子,他滿腦子都是瘋玩瘋跑。 許野唯一跟別人不一樣的點,就是他打架很厲害,他為杭雅菲打過架。 她是為了跟杭雅菲爭? 還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有危險,需要這樣一個男孩來保護自己? 杭攸寧想不明白。 但再不明白,也得吃東西,也得睡覺。 她本來想睡火車站,那里總有一些無家可歸的人打地鋪,但是意外發現這里也能過夜。 她把這個陰森森的房間簡單打掃了一下,其間找到了一個空了的餅干盒、用完的雪花膏瓶子、半盒火柴、毛衣針…… 她在火車上買的東西還沒吃完,本來想著對付一口晚飯得了。 卻忘了,人還得喝水。 這里自來水早就斷了,倒是有河水,但是沒有鍋,沒有水壺,沒有一切能燒水的東西。 喝河水肯定肚子疼! 杭攸寧渴得難受,想了許久,最后抬頭看到了屋頂。 那是老式的屋頂,瓦片的縫隙中,荒草叢生……瓦片? 杭攸寧一躍而上,跳到了屋頂,大概因為附近都是平房,視野倒是廣闊,能看見遠處層層的廠房、樓宇、【歡度中秋】的霓虹燈亮著。 才八月,就歡度中秋了么?杭攸寧一邊想,一邊在屋頂上摸索,終于她摸到了一片松動的瓦片。 她把瓦片和餅干罐都在河里沖干凈,用幾塊石頭搭了一個簡單的灶,生了火,開始在瓦片上燒水。 燒好的水倒在餅干罐里,每次只能燒一點點,她折騰了很久,才有半罐水。 她還用毛衣針串了火車上買的大餅,在火上烤了一下,香味很快就冒出來了。 她還在火車上買了半只燒雞,沒有多少rou,早吃完了,可是包裝袋連同雞骨頭沒有扔,還剩下一些咸滋滋的油脂。 她蘸著油脂,慢慢吃完了那個燒餅。 這是她第一次離開家,離開張淑芬,她以為會特別慘,實際上好像也很慘。 住的是死過人的屋子,沒水沒電,喝的是河水,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當暖暖的火光映亮她的臉時,她覺得有一種奇異的、想要落淚的幸福感。 此地,此刻,此情此景是獨屬于她的。 包括這個溫暖的火堆,也包括頭頂浩瀚的銀河。 —— 杭攸寧就這么住下來了,白天去到處打聽,夜里就回這里住。 她本來想著,最好能打聽到趙明明奶奶如今人在哪里,可是年代久遠,這新建了工廠,附近人也換了幾茬,根本就打聽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還好的是,現在很多地方不用票了。 她買了一個水壺,一包壓縮餅干,一罐午餐rou,一把小刀…… 最開始的那個餅干罐,她也沒扔掉。 說也奇怪,倒入那么多次guntang的熱水,它完全沒有變形。 而且她小時候常吃的那種餅干,罐子是軟的,可以用手去掰成各種各樣的形狀。 可是這個罐子是硬的,非常硬,而且這么多年過去了,它也沒有多少鐵銹。 這說明它可能是一個非常高級的餅干罐。其實也有可能不是餅干罐,是其他高級的東西。 她仔細的看過那個它外包裝,發現它的品牌名字,是被刀刮掉了。 “它一定是個很貴?!焙钾鼘幭耄骸罢f不定還是要用外匯才能買到的東西?!?/br> 趙明明跟奶奶生活,她奶奶腿腳不好,靠糊紙盒養家,不太可能給她買昂貴的餅干。 唯一可能,就是它本身是個禮物。 會不會是男人送女人的禮物? 會不會跟那個同伙有關系呢? 杭攸寧在想,或許趙明明是在跟那個同伙交往,然后這個男的讓她懷了孕,怕她鬧大,所以讓“黑蜘蛛”殺了她。 可是,這樣的地方,絕對是沒有秘密的。 如果曾經有男人來過趙明明的家里,鄰居們一定會知道,甚至第二天整個小城都會知道。 而警察們當初并沒有查出來。 到底是為什么呢?杭攸寧想了又想,還是想不通。 她只能照常用椅子抵住門,躺在那個冷硬的炕上,睡著了。 天氣越來越冷,寒風順著玻璃的碎片,凍得她不得不蜷縮成一團。 不知道怎么的,這一天,她夢見了許野。 她夢見跟許野結婚了,住進了許野家。 大概因為她想象不出來許野家應該是什么樣子,夢里直接用小時候他家來代替。 他家里很大,足有三室一廳,半墻刷了綠漆,許叔叔有潔癖,所以房子總是特別干凈,有一種消毒水味。 廳里有一個特別大的書柜,柜子最上層放著一些坦克、飛機的模型,許爺爺當過兵,這都是他的紀念品。 下面放著許爸爸的專業書籍,許爸爸是機械廠的技術骨干,每次看他都是在看書。 最下一層,放許野的玩具、書包、小人書什么的。 許野的這些玩的東西,是全院里小孩最多的,她特別喜歡去他們家玩,一玩就是一下午。 來多了,許爺爺的臉拉得像驢一樣長,動不動就說:“寧啊,你不回家吃飯???” 在夢里面,許爺爺似乎也在,她就很窘迫,總是想走。 許野攔住她,道:“你走什么呀!你是我老婆了!這是你家呀?!?/br> 對啊,夢里面她開心起來,許野輕輕拉著她的手,走進了他的臥室。 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許野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重逢之后,他總是這樣看她。 她不太喜歡,因為會讓她莫名其妙地不好意思。 許野輕聲說:“你躺下呀!” 床是藍底白條的,很干凈,她覺得不該躺,可是為什么不躺呢? 她非常非常困。 她就軟綿綿地躺下了,許野躺在她身邊,側頭看著她。 就像那天在火車臥鋪一樣,那么黑,她也沒有看他。 可是她就是知道,他一直看著自己。 就在這時候,她感覺到一股暖流從身下流下來,她低頭一看,是血。 大片大片的血,染紅了藍底白條的床單。 她手足無措起來,想要用被子蓋住它,可是怎么都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