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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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霜衣愣了片刻,魔尊之位如此艱難,當時徒弟才不過十九,究竟如何步步存活下來的。 胸膛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他扣在床邊的指節微微泛白。 “師尊真以為,數十年來,弟子記掛的只有仇恨么?” 青年低沉的聲音回響在耳畔,青澀磅礴的愛意將他的心砸出了一個小小的口子,他怕的、克制的隱在心底最深處的東西終于無法壓制,從那道小口噴薄而出,沖散了所有桎梏,得見于天日,終而融入骨血。 手上青筋突起,他面色清寒,喑啞的聲線透著十分的森然,寒意逼的人不敢抬頭。 “取魔劍來?!?/br> 第48章 玄鐵榻外五尺處,燭火透過紅紗帳,映出一座獸骨鑄成的森白劍架,頂上擎著一柄赤紋長劍,正是數十年前從兩界劍中破封而出的魔劍。 魔劍之下,留有另一擱置長劍的缺口,細窄而薄,縱使已經預留出劍鞘的厚度,尋常長劍也難以擱下。 長京不著痕跡地掃過床邊立著的那柄冰霜窄劍,心中長長一嘆,當年舊情,少主未有一日忘卻。 魔劍認主,長京看似從容,實則拿出了七成的魔力來壓制亂竄的煞氣。 煞氣狂亂,他修煉百年尚且難以抵御,楚霜衣虛弱至此,恐怕受魔劍波及不輕。 長京抬眼看他,臉色仍舊蒼白,眉眼堅毅,如同被一層薄冰攏住了,觸之即碎。 彩云易散琉璃脆,清霄仙尊亦如是。 聽腳步聲停落,楚霜衣頂著一臉玉碎冰消后的淡然,伸出一只手腕冷冷吩咐道:“砍這里?!?/br> 長京驚訝地瞪大雙眼,楚霜衣這莫非是不堪受辱,要斷腕明志?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點什么,就見楚霜衣慢條斯理地拉起衣袖,露出套在腕間的一只墨玉鐲。 長京好歹也活了上百年,子母鐲還是認得的,還有這上面的禁制,透著精純強悍的魔息,放眼整片魔域,除了少主,再沒第二個魔族做得出來。 玉鐲之下,凈白的皮rou上,深深地印著一圈指痕,嫣紅地烙在腕間。 這是誰的手筆,更不必說了。 陪著少主走到如今,長京僵硬地將目光移到床榻上,頭一回生出些近乎于丟臉的情緒來。 這么下作的手段都使出來了,少主……還真是個……大才…… “魔劍煞氣狂亂,”他斟酌了片刻,才道:“仙尊未必經得住——” 榻上,裴夙又痛苦地喘了兩聲,紫色魔紋起起落落,隨時要從夢魘中驚醒一般。 “經得住?!?/br> 楚霜衣眉頭輕輕地蹙起,語氣生硬的打斷長京的話。 眼下事態緊急,北疆虎視眈眈,少主身負重傷,若是能得楚霜衣相助,簡直是天賜的因緣! 長京反手握緊劍柄,赤色劍刃在半空中劃出一抹血色殘影,萬千兇煞集于一點,猛擊在玉鐲上。 “當”的一聲脆響! 楚霜衣身后,整幅紅紗帳被一劈為二,一襲珠簾叮叮當當散落開來,小珠子銀尾魚似的滿地亂蹦。 腕間玉鐲幾乎毫無損傷,上面浮著一層貴氣的紫流光,嘲諷似的在楚霜衣腕上晃了晃。 縱使魔劍之鋒能克制魔息,但這禁制真能斬的斷么? 長京猶疑地望向楚霜衣,卻見他紋絲未動,高高地抬著手,送到了魔劍底下,決然地等著下一劍落下。 他不再猶豫,劍光接二連三的落下,直到寢殿的地面石屑飛濺,裂開了十幾道縫子,鐲上的禁制總算松動了六七分。 壓制魔劍也并非易事,長京幾乎力竭,不得不停下來喘息。 他只是持劍的人,尚且如此。 長京凝神看向楚霜衣,額角的冷汗登時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楚霜衣露出的半截小臂青筋暴起,呈現出丑陋的暗紫色,是煞氣侵體之狀! 縱使魔劍匯集眾生兇煞,也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侵蝕經絡的,除非,他身上早就有殘余的煞氣。 他整張臉仿佛被抽干了血色,神情決絕,猶如一座碎玉拼湊起來的神像,分明已經通體裂紋,卻仍悲憫世人。 既然如此,那當初又何必執意封魔? “仙尊……”長京忽然想替少主問一問,對自己的至親弟子下手,他究竟當年有沒有過一點遲疑不舍? 話還未說完,楚霜衣就像洞徹了他未盡之意一般,微微挺直了搖搖欲墜的身子,抬起顫抖著的手臂,淡淡道:“再來?!?/br> 長京看不懂,只能握緊劍柄,十成魔息傾注而下,沖破禁制就在此一擊! 魔劍高舉,裹挾萬鈞之力,破空之際,猶如厲鬼凄嚎。 咔嚓一聲巨響,不是玉碎。 而是脫手的魔劍破開了地面! 鋪天蓋地的劍意驟然爆開,長京持劍的右手滿是鮮血,一連退了數十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他顧不上自己,連忙抬首去看楚霜衣的情況。 飄零破碎的紅紗后,楚霜衣仍舊立在原地紋絲未動,高舉著的手腕連帶鐲子被一只手掌掐著。 粗長的指節嚴絲合縫地與腕上指痕重合,就連兩枚墨玉戒的痕跡都一絲不差的對上了。 高大的身形緩緩從楚霜衣身后的陰翳中探出來,那人氣息相當急促,紊亂的魔息充斥著整座寢殿,與清寒劍意交織纏繞。 “又想……拋下我……”那人咬著牙擠出這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