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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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心思,計安持槍在手,看著下方一眾人道:“廢話不多說,即刻出發,奪奚悅城!” 眾人轟然應喏。 許容文挑了人先走一步,可他卻將最善戰的三千精銳留下了。 武士著輕甲,戰馬著護甲,這是軍中最吃錢的一支隊伍。 這樣的精銳本有八千,其中一千是時家軍,隨忠勇侯全部失蹤后,七千精銳戰至如今已經只剩三千了,這個損耗,是個將軍聽著都要心疼。 率領這支精銳的將領姓雷,名永,年近五十,須發已經白了大半,說他六十都沒人會懷疑。 他打馬上前,抱拳行禮:“末將見過殿下。許將軍令末將率所有精銳隨殿下主攻,請殿下下令?!?/br> 計安了解雷永。 前軍所有將領,不虞都對他們有過剖析,在來此的四十余天時間里,他已經記得爛熟于心。 這位將軍本是世家子弟,卻習得一身好武藝,在平宗繼位的頭一年,也是在位不到三年的時間里唯一的一次武舉中奪得武狀元,很得平宗看重。 可后來平宗驟然駕崩,新君即位后換了許多平宗喜用之人,其中就包括雷永。 一開始,是將他丟入禁軍中,除了一個頭銜什么也沒有。也不知什么事惹了皇帝不喜,六年后將他踢出京城,丟到前線,這些年一直在各路大軍中輾轉,父母離世都未允他回家奔喪。 他當也是知道自己身份的,看著他的眼神頗為復雜。 有舊回頭再敘,計安朝他點點頭,道:“請雷將軍分派一千人去許將軍手下,得有軍中精銳在,敵軍才能相信他是主攻?!?/br> 雷永并不多言,領命后就去抽調人手,并點了個屬下領兵前去。 計安點齊兵馬的功夫,他就回來復命了。 只從這一件事上,計安就知道為何不虞對他的剖析比其他中層將領都多,并且評價也極高了。 是個知人善用,并且也敢放權的人。在軍中,其實這樣的將領不多。 “不耽擱了,立刻出發?!?/br> 雷永微一挑眉,倒是利落。 其實在看到他拿著槍的手勢時,他就高看了兩分,耍長槍的人不少,但是拿在手里就是守勢的,不多。 這位安皇子,是。 就算有刺客藏在他身邊的護衛里突然動手,也未必能近身。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來,教他使槍的是個高手。 計安卻也沒想到,才一個露面雷永就看出來這么多東西。他們走的小道,領路的是他的人,便也放心。 等到了東門那邊藏身的地方,消息陸續送來。 陳威和蒴滿糾纏一路,時不時打上一場。 以個人武力來說,陳威當然不是蒴滿的對手。 但蒴滿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追擊,在發現陳威死傷不少人仍全力追擊,他也就沒有多想,只以為對方想痛打落水狗,或者拿下他去得個天大功勞。 多少年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了,讓他更不愿意就此退去。 他哪里知道,陳威臨時得了命令,能纏住他多久就纏住多久,能把路帶偏就帶偏,自此他就沒用過正經戰術。 后邊的每一匹戰馬,屁股后邊都加了個樹枝做尾巴。那些受了傷跟不上的將士,躺地上了嘴里都得呼呼喝喝的跟著喊,做出千軍萬馬之象。 那邊孟凡沒這個戰術,但他追的是那欽。 那欽嘴皮子厲害,手上功夫比起蒴滿來卻差得遠了,被孟凡攔住了好幾回,好不容易脫身,不用多久又被攔住,兩方真真實實的是用性命在拼。 孟凡同樣得了將人纏住的命令,也完成得半點不打折扣,幾場餃子包下來,還活著的人只剩一半了。 而計安讓他們留人的目的,也并非是要留下他們那點人,他是要讓丹巴國失去領軍大將,擾亂他們的軍心,讓他們沒有堅守之心。 很快,吳非的人送來消息。 直面大佑的北面守衛最嚴,西門最弱,東門屬于尋常。 游宵的人送來消息,南邊營地里有一萬五千人左右。而之前退守下來了四萬人在北邊,若算上這一萬五,再算上城里的駐軍,至少七萬人。 哪怕他投機取巧,打了個時間差,仍是勢均力敵之戰。 并且,對方已經知道古北城丟了,開始重新布防。 再等,優勢就沒有了。 計安這么想著,就聽到了北邊隱隱傳來動靜。 斥候摸過來送消息:“許將軍開始強攻了?!?/br> 計安點點頭:“他一動手,局面就活了。大佑在北邊佯攻的至少有七萬人馬,南門離著遠,最先調用的會是東西門的人手。隨時準備動手!” “是?!?/br> 第356章 再鳴(6) 正如計安預料的那樣,北門被強攻,最先調用的是東門和西門的人。 而西門能調用的人手本就不多,所以調用最多的正是東門的人手。 游宵親自盯著城樓上動靜,見時機到了立刻派人來報。 計安只稍等了等,算著調離的人走到半路,而南門的人才剛剛得到消息這個時間點立刻動手,先奪東門。 只要攻下城門,被調離的人回援也晚了。 跟著計安沖鋒的一萬兵馬,除去軍中之人,要么是游家精心調教的私兵;要么,是十個人一起出手可能只抵得了三個人的戰斗力,而獨自出手,能抵千軍萬馬的江湖中人;要么是急需建立戰功的時家人;要么,是計安自己的屬下。 個個都能以一擋三,且不按理出牌。 猝不及防之下,東門根本沒能撐住多久就被沖破。 東門一破,計安一邊派雷永領一半精銳去北門支援,內外夾擊開城門放人。一邊將其他人派去南門堵人,讓他們無法馳援。 在三面城門都告破,只剩一個無關緊要的西門之時,蒴滿到了。 城樓上,飄揚的帥旗已經改為‘許’,迎風獵獵,隱隱約約中,箭矢全都對準了他。 蒴滿知道,他來慢了。 哪怕在后期他察覺不對,竭力甩開陳威的追擊,可仍是晚了。 奚悅城已經失守,若要強攻,未必不能成??梢匝巯聝蓢讼碎L的士氣,丹巴國并不占優,付出的代價絕不會小。 倒不如,重整旗鼓再來過。 “傳令,全體撤至威安城?!?/br> 頓時,號聲陣陣。 蒴滿深深的看城樓上一眼,調轉馬頭撤往威安方向,并揮手招了個人過來:“那欽怕是危矣,去救他?!?/br> 手下先是應下,然后又問:“若讓他落在大佑人手中,豈不是對我們更有利?” “他若死于敵人之手,那確實有利,可他若未死,只是落于敵人之手,朝中一定會讓本王相救,反倒麻煩?!?/br> 輕踢馬腹,蒴滿再次回頭看了一眼,他之前得城太順,只以為大佑的將領都是草包,便是覺得許容文有些本事,也未看得多重,可今天,著實給了他很大一教訓。 蒴滿不得不承認,他輕敵了。 而這一切,是從大佑那個皇子來此開始改變的。 大佑皇帝送五城也要他殺掉的皇子,確實是有些本事。 計安眼下卻還不知道自己竟然值五城,不過大半天的時間就奪回來兩城,不止是將士高興瘋了,就是他自己,也找理由給自己爭取了片刻時間獨處,來沉淀此刻的情緒。 出來之前不虞和他分析過種種,丹巴國內部的情況,蒴滿的性格,他們對大佑的輕視,以及那種莫名的好像將大佑盡在掌控的自信。等等等等,都成了此刻成就他威名的臺階。 他沒想到真的可以連奪兩城,他更想不到,甚至覺得還有余力。 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不,也沒有余力了,計安輕笑,練槍十余載,從沒有如此的拼盡全力過。 當年才學槍的時候,他也沒想過將來有一天,會要提槍上戰場。 若是不虞收到此次的戰果,會是什么表情? 計安想了想,又笑了,她一定不會有半點吃驚,眼神狡黠,仿佛在說本該如此。 她就是這般,舉重若輕得像是在裝模作樣,只有真正相處過的人才知道,為了這個舉重若輕,她每日里要花多少時間在背后那些細節上。 給不虞的戰果要怎么寫呢?計安出神的想著,可腦子此刻又實在是有些飄,讓他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連敲門聲也虛虛實實,聽不真切。 曾顯推門進來,屋外的艷陽隨著推開的門落在門口,將這門窗都關得嚴實的屋子襯得亮堂了些許。 他稍作適應,看清楚上首坐著的人,慢慢走了過去。 “許將軍不領功,說有今日的大勝全是殿下的功勞。許多人想向殿下表表忠心,卻不見殿下蹤影?!?/br> 計安笑了笑,接的話卻風馬牛不相及:“你將來,打算做什么?” 曾顯自覺在下首坐了,這個問題他都不需要去想就能回答:“論武,我只能說君子六藝中也都認真學了,射箭時能保證不脫靶,偶爾也能中上那么一箭。論文,殿下最了解,在書院時素來比不過你。論頭腦,不如元晨機靈遠矣。真要說起來,我也算是文不成武不就了?!?/br> 計安揚眉,卻并未出言安慰。他最看得上曾顯的一點,就是他比誰都更了解自己,并且認可這樣的自己。 “將來若有機會,我希望能像我爹一樣,在大理寺一輩子?!痹@垂下視線整理衣袖:“真要比起來,我不如我爹太多了。論頭腦,京城多數人不如他,很多時候他都是明明白白的看著那些人跳,如看愚人一般。但他也不說破,只專注于大理寺那些大案要案,其他事與他無關。我唯一能和我爹比一比的,是心性?!?/br> 曾顯抬頭看向安皇子:“我認定這輩子最好的出路是進大理寺,認定破案是我的立身之本,那我這輩子就只會去做這一件事。其他事,不沾手?!?/br> 大理寺,清水衙門里的清水衙門。 計安看著他:“你不知道我現在問你這個,是為你的將來在打底嗎?” “我知道?!痹@看著他:“十安兄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非常善待身邊人??晌艺J為,大理寺適合我?!?/br> 計安輕輕點頭,收了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就成試探了。 “元晨讓你進來的?” 曾顯點頭應是。 計安一點也不意外,三個好友里,元晨的腦子最管用。 一拍扶手,計安起身:“我就是有些累了,進來歇歇。走吧,也該露面了?!?/br> 曾顯為他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