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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嫁雙驕在線閱讀 - 嫁雙驕 第18節

嫁雙驕 第18節

    覓瑜抱著懷疑的心態結束了對話,與盛瞻和一同前往用膳。

    膳畢,盛瞻和去了書房,她則在常熙堂里處理庶務,由掌殿典司輔佐,青黛與慕荷從旁伺候。

    中途,她抽了個空,趁著沒有別人在時,詢問侍女清晨一事:“殿下來到寢殿,你們如何沒有通報?”

    青黛道:“奴婢那時正在為太子妃取水,不曾碰上太子殿下,想是錯過了?!?/br>
    她看向慕荷:“那時應該是你守在外頭,你沒有通報嗎?”

    慕荷緊張地回話:“我、奴婢本想稟報,但被太子殿下阻止了,說是莫要打擾太子妃,他自己進去便可,奴婢就……”

    她惶恐不安地跪下請罪:“是奴婢的錯,奴婢知錯,請太子妃責罰?!?/br>
    青黛在一旁聽著,不由得擰起秀眉。

    她自然是覺得慕荷在這件事上做得不好的,但也想不到更合適的應對之法,太子殿下是東宮之主,主子有命,奴婢焉敢不從?

    然而,她也不好替慕荷開脫。她雖不清楚寢殿里發生了何事,但后來進去時,見自家主子臉上明顯有哭過的痕跡,縱使太子殿下舉止親昵,看起來不像是和主子起了齟齬的模樣,可誰知道真實情況呢?

    現下主子又有此一問,不用說,一定是太子殿下的貿然進殿,給主子造成了困擾,至于是什么困擾,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不必知道。

    青黛在心里想著,朝慕荷道:“太子殿下說不通報,你就真的不通報了?你也不想想,太子殿下若是好端端的,憑什么不讓你通報?定是有貓膩在?!?/br>
    “換了我,怎么著也得想辦法給太子妃通個風報個信,你太不機靈了?!?/br>
    慕荷看起來快哭了,磕頭叩罪:“是奴婢的錯,奴婢不好,請太子妃責罰?!?/br>
    看著侍女這副模樣,覓瑜心有不忍。

    她們一起長大,彼此間的情分比起主仆更像姐妹,在趙府時歡聲笑語,沒的進了東宮就戰戰兢兢,宮里規矩是大,但至少在她身邊,她還是希望能和從前一樣。

    且此事的確怪罪不到慕荷的身上,以往盛瞻和不是沒有悄聲進來過,但都在晚上或夜幕臨近時,驚她一驚、嚇她一嚇,算是夫妻間的情趣,沒想到這次會選在清晨進來,給了她一個天大的驚嚇。

    說到底,是她不夠警醒,才會叫他發現。

    幸好他胸懷大度,沒有計較,不然此時就是她跪在地上求饒了。

    她嘆了口氣,道:“起來吧,這事也怪不得你,往后記得機敏點便好?!?/br>
    慕荷連連謝恩,起身侯立一旁,于之后的服侍上更為用心。

    一晃到了夜間,覓瑜秉燭翻看醫書,一邊遣人去請盛瞻和。

    不多久,宮人回話道:“殿下尚有要事,要晚些才能過來,請太子妃先行沐浴?!?/br>
    這是他們自成親來頭一次沒有共浴,覓瑜的心情頗為復雜,既寬慰于可以好好地洗上一次澡,又失落于他居然真的不過來,他當真不準備碰她了嗎?

    青黛察言觀色,小心詢問:“可要奴婢再去請一請太子殿下?或是太子妃再等一等?”

    慕荷顯然也把這件事與早上的事聯想到了一起,神情分外羞愧:“還是奴婢去請吧,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一定將功補過,把太子殿下請來?!?/br>
    “不必了?!彼龘u搖頭,道,“既是殿下的意思,我自當遵從。走吧,去漱玉閣?!?/br>
    漱玉閣是東宮浴池的名字,由白玉砌就,引自地脈熱泉,因泉流漱石、聲若擊玉而得名,人浸泡在熱水里,體驗殊為愜意。

    長安城中不少人家喜享熱泉水,但凡在郊外置莊園的,都會有一兩個泉子,可惜趙家沒置什么莊園,熱泉自然也無所有。

    清白觀的后山倒有幾口類似的小泉,但遠不及漱玉閣寬廣豪闊,覓瑜也從未嘗試過在里頭沐浴。

    初初被盛瞻和領入浴池時,她很是驚訝歡喜了一陣,伴隨著少許沒見過世面的羞赧與尷尬,直到后來對方身體力行地打消她一切多余情緒,才讓她對這種沐浴方式沒了特別的想法。

    今晚倒是稀奇,她自己一人沐浴,沒有他人在旁,只有她的侍女撥散花瓣香豆,讓她在獨享清靜舒適的同時,總有幾分怪異的不自在,覺得差了點什么。

    她暗中告訴自己這樣才是對的,閨房之樂貴在有節,多了有傷身體,于夫妻雙方皆是,醫書里明明白白地寫著,別人可以不清楚,她不能不知道。

    之前她因為新婚燕爾不好勸誡,現下好不容易能喘口氣,她應當感到慶幸。

    而且……她也著實不信盛瞻和能忍得住,他心里對她的喜歡有多少,她不確定,但在這種事上對她的歡喜有多少,她還是能把握一二的。

    她與其在這里想東想西,不如好好放松身體,為之后的辛勞養精蓄銳。

    然而,事實證明她想錯了。

    在她回房半個時辰后,盛瞻和過來了,發間帶著未散盡的水汽,顯然是剛沐浴完畢。

    覓瑜按照習慣起身迎他,想要替他脫去外裳,卻被他按下了雙手。

    “我自己來?!彼?,眼風在她攤放醫書的案上一掃,“晚上燈暗,你少看些書,仔細傷了眼睛,這些書白天再看也來得及?!?/br>
    她怔怔的,有些無措地應了一聲:“哦,好……”

    之后也是同樣,他不讓她近身伺候,一直到房中燭火熄滅,他與她同枕而眠,都做到了克己守禮,并且神色沒有明顯波動,不似強忍著的模樣。

    難道他真的不準備碰她?她、她是能理解他這么做的原因啦,也知道他是為了她好,但……他怎么能這么輕松地……與她平淡如水地相處呢?

    覓瑜百思不得其解。

    她被他折騰了這么些時日,折騰到有時想起就心怯的地步,都無法完全做到心如止水,他怎么能這么平淡、這么鎮定?他是真的喜歡她嗎?

    以往的那些夫妻情濃,莫非只有她一人當了真,而他只是……例行公事?!

    這個念頭一起,覓瑜就被嚇了一跳,心里接二連三地冒出許多荒唐的想法,她止也止不住,等回過神,她已經不知不覺地側過身,伸手攀上了他的肩。

    盛瞻和輕輕拍拍她的手:“早些睡吧?!睕]有旖旎,沒有曖昧,只有親昵。

    覓瑜訥訥應了一聲。

    她不是不喜歡這種親昵安靜的氛圍,但……她就是覺得不習慣,和在沐浴時一樣,感覺缺少了什么。

    這感覺不甚強烈,卻如一葦貓尾在她心中來回搖擺,使她難沉靜氣。

    她咬唇半晌,終是忍不住湊近些許,傍上他的耳畔,羞紅著臉龐,輕聲道:“紗兒今晨已經服過藥,于此一事無妨……瞻郎……可以……”

    盛瞻和發出一聲低低的笑。

    他側過身,支頤看向她,漆黑的眼眸隱著微光,使人心神蕩漾:“怎么,紗兒一日未曾親近為夫,頗為想念?”

    覓瑜的臉龐越發燒紅,不用說,上面一定染滿了云霞。

    但在黑暗中,寢間里,只有他們夫妻二人時,這些羞赧便成為了一簇火苗,促使著她點點頭,鼓起勇氣貼上他的唇,送去芳澤。

    如擂的心跳聲中,她好似聽見了盛瞻和的一聲輕笑,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她被他攬過肩,圈入懷里,像之前的數個夜晚一樣,融化在他的疼愛之下。

    一夜春風。

    第20章

    春風撫慰人心,可惜留不長久。

    除卻覓瑜服過藥后的那一晚,之后幾日,盛瞻和皆坐懷不亂,真正做到了與她同枕、同衾、和衣而眠。

    覓瑜心中悶悶,偏又不好表現出來,她不想讓他以為她是個輕浮女子,成日里想著這等……夫妻之事。

    其實她在承歡時也非全然欣悅,有時會被他折騰得難受,發自內心地嗚咽抽泣,想著再也不要同他好,可是……

    唉!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磨人的事情呢?有時覺得不盡好,沒有時仍然覺得不盡好。

    幸而沒過幾日,便出了新婚燕爾,宮宴、見親、會客等一樁樁事情砸下來,很快使覓瑜沒了懷秋想春的心思。

    得閑時四月已至,她因為成親而浮躁的性子重新沉靜下來,回歸了原本的生活。

    或許這樣的日子也不錯,白日里處理東宮事務,空閑時翻閱醫書,晚間與盛瞻和聊會兒話,然后安寢睡下,不失為歲月靜好。

    左右她對他沒有特別的愛重喜歡,讓她為他生兒育女,她縱然不會哭天喊地地拒絕,也不會歡天喜地地接受,且他還有臆癥在身,怎么說都得先治著他的病,夫妻之事緩緩就緩緩吧。

    偶爾她也會犯嘀咕,想讓女子懷孕需得行切實之事,但夫妻間的事體不僅有此一種,還有許多……咳,之前他不是沒有對她做過,為何現下一齊止了?

    她在一個氣氛良好的夜晚里,大著膽子提出詢問,得來盛瞻和的淺淺一吻,并一句微笑的回答:“我怕我開始了就忍不住,到時還是傷你的身子?!?/br>
    讓她臉紅心跳,想起之前他與她行事時的模樣,深深覺得他不碰她甚好。

    不愧是東宮太子,克制力比她強得多,明明每次從頭舒坦到尾的人都是他,她且要受一半折磨,他卻能斷得如此干脆利落,此等心性,干什么大事不成?

    她也要向他學習,把心思放到正經事上,爭取成為一代神醫。

    自此,覓瑜徹底收心,除卻一應禮儀規矩要事,皆不遣人煩擾盛瞻和,他在文華閣里聆聽講學,她就在房里攻讀醫書,兩廂皆宜。

    于宮務料理方面,她也是從速從宜,因此獲得了皇后的夸獎,稱贊她把東宮管理得井井有條,不愧是趙大人與祝神醫的女兒。

    這晚,覓瑜照舊秉燭翻書,閱覽藥方,試圖從中汲取靈感。

    一時過去,她有些口干,端茶欲飲,發現里頭的茶水已經見了底,遂吩咐侍女再去斟來。

    有人取走茶盞,于片刻后端回。

    她原本沒當回事,眼角余光瞥見呈茶的手掌清俊修長、指節分明,才呆了一呆,抬起頭來,發現對方竟是她的夫君。

    “瞻郎?!彼犎灰恍?,喚道,“你怎么來了?”

    盛瞻和瞧著她,沒有立時回答,也沒有笑,片刻才緩緩道:“天色下晚,我自然要回房?!?/br>
    她一怔,意識到他的情緒有一點不對勁:“瞻郎?”

    “沒什么?!彼@回笑了笑,不過笑得很淺、很淡,比起往常的親近,更偏于客套。

    他在桌案對面坐下,詢問她:“這么晚了,紗兒還在溫書?”

    她點點頭,加緊手里的摘抄:“看到一張有意思的方子,凝神想了想,不知不覺就到這會兒了。還請瞻郎稍候片刻,等紗兒寫完這些,便服侍你安歇?!?/br>
    詢問的聲音繼續傳來:“紗兒不休息嗎?”

    她微笑著道:“自然要。不過這本書里的記載頗有些門道,若不一口氣把它讀完看透,恐怕我上了榻也睡不著,所以——”

    她本想讓他早些休息,不用等她,沒想到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盛瞻和就忽然起了身,沉默地往里間行去。

    她一愣,停筆茫然片刻,方把寫到一半的方子壓住,起身跟上,想要替他解開外裳,服侍他就寢歇息。

    盛瞻和拂開了她的手:“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你去外頭看書寫方子吧,莫要誤了事?!?/br>
    她又是一怔,有些局促地看向他:“瞻郎?”

    她惹他生氣了嗎?因為她沒有在第一時間服侍他?可前幾日她都是這樣的呀,也不見他有何生氣的模樣……

    難道他前面只是在暫且忍耐,今日見她猶自無禮,這才甩出臉色?

    “沒事?!笔⒄昂偷恼Z氣仍舊淡淡的,“你出去吧,別在我這里浪費時辰?!?/br>
    這話出來,覓瑜更不敢走了。

    他明顯是在生氣。

    至于他生氣的緣故……她只能猜,還不確保能猜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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