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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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做到凌晨四點的思維導圖,好像又模糊了。 算了,正事要緊。 紀綏截下轉賬記錄,部分內容精密打上馬賽克,對準備發出去的內容刪刪減減,臨了要發出去,卻怎么瞧也不滿意。 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買回來只翻過一次的書。 他光腳踩著瓷磚,從客廳書架上的書中找到了上回標注的那一頁,斟酌修減,發了有史以來第一條朋友圈。 [紀綏]:我不需要很多錢,我需要很多愛。 配圖是一張一百萬的轉賬截圖,還有郁泊舟某次應酬發來說不回家吃飯的聊天記錄,單拎出來看,再配上郁泊舟的臉,足夠腦補屏幕背后冷漠的語氣。 工作原因,號上加了不少公司同事,什么部門的都有。 朋友圈發出去不到兩分鐘,評論底下一水的點贊心疼。 紀綏心里道了聲抱歉,看著不斷上漲的點贊人數和評論人數,默數十分鐘,又把朋友圈刪了,轉跳到小號。 看見公司沒有領導的八卦大群里,正熱火朝天地討論他刪掉的朋友圈,滿意熄滅手機。 餌料已經均勻撒好,就看魚什么時候能夠上鉤。 郁泊舟圍著小熊圍裙從廚房出來,頭上還戴著配套的小帽巾,像個中華廚郎。 郁泊舟看著光腳踩在瓷磚上的紀綏,半蹲下身給他穿好拖鞋,仗著視覺死角,趁機偷摸親了口他的小腿,語氣含笑親昵,“我們小綏在干嘛呢?” 郁泊舟剛從廚房里出來,手心溫度熱得很。紀綏不滿掙脫,“熱?!?/br> 郁泊舟表情哀怨,“嫌棄我,我現在就要收拾東西回娘家?!?/br> 紀綏:“……碰過拖鞋的手,洗完再進廚房?!?/br> “不要,我一會還要用他夾菜給你吃?!?/br> “滾?!?/br> …… 凌晨兩點,睡夢中的紀綏驚醒。他摸了摸額角的冷汗,將空調溫度調低了兩度。 他夢見事情解決后郁泊舟抱著他痛哭,哭著哭著突然變成了一只章魚,說謝謝他這段時間的辛苦付出,要把自己的八根觸角烤給自己吃,他沒同意,一腳把章魚踹飛了出去。 接著畫面一轉,他跑到了海上釣魚,一只不請自來的章魚爬上了船,吃光了紀綏辛苦掉了幾個小時的魚,章魚臉上表情哀怨,口吐人言說自己要回娘家,下一秒就變成郁泊舟的模樣,撲上來要親他。 然后又一腳被踹回了海里。 太奇怪了,一定是郁泊舟今晚非要做炒章魚的緣故。 紀綏拿上杯子推開門,無視房間內的飲水機,下樓接水順便透透氣。 剛踏出門,貼在墻上的感應燈亮了,隨著亮起的還有走廊盡頭的小陽臺。 紀綏望了眼,月色下瞧見一個模糊的背影。 郁泊舟沒睡覺嗎? 紀綏走向陽臺,“郁泊……” 郁泊舟回過頭,冷淡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紀綏才看見他嘴里叼著根煙,點燃的煙頭在夜色下閃爍著猩紅的光。 他也有些詫異。家里沒有煙灰缸,要不是今天撞見,他都不知道郁泊舟竟然會抽煙。 郁泊舟完全沒料到紀綏會在這時候醒來,慌亂取下嘴里的煙想找地方摁滅。環顧一圈發現手邊除了木頭扶手啥也沒有,只好悻悻舉著。 “睡不著嗎?” “沒有,我……”紀綏說著臉色忽然一冷,大步上前奪走了郁泊舟手里的煙,“你傻逼嗎!用手接煙灰!” “……” 流動的冷水一遍一遍沖過燙得發紅的掌心。紀綏臉臭的像是要出去吃人,好像這煙灰是被撣在了他身上。 郁泊舟垂眸,前所未有的安靜。跟提線木偶似的,任由紀綏將他安置沙發上。 幸好d國回來生病后,郁泊舟翻新了醫藥箱,里面如今什么藥都有。 棉簽直愣愣按上傷口,郁泊舟嘶的一聲。紀綏面色不改罵了句活該,下手的力道卻輕了又輕。 紀綏的手很涼,哪怕是三十多度夏天也沒有多少溫暖可言。 郁泊舟斂眼,“生氣了?” “……” “一時忘了,別生氣,生氣發不了財?!?/br> “有病是不是?”紀綏罵完,又過了好一陣才回,“我生什么氣,我沒生氣?!?/br> 他有什么好生氣的,被燙手的人又不是他。 大半夜不睡覺,非要折騰出來點傷好助眠。 郁泊舟輕笑了下,良久道:“再過二十七天,就是第六年的忌日了?!?/br> 紀綏手里的棉簽頓了頓,“他們,是怎樣的人呢?” “嗯……”郁泊舟想了想,“我哥哥大概是所有家長心中的好孩子,從小到大懂事省心斯文有禮,但背地里打我手可黑了。有一回我鬧脾氣,從幼稚園出走,才走出去兩公里,碰巧讓放學的他逮著了,回去給我好一頓打,屁股兩天不能坐板凳,事后有鄰居問起,還說是我自個摔的,氣得我一禮拜沒理他?!?/br> 紀綏忍不住笑,真是有叔必有其侄,原來逃跑基因是從他這來的。 見紀綏笑了,郁泊舟放松下來,眼神柔和,“再說說我嫂子吧?!?/br> 郁泊舟高一時,郁松將女朋友花霧帶回了家,正式介紹給了郁泊舟和陳伯,并且說明有了結婚的打算。 彼時郁泊舟正處于青春期,對于這位突然插入他和哥哥生活的人,產生了嚴重的排外心理。雖然表面上什么都不說,實際內心根本沒有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