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店禁止馴養餓虎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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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狀若瘋癲,先是躺在地上打滾,又捶著地面,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他一扭頭看到了佛像,便指著佛像一邊狂笑一邊道:“哈哈哈你是對的,居然真的就是這么個小女孩……我他媽找錯人了,這么多年……” 佛像靜默無語。 杭攸寧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著,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么。 突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整個荒廟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案上的燈火,輕輕搖曳著。 “你知道燒傷怎么治么?”他突兀地說。 杭攸寧一聲不吭地往后退著。 “用藥粉讓你整張臉爛掉,然后蓋上一層豬皮,讓它和人皮長在一起?!?/br> 他笑了一下,慢慢地撕掉臉上的假胡須,道:“他媽的美國佬,我一想到我臉上長豬的皮,我就想吐!” 雨水沖刷掉了偽裝,假胡子底下,是扭曲而怪異的瘢痕。 他盯著那張丑陋的臉,一邊笑著一邊看著杭攸寧,道:“我出門的時候,我老婆跟我說,最多三天必須得回去。我沒回成?!?/br> 他的聲音很輕,仿佛在閑聊,杭攸寧卻覺得毛骨悚然。 他道:“她跟野男人跑了,給我兒子留了幾張餅,我終于回去的時候,唉,我兒子都生蛆了?!?/br> 他笑了,就像是在說什么好玩的事情:“我就這么一個兒子??!” 他從地上,把刀撿起來,慢慢地靠近杭攸寧:“這都是因為你??!” 杭攸寧絕望地極力后退著,她想要跑,可是手腳被捆得很緊,她根本跑不了。 男人如同閑庭信步,慢慢地走向她,他很享受這一刻她臉上的恐懼。 “那婆娘的皮,被我剝了,她野男人被我砍斷了四肢,像跟長蟲一樣,一邊叫,一邊逃?!?/br> 他慢條斯理地摁住杭攸寧,道:“我本來打算讓許野,跟那個男的一樣,你姐像我老婆一樣……” 杭攸寧恍然的想到,這個人被許野攻擊過,她又太小,他以為這一切都是許野策劃的。 可是大概因為許野讀警校,做警察,他根本就難以靠近他。 他準備殺杭雅菲,也是因為許野。 而現在,他終于知道自己的仇人,是她。 “我這九年,瞎耽誤功夫!早知道我早找你了?!?/br> 他端詳了一下手里的刀:“你得給我兒子償命,但之前,你這神叨叨的眼睛……” 他手起刀落,一道血花奔涌而出。 深山的荒廟,傳來女孩撕心裂肺慘叫聲,無數鳥獸驚起,四散而逃。 —— 許野在山腳下,心臟猛地一跳。 強光手電透過滂沱的大雨,照射出無數光線,腳下的警犬不安地躁動著。 何聞濤披著雨衣過來,道:“這一片有兩個方向,一條是上山,一條去下面的洼地,你怎么看?” 許野看著眼前的路,他太久沒睡覺,已經出現了重影。 “地上的痕跡被雨水破壞掉了,警犬也辨別不出來?!焙温劃箲]道。 他們都心知肚明,面對這樣窮兇極惡的罪犯,時間越久,杭攸寧生還的可能性越小。 許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帶著刑偵隊先去查看了去山谷的道路,非常濕滑崎嶇,沒有發現腳印,只是灌木有一定程度的破壞。 沒有腳印,可能是雨水破壞,以及嫌疑人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他很可能有意識地去消除腳印的痕跡…… 但是他不可能把折斷的植物恢復原樣。 “如果被風吹落,植被會從腰部這段斷掉,并且根據風向呈現一致性的角度,但這些倒伏的痕跡,應該是被人或者動物碰掉的……” 許野剛想說,應該去山谷搜救,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許隊!有發現!” 許野循聲望去,上山的路上,一根樹枝上插著一塊泡沫板…… 杭攸寧正是用泡沫箱裝著雪糕叫賣! 這一路上,她留下了不少痕跡,但是泡沫太輕了,在風雨中四下飄落,根本無法辨別方向。 可這一次,是一塊摳掉的大塊泡沫板,插在了樹枝上。 何聞濤不再猶豫,道:“我們向山上追蹤!等待增援!” 許野道:“可是山谷……” 一旁來幫忙的村里人道:“這么大的雨,可不能往山谷里走,洪水一來要命的!” 其他人附和道:“對,這里沒人去的,都是蛇?!?/br> 許野最后看了一眼那幽深的山谷,匆匆地跟上了部隊。 —— 雨聲淅瀝,張淑芬翻來覆去地在房間里,怎么也睡不著覺。 不知道為什么,她一閉上眼睛,就能聽見杭攸寧在叫媽。 這時候想起你媽了,你不是愿意跟著男人跑不回家么!你不是埋怨我撒謊么?你不是……不要媽了么? 她想到這兒,眼睛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建設是個男孩,雅菲聰明漂亮,是這個家的指望。 可是啊,只有這個不爭氣的小閨女,是陪著她的寶兒。 她養豬,杭攸寧就剁豬草,那么矮的個頭,還沒有案板高。 夜里冷,死孩子在被子扭來扭去不肯睡,她剛要罵,就覺得自己冰涼的腳一熱。 哎呀,這孩子,把她的涼腳揣自己懷里了。 “mama,我身上熱?!彼÷曊f,一笑憨頭憨腦的。 張淑芬想到這,笑了,笑完眼淚就落下來,她想,你這個死丫頭,你怎么就不要媽了呢? 沒了你,媽怎么活呢? —— 千里之外的深圳,杭雅菲猛然從噩夢里驚醒,頭上身上,全是細密的汗水。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慌得不行,胡亂穿上拖鞋,從房間跑出來,想要去賓館前臺打電話。 杭攸寧怎么樣了?有沒有安全回家??!媽也要小心一點…… 可是跑著跑著,她的腳步慢慢地停了。 她不能在賓館打電話。 打電話警察就知道她在哪了,以及,那個殺人狂說不定也會找到她。 跟美國人一起開公司的機會太難得了,這輩子也許就只有一次,她不能浪費。 杭雅菲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她爸爸剛剛去世。 因為是否能評因公殉職有爭議,撫恤金發不下來。 家里的日子,是真窮啊。 杭建設一分錢都不往家里拿,反而每次都要拿走一麻袋豆沙包、窩窩頭。 她們娘三的日子真是太慘了。 粥清得能照見人臉來,她上課都沒有一點力氣。 可是吃飯的時候,瞧見meimei在一旁眼巴巴的樣子,她只能梗著脖子說吃不下,一碗粥只喝半碗。 在學校餓極了,她就幫同學寫作業、做值日,她不要錢,就要一塊饅頭,或者半碗米飯。 后來,一個外班的男生讓她幫忙寫作業,給了她五塊錢。 那時候的五塊錢,足夠她活一個月。 男生笑嘻嘻地,說:“聽說杭雅菲特別傲,也沒有呀!” 他湊近她,她能聞見他嘴里的煙臭味。 “怎么樣?以后我每個月給你五塊錢……你讓我親一下?” 杭雅菲看著他,他也看著杭雅菲,跟看一只狗沒什么兩樣。 杭雅菲起身就把剛寫完的作業撕了,連同那五塊錢,一同扔在他臉上。 可是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講過。 后來,在一個月之后,杭攸寧生病,媽把不多的錢,給她買了一罐黃桃罐頭。 那剩下的一個月,杭雅菲實在是太餓了。 她跟著魔一樣,走到那個男生的宿舍樓下,她想問他,他說那句話還算不算數。 她可以讓人親,也可以讓人摸,只要有錢就行了。 有錢她就可以吃一頓飽飯,給她的meimei買藥,她就能集中注意力學習,而不是因為抽搐的胃而走神。 她走啊,走啊,走了好久好久,最終走回了自己的宿舍。 她哭得歇斯底里。 她一定要有錢,要出人頭地,要讓她的meimei,她的媽,都能過上好日子。 第40章 他再也不會作惡了 雨越下越大,水漲起來,漫過了河道。 杭攸寧痛苦的捂著臉,鮮血順著她的指縫流下來,而她面前,正有兩個人滾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