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正在咀嚼的南清,臉頰兩側不自覺的爬上緋紅。 “謝太傅素來以嚴苛為名,往日功課繁重,君上哪來得空閑時間去看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br> “jiejie再不喝,這湯可要涼了?!?/br> 璃榆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將拿著湯匙的手又近了幾分。 得不到答復,也沒有繼續追問,免得沒問出什么來反而將自己搭了進去。 用完飯,南清撐的慌,在殿內來回緩緩挪步,以作消食。 “jiejie若想出去,吾可作陪?!?/br> 不遠處的南清,手中這會兒若拿了物什,聽了這話定會砸向璃榆。 對方明知道她腿腳此刻酸軟乏力,即使出去,也走不了兩步路。 故作大度,實則故意氣她。 “滾?!?/br> 打不了人,至少還能罵上一罵。 百官休沐五日,璃榆在永華宮待了五日,南清在榻上躺了五日。 七月二十日,女君大婚后第一次早朝。 堆積的朝務有些多,承華殿上,朝臣們陸續奏稟。 “君上,賀州郡丞越級上報地方旱災,信送到微臣手里時,人于家中被殺,信中直言賀州三年來,年年干旱,百姓苦不堪言,今年猶盛,隱隱有暴動之勢,還請君上早做決斷?!?/br> 如今南怔與謝太傅不在了,新君又未設新相,沈中丞官職便是朝中最高,許多事情也落到了他的頭上。 “往年負責該地賑災的卿家是哪位?” 璃榆端坐在高位,眼神凌厲,明明看起來還只是個乳臭未干的女娃娃,可周身釋放的氣度威儀,給人極重的壓迫感。 “回君上,是微臣?!?/br> 左副司史秦鶴從隊伍中出列,跪在大殿中央,俯身叩首。 “吾未曾記錯的話,這賀州每年朝廷即使以最快的速度遣人押送賑災物資,可依舊有災民貪得無厭鬧事,而后便是讓兵職司的余霄帶兵鎮壓,不知秦大人,能否給吾一個解釋?!?/br> 秦鶴入朝五年,上有政司史壓著,功勞他人領,黑鍋他來背。 這賀州一事,政司史貪墨,克扣四成賑災糧,交到他的手里,押送去賀州,州郡再克扣三成,到百姓手里還能剩多少。 一旦發生暴亂,余霄與他們都是蛇鼠一窩,派兵去鎮壓,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輕而易舉。 “微臣要告發上官政司史程旭,多年貪墨賑災物資,且與兵職司余霄暗中勾結,以致賀州八萬五千四百三十八名百姓被冤殺,還請君上下旨徹查?!?/br> 被提名的程旭提步上前,跪在秦鶴身旁,“君上,秦鶴在位五年,庸庸碌碌,一直不曾有功績,如今紅口白牙誣告微臣,還請君上還微臣一個清白?!?/br> 兩人同時叩首,額頭重重磕在地上。 “君上,微臣有證據,賀州州郡與政司史二者來往的書信,以及多年來分贓的賬冊?!?/br> “書信可偽造,賬冊亦可,秦左副司史,你憑什么一口咬定是本官?!?/br> 那日被逼食rou,程旭出宮后第一件事就是處理掉書信和賬冊。 為保萬一,涉及其中的人大多數都被他滅口,還遣人去賀州再三警告了州郡,故而他篤定秦鶴拿不出真憑實據。 手中證據還未曾來得及遞到君上面前,就被定性為假的,秦鶴雖然氣急,但表面沉穩,繼續說道:“程大人做事雖然決絕,但終歸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可惜漏掉了貴府上的師爺?!?/br> 聽到提及他身邊親近之人,程旭第一反應就是后悔。 怪自己心慈沒有直接趕盡殺絕。 “君上,程府的師爺口供以及人證俱在,臣懇請君上下旨徹查,還賀州百姓一個公道?!?/br> 璃榆讓身邊的福安將秦鶴所呈證物拿上來,早前就已經看過,此時不過走個過場,略翻看了幾眼。 便當眾直接給撕了。 “君上!” “前些日子請眾卿家吃早食時吾說過,肯食rou者,無論過往如何,吾都不會追究?!?/br> 大臣們聞言,臉上的震驚轉變成暗喜。 “賀州先前的事情,今日在此中斷?!?/br> “君上!若不嚴懲,怎可對得起賀州枉死的百姓,今日君上若不處置程政司史,臣便撞死在這承華殿?!?/br> 第16章 皇夫 秦鶴是先皇在位時,璃榆暗中拉攏培養之人。 今日上演的戲碼是率先安排好的,可璃榆還是被對方的演技震撼到。 看起來跟真的似的。 眼瞧著人就要往大殿上的柱子上撞去,璃榆急言:“秦大人,且慢?!?/br> 一臉左右為難的模樣,看向大殿中央跪著的程旭,“程大人,此番賀州賑災吾交由你全權負責,若百姓得到安撫,民生問題得到解決,可將功補過,若是不能,吾便只能順應秦大人…” 后面的話未說出口,眾人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程旭深知這是一次極好的機會,極為爽快的叩首接旨。 就在這時,管理財政的戶職司齊初衍上前稟報,“君上,因與杞國交戰,錢糧吃緊,國庫空虛,戶職司恐難以調撥賑災物資?!?/br> “無妨,吾相信國庫空虛,程政司史也會想盡辦法將此次賀州之事處理好,吾說得對嗎,程大人!” 一雙杏眸給人看似天真無害,實則夾雜著數不清的算計,盯的程旭后脊發涼。 “而且吾也相信以程大人的辦事能力,賀州今年定然不會出現往年災民暴動這樣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