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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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不能說,這信任是因之前他的幫忙;是因萬霞;是因萬霞如今照顧的那位姑娘和他的關系;是因父親來信時說到的,被皇上罰跪起不來身時他攙扶起來的那一下。 如此多羈絆糾纏其中,他們本也不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計安笑了笑:“都動起來吧。吳非,游宵,你們配合著許將軍行事。切記不可冒進,爭取以最小的代價,再奪回一城?!?/br> 眾人朗聲應是,先后離開。 時家的身份敏感,直到此時計安才安排他們:“你們把人都召集起來,隨我一起主攻?!?/br> 時衍當然知道,主攻立功的機會更大,當即和時緒行禮告退。 計安又讓展顏去給自己人傳話,這下屋里就只剩幾個好友了,正要交待幾句,就見丹娘抱著一個大包裹進屋來。 “這是……” “小十二讓我帶來的,說是給你奪回一城的賀禮?!钡つ镎f出這話就覺得身上麻得很,動了情絲的小十二了不得,都知道挑時機送禮物了,還送得如此合心合意。 計安只看那包裹的形狀就有了猜測,他就那么呆立著,看著丹娘將那包裹放在桌子上,一層層的拆開來,露出里邊從頭盔到盔甲整一套的裝束。 “小十二說,身在戰場,一切以自身安危為重,不可貪功,不可冒進,不可急躁,任何時候都不可泄勁。她還說,你做出一分,她能變出三分,你做出五分,她能變成十分,你若做出十分,她能讓這整個天下都是你的。但前提是,留下命來享受這一切?!?/br> 丹娘笑著抱拳一禮:“這就是她的全部托付,屬下告退?!?/br> 計安看著那幾樣東西,像是沒聽到一般全無動靜。 丹娘走到門邊,牙一咬停下腳步回身:“殿下可知,這盔甲從哪里來的?” 計安確實想知道,他不舍的挪開視線看向丹娘。 “這是老先生曾用過的盔甲?!睘榱诵∈?,丹娘說得不管不顧:“以前不知老先生是誰,一直到隨你離京的前一晚,她才告訴我老先生是當年的國師。她說,這盔甲是當年啟宗給國師的,國師只在跟隨啟宗征戰時穿過,之后他離京,國師府所有的一切都沒帶走,包括這套盔甲。在計劃你要走這一步時,她就寫信和老先生撒嬌耍賴,為你要來了這套盔甲?!?/br> 計安上前輕撫盔甲,這套盔甲,名為——斗南。 ‘相一星在北斗南’,在皇祖父時期不曾有過宰相,相國之類總攬大權之人,可給國師的盔甲卻名為‘斗南’,對國師的期待足可見一斑。 “小十二說,沒人為你置辦這些,她得替你想到?!钡つ锉澫卵ィ骸巴钕?,莫負十二?!?/br> 第354章 再鳴(4) 計安不知道丹娘是什么時候走的。 他眼里看到的,是那一身黑色盔甲。 他心里想到的,是遠在千里之外的那個人。 不虞……是從來都不需要問人要東西的,她的老師她的阿兄們,事事都會想在她前頭,將一切她用得上的東西送到她手里,擺在她面前。 相處這一年半的時間,足夠他了解這一點。 一個沒為自己要過什么東西的人,卻為了他去和國師撒嬌耍賴的開了口。 在這個過程里,她可能還主動答應了什么條件,可能那個條件,并非她愿意的。 真是傻,計安輕撫著頭盔心想,既然不打算回應他的心意,既然不打算將來入圍城,該知道對他冷漠一些才對她有利。 這么費盡一切心思的替他著想,就不怕他越加放不下,到時不擇手段的留她嗎? 計安輕輕笑了笑,以不虞之聰慧,怎會沒想過后果,可她,仍然這么做了。 她就是這樣的人,把你當朋友就信你,在你違背她的信任之前,她都不會疑你。 她并非不知道,若遭了他的背叛自己會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可她仍選擇信任。 她就是這樣的人,有一種什么后果她都擔得起的狠勁。 所以,國師疼她,她的師兄們疼她,阿姑拿她當命疼,就連那些可能并不常在一處的朋友,也都可以為她拼命。 至于他…… “莊南?!?/br> 莊南三人正打著眉眼官司,剛才丹娘那話他們可聽著了,要說老先生是誰他們不知道,可她說國師,大佑史上就只有那么一個! 那豈不是說,表妹是國師的弟子?這身份可有些大!多少人得叫她姑奶奶! 這消息,京城有人知道嗎?他們都恨不得趕緊給家里通風報信! 聽到這聲喊,莊南忙應了一聲,那聲音大得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來幫我穿上?!?/br> 這活還真就只有身為武將的莊南最熟悉,趕緊上前幫忙。 可一摸著這盔甲頓時就忘了正事了,輕撫盔甲的動作像是在做什么流氓事,眼睛放光,哈喇子都快要流下來了。 這可是斗南,斗南??! 啟宗時期能人無數,其中有個名叫也七的鑄甲師為啟宗打造了兩副盔甲,箭射不穿,刀槍不入。 啟宗為兩副盔甲分別取名為獨步和斗南,并將斗南賜與國師。 而現在,到了計安手里。 莊南做夢都沒想到,這輩子竟然能摸到這副盔甲,他爹都沒這機會哈哈哈哈哈! 竇元晨給了他腦袋一下:“快點,算著時間許將軍那邊快要動了?!?/br> 莊南不敢耽誤,用出他最虔誠的姿態一件件給殿下穿上。 計安本來滿心都是不虞,這會看他這模樣也被逗笑:“自知道了我的身份,你都沒對我有過這態度?!?/br> “那不一樣?!鼻f南轉到他身后整理后邊的部分,邊道:“你就算再換一個身份,內里還是那個相識好幾年的人,一開始是會迷糊,不知道用什么態度和你相處為好,可就算在心里提醒自己要注意,也會一個不留神就又把你當成十安兄在對待了。沒辦法,太熟了?!?/br> 竇元晨和曾顯在一邊幫忙,眼角余光看殿下一眼,見他眼里含笑就知道莊南這態度正是他想要的,由那個沒腦子的這么自然而然的說出來,比他這個說什么都像三思過后的更有可信度。 他也就知道了,在殿下心里,還是很愿意做十安兄的。 莊南轉到前邊來,繼續道:“你們都是文人,讀的是經典史集,學的是怎么打嘴仗。我是個武將,學的就是怎么打架,怎么認好刀好劍好槍,什么樣的兵器要怎么防,什么樣的盔甲要從哪里攻破。誰家要是有副好盔甲肯定是要顯擺一番的,禁衛里就有個兄弟為了顯擺悄悄穿出來了,被他家老爺子揍得那叫一個慘。獨步和斗南在盔甲里就是獨一份的,而且這些年里都只聽聞過,沒見過?!?/br> 竇元晨笑話他:“怪不得你一副恨不得抱著舔兩口的德性?!?/br> “那能就這么去舔嗎?不得先凈個口?可不能讓我嘴里這不干不凈的口水給舔臟了?!?/br> 計安沒繃住笑了,另兩個笑得更大聲。 莊南那是一點不在意,還給打了個比方:“現在要有孤本放你面前,曾顯你敢不凈手就上手嗎?” “……”曾顯確實不敢,那不得摸壞了? 莊南又看向竇元晨:“要有人送你一幅鄭玄真的山水圖,你敢臟著手就去打開?” “……”竇元晨也被哽住了,太熟了就這點不好,這點喜好家里都只有祖父和父親知道。 莊南看計安一眼,硬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示意他張開雙臂,去到側后方在腋下扣緊。 “體現出這身份的作用了?!庇嫲驳男那閷嵲谑呛?,上趕著問:“說說,你能拿什么來說我?” 莊南往前探頭看他:“我可真說了?” 竇元晨拍他腦袋一下:“快說?!?/br> “豆子你都趁我不得閑打我幾下了?!鼻f南踢他一腳,當然,沒踢到。 “就殿下你對表妹那個熱乎勁,表妹的信來了你敢滿手臟污的去拆?” “……”好吧,確實不能行。 竇元晨悄悄在心里對莊南豎大拇指,現在還敢叫表妹,真是傻人有好膽。 曾顯將最后的頭盔遞給莊南。有時候莊南確實是嘴在前邊跑,腦子在后邊追,但不是真沒腦子的人。 他很清楚的知道要以什么方式和殿下相處,并且也把自己調整得挺自在,這一點,比他和竇元晨都強,尤其比他強。 “好了?!鼻f南戀戀不舍的又摸了盔甲一把。 計安拍開他的手:“收收你的口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我有什么想法?!?/br> 莊南打了個寒顫,往后跳了一步雙手連擺,頭也連搖:“那可不敢!” “這盔甲名稱不要往外傳?!庇嫲草p輕正了正頭盔,正經了神情:“元晨,曾兄,后方就交給你們了!” 兩人后退一步行禮:“等殿下的好消息?!?/br> 莊南雖無官職在身,眼下卻相當于是貼身護衛,自然是不離左右的,他朝兩人拱拱手,跟著殿下離開。 第355章 再鳴(5) 院子里的人涇渭分明。 在左邊,聚在一起的是皇城跟來的那一百禁衛,見過血后,精氣神和之前已經大不相同。 在右邊,聚在一起的是計安自己的護衛,人數也在一百左右,當然,這只是在明處跟隨的。 而丹娘,抱劍在廊下靠柱站著愣神,不知在想什么。 見到殿下出來,所有人皆是一愣,都是行武的,識貨,看得出這身盔甲不一般,但也沒多想,皇子嘛,有點好東西多正常。 反應快的當即上前行禮,其他人忙跟上。 兩邊的人都是往中間和前邊走,那涇渭自然而然就模糊了。 計安點點頭,朝下方的其中一人伸出手。 那人立刻將背在背上的長槍取在手里雙手奉上。 計安耍了個漂亮的槍花,內行看門道,丹娘一眼看出來這不是花架子。 這確實不是。 計安輕撫和自己相伴多年的長槍,在他人眼中,君子六藝他都學得不錯,箭法很準,也能耍得幾套刀法,可他真正學了多年的兵器,是長槍。 當時給他啟蒙,教過他數年的先生曾說,槍乃百兵之王,對敵時是最靈活的,建議他學槍。 他并不知道自己想學什么,但喜歡百兵之王這個稱呼,既然要學,那就學個最厲害的。 抱著這個質樸的想法,這么多年他都堅持了下來,哪怕是先生離開也沒改。 如今上了戰場,拿槍在手,他都開始懷疑,那位先生是不是知道他的身份,不然以他當時不過是個富家子弟的身份,為何建議他學槍,而非學更實用的刀,或者最花哨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