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在七弦此時不在,不然南怔這右手胳膊估計也要廢了。 “南相可肆意、盡興的罵,過了今晚,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br> 南怔被璃榆的眼神震懾住,顫著聲,道,“你…你不能殺我,我可是太后的父親,是璃國的…” 第4章 剮刑 榻上人側過身子,微垂著眼眸,嘴角彎著柔和的弧度,連帶著聲音聽起來也格外和善,“瞧瞧咱們的南相大人,當真是年紀大了,腦子也開始糊涂起來,璃國哪里來的太后,吾可沒下旨冊封婉妃為太后?!?/br> 本是輕柔悅耳的聲音此刻如同魔音一般環繞在南怔耳邊,忽而想到了什么,驀地愣了一下,眼中多是難以相信,“你…” “確如南相所想,下月十四便是封后大典,可惜,南相是沒那個機會親眼瞧上一瞧了?!?/br> “你這么做,將南清置于何地,你讓璃國的百姓又如何瞧她?” 璃榆聞此一轉先前柔和之態,憤然起身,單手扼制住南怔的脖子,一點點捏緊。 言語中帶著厚重的戾氣:“四年前不是你這個做父親的為了自己的前程將她一杯藥酒親手送到那人的龍榻之上,那時你可有想過她將會面臨什么樣的處境,嗯——?” 如今在她面前裝模作樣扮演起慈父來,當真是讓人倒盡胃口。 身體的窒息感讓南怔產生了幻覺,感覺自己似乎置身云端之間,天旋地轉,身子變得飄飄然。 太陽xue旁的青筋微微鼓起,臉上逐漸變成豬肝色,璃榆才將自己的手緩緩松開。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帶動全身戰栗,南怔下意識的往旁邊挪動,試圖通過遠離璃榆來平復自己的恐懼的內心。 “你放心,吾不會輕易讓你死去,不經歷千刀萬剮,又如何對得起南清死去的母親,如何撫平南清這些年遭受的罪?!?/br> “不,不,清兒的母親是自縊,不是老夫,不是老夫害得…不是…” 瞧出璃榆不想繼續聽下去,言玥抬手示意七澤堵了他的嘴拖出宣明殿。 “這些是從南府暗室里搜出來的證物,臣方才粗略瞧了兩眼,有些東西可謂是價值連城,若是算上霽月齋那幾處清撿出來的,這四年來他瘋狂斂的財,千刀萬剮估計都難解百姓心頭之恨?!?/br> 于言玥而言,這南怔哪怕被剔骨削rou,日日受鞭笞之刑也滿不在乎,但一想到自家君上一意孤行要強娶南清,心中難免擔憂。 “如今璃國四處內亂,在先皇的暴政下,百姓們可謂是民不聊生,君上一意孤行封南小姐為后,這是與群臣背道而馳,臣擔心朝堂之上那些大臣…” 璃榆負手而立,冰梅紋木窗略開半扇,露出殿前廊下那棵老槐樹,在零碎的月光下顯得格外暗沉。 “吾從不信什么天命所定,向來奉行的都是事在人為,南清她素來聰慧,若吾不使些手段將她囚困在皇宮,怕是無法分出旁的心思來處理各地暴亂,肅清朝野?!?/br> 臨窗而立的香案上擺著一方獸首博山爐,淡淡的清香此時正悠然飄出,聞之讓人心寧。 素來說話不喜拐彎抹角之人,今日卻吞吐起來,璃榆不免有些疑惑,轉身望向言玥,“職刑司新設,你這個新任職司可是遇到了什么阻礙?” “勞君上掛心,都是些看不慣女子行事的老匹夫罷了,臣尚能應對?!?/br> 不聽話的,直接讓七弦套上麻袋打一頓,自然會乖乖聽話,這種事情,七弦素來喜歡。 聞言璃榆也就不再多語,讓其將南怔貪污受賄的錢財登記入庫,便放人出宮回府。 …… 璃國與杞國的邊境是廣袤無垠的草原,兩國相隔一條長河。 半月前,南韞以自己為餌做了個大口袋誘敵深入,將杞國精銳誅殺殆盡,方使敵方退兵,解了原安郡的燃眉之急。 將捷報送回京都后,無時無刻不在心心念念盼著自家阿姐的家書。 可當副將把那封字跡有些陌生的信箋交予他時,卻遲遲不敢展開閱覽。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吾弟親啟”,卻不是自家阿姐的字跡。 雖然寫信之人極盡模仿,卻不得其法,甚至連姐弟二人之間一直約定的暗記也沒有。 他如今遠在邊陲,不通京都消息,最怕家中出了事故,自己卻無能為力。 副將跟隨南韞雖只有一年,但二人就好似前世相識,彼此之間默契配合,可謂是無人能敵。 見南韞盯著信箋看了半晌,不同往日那般欣喜展開,神色立刻緊張起來,“將軍,這信可有不妥?” “奕承,京都可能有大事發生?!?/br> 緩緩展開書信,里面的內容一如往常,先是關心問候,而后是囑咐他上戰場要萬事小心,往后再無其他。 不待對方追問,南韞按住他的胳膊,語氣略顯急促,“奕承,我覺得阿姐出事了,我得回京一趟?!?/br> “無陛下旨意,將軍私自回京,若是有人參奏,末將怕將軍你…” 奕承輕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撫,“將軍不如先遣人打聽京都近況,如今我們是眼瞎心盲,冒然回京,被小人抓住把柄,豈不是置婉妃娘娘于險境?” 大帳內,南韞捏住那封書信來回踱步,關心則亂在此時體現的淋漓盡致。 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迅速分析著這封信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