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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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必然有越來越多的人倒向計安,等時機到時,他們就全是助力。 寒意漸漸消退,春風拂面雖仍有冷意,卻不再刺骨。 “姑娘,有信來?!毖詣t快步過來將一封信送上:“另外,曾大人回來了,想見您?!?/br> “請他過來?!?/br> 言則應了,走出門去吩咐了幾句便又回來候著。 時不虞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輕笑一聲:“想滅口,也要看我同不同意?!?/br> 萬霞傾身看了一眼信,也笑了。 姑娘猜到皇帝不會放過天子萬年筆帽上刻下來歷的那三家,對他來說,只有不會說話的死人才最安全,不過仍是棋差一招,姑娘派去的人及時將人救下來了。 “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言則,就在這附近收拾個宅子出來給他們住,派人照看?!?/br> “是?!?/br> 時不虞特意換了身鄭重些的衣裳去見曾正,她從白胡子那里聽過關于種種不同臣子的形容,也親眼見過一些,覺得如今已不在朝中的曾正讓她感受最深刻。 可看著眼前添了白發,瘦削了兩圈,用力忍著卻仍抑制不住咳嗽的曾正,她仍覺得自己把他看輕了。 “曾大人這趟出去辛苦了?!?/br> “歲月不饒人吶!”曾正搖頭苦笑:“以前有過比這次出去時間更長,走得更遠,也更辛苦的時候,都不曾有過這種力竭的感覺?!?/br> “寒冬臘月出門,是比平時受累許多?!睍r不虞問:“病多久了?看大夫了嗎?” “就是受了風寒,不要緊,吃上幾劑藥養養就好?!?/br> 萬霞聞言過去端走了曾正面前的茶,有些茶解藥性,得換成更溫和一些的茶水。 曾正看她一眼,拿起手邊的物什,解開層層包裹著的布巾,露出里邊一截泛著綠色的東西。 “那一戶人家如今過得不好,我給了他們一些錢,和他們說他家祖上與我有恩,我如今發達了,回來給他們尋個風水寶地重新埋葬。他們百依百順,全無懷疑,自也不知我帶走了一根人骨?!?/br> 時不虞看著那綠色就知道碰不得,她非常惜命的不靠近,也不去拿,只是問:“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還有毒?” “對?!痹罩鴽]解開的那一頭,指著那骨頭道:“外層已經看不到多少綠色了,反倒是骨頭里邊顏色更濃郁,可見這毒有多深入骨髓?!?/br> 時不虞輕輕點頭:“若先皇真是中了這種毒,那他的骨頭顏色一定比這個要綠得多?!?/br> “可你沒法確定?!痹⌒牡陌压穷^包好,輕輕放下,邊道:“先皇的陵墓一般人進不去,就算進去了,也沒人有那個膽子去開棺,無法砸實這一點。若姑娘想要拿這個來說事,風險太大,畢竟還有別的可能,若不是這種毒呢?” “我不會靠這一點去扳倒皇帝。計安他有資格,也有能力去爭,這件事的用處只在于能更突顯皇帝的惡毒?!睍r不虞拿起杯蓋又放下:“如今的大佑前有狼后有虎,若再內斗,被瓜分是遲早的事,所以,我絕不會給皇帝內斗至你死我活的機會?!?/br> 要不是因為外有強敵,還是倆,就白胡子那個爆脾氣,哪可能選擇這種迂回的方式,早親自上陣打爛皇帝的頭給弟子報仇了。 曾正喝了口茶壓下喉嚨的癢意,問:“一年七城,有把握?” “有?!睍r不虞承諾:“曾大人放心,一定不會讓你白忙活?!?/br> “只要結果是好的,我不在意是不是白忙活?!痹聪驅γ娴娜耍骸拔液軜芬庠谙然实氖虑樯铣鲆环萘?,也算是全了當年的君臣之情?!?/br> 時不虞突然就有些遺憾自己晚生了幾十年,沒機會見那個被這么多人惦記著,拼命著的二阿兄。 他一定是個極好的人,要是他還活著,一定會像其他阿兄們一樣待她好。他要是活著,言十安也一定不會那么辛苦的長大。 有父母疼愛的言十安,有皇位繼承的言十安,見著她得喊她一聲……小師姑。 時不虞低頭笑了笑,有些事情,真是時也命也運也。 二阿兄要是還活著,就不會有這些破爛事,可要是二師兄還活著,她和言十安的關系,不會變成這樣。 時不虞突然就想,她是想聽一聲小師姑呢,還是不虞? 后背被輕輕點了點,時不虞收回思緒,看向對面的人,一心二用,她知道對方剛才說了什么。 “曾大人先好好歇一歇,盡快將身體養好,后邊還有許多仰仗你的地方?!?/br> 曾正會意起身:“那我就先行回轉。這骨頭就留在姑娘手里了,注意千萬不能觸碰?!?/br> “多謝?!?/br> 送走曾正,時不虞回到紅梅居,在風雨廊上盤腿而坐,認真思考言十安叫她小師姑的可能性。 言十安的心思已經明明白白的告知了她,可要是能讓他喚自己小師姑,把這關系確定下來,那他們之間就差著輩份,到時,他那些心思,不散也得散。 時不虞抿住唇,以她的手段要做到并不難,可是,要做嗎? 倚著欄桿,時不虞看向院門的方向,好像看到了計安提著衣裳下擺無數次跨過門檻的模樣。 有時是在綠蔭之下,有時,三角梅在他的頭頂盛放。 但相同的是他的笑臉。 他看向自己時,從來都是笑著的。 時不虞埋進雙膝,她有些舍不得讓他難過。 第404章 再疑貴嬪 待天氣回暖了一些,賀茂時回來了,呈上的一應證據都說明貴嬪確實是章相國的遠親。 皇帝看似信了,還去群芳殿住了一晚。 又過得幾日,劉延風塵仆仆的帶回一個名為古盈盈的姑娘。 姑娘長相質樸,一看就是純良百姓,頭也不敢抬的將狀紙舉過頭頂,聲音顫抖:“請萬歲為小女子做主,為古家做主?!?/br> 皇帝接過來看過,神情莫測:“你說,你是古盈盈?” “是?!?/br> “你若是古盈盈,那朕的貴嬪,是誰?” 劉延雙手將折子和一包證物遞上:“皇上,臣已查實,古家和章家并無關系,所謂遠親完全無從說起。若貴嬪和相國大人是遠親,那,臣不知到底貴嬪是錯的,還是這遠親是錯的?!?/br> 大總管接過去送到皇上手邊,見皇上不接,偷偷抬頭,看皇上陰沉著臉,后背頓時直冒冷汗。 一會后,皇帝才接過去翻閱,一時間,御書房只剩書頁翻動的聲音。 這些證據里,有眼前這個古盈盈完整的生活軌跡,尤其是古家大火之后更是沒有絲毫含糊,從她藏在父母的身體底下幸免于難,身上哪里留下了燒傷痕跡,這些年在哪里生活,全都有跡可巡,且證詞和物證俱全。 更不用說,劉延還帶回一幅古盈盈母親的畫像,和眼前的古盈盈像極了。 皇帝又打開賀茂時帶回的證物做對比,前者有多精細完整,后者就有多敷衍潦草。 皇帝冷聲道:“去把貴嬪和朕的好相國請來?!?/br> 貴嬪就在宮中,離著近,很快就過來了,仍是一身冷白衣裳,清高又孤冷,和縮頭縮腦的另一個古盈盈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她盈盈一禮,更顯得姿態萬千:“妾拜見陛下?!?/br> 可惜皇帝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她這般姿態倒像是媚眼拋給了瞎子。 “貴嬪,朕記得你好像說過,你是在古家走水后投奔的章續之這個遠親?!?/br> 貴嬪早有心理準備,鎮定應是。 “朕有些好奇,當時古家為何走水?” “妾當時年紀還小,有些事只知道是那么回事?!辟F嬪一臉不解,反問:“皇上還是不信妾?到底要妾怎么做,皇上才能信任妾?” “相信你……”皇帝起身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轉了個向:“你若是古盈盈,那她是誰?” 古盈盈看向那眼生的姑娘:“皇上,妾不認識她!” “巧了不是,她也和愛妃一樣,姓古,名盈盈?!被实郦熜χ骸安蝗鐞坼碗藿忉尳忉?,怎么又多了個來告御狀的古盈盈?” “不可能!”古盈盈想也不想就反駁,真正的古盈盈早就死透了,還是她親手解決了埋掉的,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 “哦?貴嬪這么確定?” “是,妾確定!” 皇帝笑了:“可朕怎么聽說,古家人不是死于走水,而是死于毒殺呢?” “怎么,怎么可能!”貴嬪腦子轉得飛快,原來前陣子古家墓地被挖是用在這里! “皇上,這一定是有別有用心的人在對付妾?!辟F嬪泫然欲泣,那模樣像是蒙受了千古奇冤一般:“前陣子妾收著消息,說妾老家墓地被掘,妾就在擔心是有人要拿那墓地做文章,果真應驗了?;噬?,您別中了計??!” 這話倒也有理,皇帝心里稍有動搖,可為皇這么多年,一年比一年重的疑心病讓他并沒有立刻相信。 在一堆證物中扒拉一番,他拿出幾張紙扔到她臉上:“就算真如你所說,有人拿此事做文章,古家死于毒殺也是事實。若古家幾十口人全死于毒殺,為何你能獨活?對方既然要毒殺古家,為何又要留你這條性命?” 皇帝冷笑一聲:“得知古家是死于毒殺,你這個古家唯一的活口怎么一點不惱恨,不想著查出兇手為古家報仇,反倒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呢?” 貴嬪沒想到被用了那么多藥的皇帝腦子還這么好使,好在她反應也快,立刻辯解道:“妾身在深宮,您相信妾,妾才有機會去為家人報仇。若您不信妾了,妾又能做什么?” “倒也有理?!被实鬯剖锹犘帕?,話鋒一轉,又問:“劉卿帶回來的人,有清清楚楚的證據證明她就是古盈盈,那愛妃你,要如何證明你是真的,她是假的呢?” 貴嬪頓覺頭大,這要如何證明?賀茂時不是已經查實了她的身份嗎?還要如何證明? 皇帝卻笑了,自問自答般點頭:“朕怎么忘了,是朕的相國大人證明你是古盈盈,可你們這遠親身份都存疑,他又憑什么替你證明!” 說著話,皇帝一腳將貴嬪踢飛出去。 “章續之呢!滾進來!” 章續之剛到,正好聽到了皇上最后說的那句話,只聽著這咆哮就知道今天這一關難過,可他仍得硬著頭皮進去應話。 “微臣……” 一個鎮尺隨著暴怒的聲音直直砸在他身上:“章續之你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狗東西,說,你和貴嬪到底是什么關系!” “皇上息怒,臣就算有一千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在此事上說謊?!闭吕m之伏在地上,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貴嬪此時狼狽的模樣:“臣身正不怕影子斜,實在不知還要拿出什么證據來,才能證明我們是遠親關系?!?/br> “你不知道,劉延卻知道找出這么多證據證明古盈盈才是古家女!”皇帝抓起地上那一摞紙朝他扔過去:“章續之,朕給你十天時間,要是十天之內你證明不了你們的關系,都給朕去死!” 知道此時的皇上正在氣頭上,章續之完全不推托,而是道:“此去太平縣路程遙遠,請皇上多給些時間,臣一定向皇上證明臣和貴嬪娘娘的清白?!?/br> “給你一個月?!被实垡滦湟凰Γ骸皾L?!?/br> 章續之退下,眼神都不敢多給貴嬪娘娘一個。 皇帝看向劉延:“這個古盈盈你先看管一段時日?!?/br> 劉延應下,事情果如姑娘預料的那般,皇上對貴嬪和章相國的疑心更重了,他們想自證,賀茂時查到的那些作用就不大了,他們得再去找別的證據。 以姑娘的走一步看百步的行事風格,恐怕,條條都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