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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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晟被各方面的人施壓,本就壓力大得不得了,聽說又帶出來之前的無頭公案,頓時更加頭疼了。 刁師爺給他出了一計,朱大人之前都能脫身,必是后頭關系大得很,那就把他拘了來,他后邊的人總要想法子保他不是? 李晟一聽,對啊,哪有讓他一個人頭疼的道理! 時不虞聽聞這些消息笑得直拍桌,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打起來了!好樣的!然后繼續煽風點火,浮生集里連雅集都不開了,全在議論此事。 那邊廂,言十安攜兩個好友去了曾家。他頭上還敷著軟布,一副傷患模樣。 不知曾家在得知曾正出事那會是不是亂過,眼下已經穩住了,每個人該干什么還干什么,只是當家做主的從曾正換成了曾顯。 曾顯顯然也沒想到三人會來。父親明顯已經被皇上厭棄,他人避之唯恐不及,便是姻親故舊有些都悄悄拉遠了距離。他們三個平時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和他的關系卻也只是普通同窗,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卻一起上門來了。 曾顯實在想不明白他們的來意,直接便問:“家中事多,在下恐怕不能相陪,不知你們前來是……” “我們這位十安公子說,曾大人為人正直,不該受此冤屈,拉著我們來幫把手?!备]元晨說笑著把來意說了個分明:“你也不必嫌我們礙事趕我們走,曾大人那些罪名都虛得很,一一反駁了就是。十安兄,主意都你出的,后邊的事你來說?!?/br> 言十安也不客氣,從袖袋中拿出一卷紙鋪開來:“你來看看,章相國參曾大人的是不是這些罪名?” 曾家要拿到這東西并不難,可讓曾顯意外的是言十安竟然能拿到,畢竟他在書院出了名的天賦高,出身低,先生們說起他誰不是又愛惜又惋惜的。 曾顯突然就想得多了些,言十安在被綁了后還能脫險,是不是也并非僥幸?馬兒怎么就那么巧的在那里發病,這才把他撞醒了? 若是如此的話…… 曾顯走過去,看著紙上熟悉極了的罪名點頭,朋黨,貪污,故縱,包庇,就是這些沒錯。 言十安點點頭:“他們定的什么罪名,我們去推翻這個罪名就是,首先朋黨。只要能證明曾大人和這些人往來全因公務,便定不了罪?!?/br> “這個不難?!痹@指著后面三個罪名:“貪污,故縱,包庇,這幾個都不好推翻,家族這許多人,誰家沒幾只老鼠,真要查起來,家家都干凈不了?!?/br> “認小的,不認大的?!毖允蔡嵝阉骸皠児僖埠?,奪職也罷,眼下來說都不算壞事?!?/br> 曾顯對上他的視線,眼下確實不是。父親不知做了何事惹得皇上這般厭棄,若是這些罪名都砸實了,曾家必要元氣大傷,后果是他們承受不起的。剝官奪職,反倒是眼下最好的選擇,既避開了皇上的不喜,也就不必擔心再被皇上找到機會發作。 曾顯現在是真的相信他們是來幫自己的了,示意其他人退下,問:“你們有線索?” 莊南指向言十安:“這事你聽他的,你讀書可能不比他差多少,這方面你差遠了?!?/br> 曾顯看向被他當作多年對手的人,自身的缺點他心里有數,嚴謹有多,靈活不足。自父親出事,他就覺得自己被困住了,動彈不得,若言十安真有法子改變這個局面…… 曾顯起身深深一禮:“若十安兄能幫我父親脫險,我曾家必有厚報?!?/br> “你這是做什么?!毖允舶讶朔銎饋恚骸拔页鍪碌臅r候,你不也幫了我?我現在不過是投桃報李,哪里就值當你如此重禮?!?/br> 若非你做那些事,曾家可能還沒這一劫,言十安在心里道,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要將曾正救下來。 “得我曾家好處的不知多少,你這點事算得了什么?!痹@面露輕諷:“卻偏就你把這點微末小事記在心里,若我曾家僥幸能逃過這一劫,十安兄,以后我曾顯認你這個兄弟?!?/br> “多年同窗情分,本就是兄弟,不說這些?!毖允惨慌那f南肩膀:“還不把地圖打開?!?/br> 莊南咧嘴一笑,把披風一敞,露出藏在里邊的地圖,要是他爹知道他把這東西帶出來了,回去少不了一頓抽。 第118章 雪中送炭 有了時不虞的提前布局,言十安對這些事可以說盡在掌握,出的每個主意,做的每個決定,都顯得格外舉重若輕。 曾顯以前只以為他才學好,才能一直壓自己一頭,這番接觸下來才知道,他厲害的遠不止如此,心下也才明白,以竇元晨和莊南的家世為何都愿意與他相交。 幾日后,曾顯將所有證據上交刑部,為父申冤。 如時不虞所料,便是皇帝恨不得將他斬了,在這些證據下也只得黑著臉罷了曾正的官職,曾家三代不得為官。 “父親,兒子不解,為何?”曾顯扶著父親在上首坐下,看著短短幾日便仿佛老了十歲的父親滿心不忿。 “您破了多少大案,多年辛苦換來一個不近人情的官聲,卻因著三天未能破一個案子便將您投入大獄!這案子交到李晟手中數日不也未找到兇手嗎?為何他就無事?如今交由刑部和京府共查,也未定期限,為何只有您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我被罷了官,曾家不能繼續住在官邸了,讓人去和你娘說一聲,立刻收拾東西,天黑前要搬走?!痹劬ξ⒉[:“再派人去旁支通知一聲,讓能做主的盡快過來一趟?!?/br> “爹!我在問您……” “這就急了?”曾正看兒子一眼:“眼下是曾家的危機,但也并非全無好處。京中風譎云詭,偌大家族本就不該有如此多人留在京城,眼下正是讓他們回族地的好機會。身在官場,浮浮沉沉,只要不是斬立訣就有翻身的機會。我只是被罷了官,家人卻無損,這已是最好的結果?!?/br> 曾正擺擺手:“去吩咐一聲,回來和我說說你是怎么找到這些證據的?!?/br> 曾顯向來崇拜父親,這幾天的事又實在有許多可說的,他趕緊去門口吩咐了幾句便回來坐到父親下首,仔細將事情一一道來。 曾正半閉著眼睛聽著,一直等他說完了才問:“竇家和莊家沒有攔著他們?” “沒有,他們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家子弟在外做了什么,莊南還把家里的輿圖偷偷帶了出來,當天回去就挨了十軍杖?!?/br> 輿圖太過重要,只有皇宮才有完整的整幅江山圖,帶過兵的武將家中也有,但都只有部分,全是在軍中時所繪制,只要不是范圍太大,這事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莊老將軍莊明是啟宗皇帝時期的人,當年時局最混亂的時候由他掌著禁衛軍,可見有多得信任。后來他早早就交權榮養,皇上記著他的好,將他兒子莊敬提了上去,一步步做到禁軍統領,啟宗皇帝駕崩后又得先皇看重。 可惜好景不長,現在的皇上登基不久便將先皇的人全換了,莊敬遷為輔國大將軍,名頭聽著響亮,卻只是個散官,他便知道新皇不想繼續用他,也就老實榮養起來。 大概是他表現得足夠好,新皇后來啟用了他兒子,也就是莊南的父親莊澤,如今為右神武統領,不出意外的話,莊南將來也是要進禁軍這一畝三分地的。 一家幾代人都在禁軍,家里有京城城防圖實在不足為奇,莊南偷偷帶出來的正是這個。 曾正在腦子里翻了翻莊家的老底,怎么看也和曾家素無往來,為何會允許長房嫡子摻和進他家的事來? 至于竇家,倒是有點交情。 還有那個言十安…… 曾正看向兒子:“全程是言十安為主,他們倆人為輔?” “是,兒子也覺得驚奇,他們對言十安似是非常信服?!?/br> 這就有意思了,曾正又問:“這個過程,可順利?” “不算順利,有過找錯的時候,也有過判斷失誤的時候,但十安兄并不因此急躁,而是重新導正,繼續去找對的方向?!毕肫疬@幾天的相處,曾顯道:“父親,十安兄值得相交?!?/br> 曾正在大理寺多年,對有些事極為敏銳,就比如言十安,他會疑他賣好給曾家的用心和目的,但是他并不會因此否定他對自己的幫助,若非他們找到證據駁了那些罪名,他不會只是罷官這么簡單。 所以聽兒子這么說,他道:“古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他敢在此時幫你就是難得,若說算計,害我破不了案的不是他,把我下獄的不是他,想要坑害我的也不是他。若他的算計只為和我曾家結交,為父不覺得他高攀了你。能讓竇家和莊家都允許自家孩兒跟著他胡鬧,可見對他的認可,以如今曾家的處境,顯兒,是你高攀了他?!?/br> 曾顯應是:“孩兒記著?!?/br> 管家在門外稟報:“老爺,各房的人到齊了?!?/br> “你隨我過去,趁此機會見識見識曾家這張皮下都是些怎樣的牛鬼蛇神?!痹鹕恚骸岸嗦牰嘞?,不必說話,為父今日做一回你的先生,給你好好上一課?!?/br> “是?!?/br> 這邊曾正教子,那邊十安等來了蘭花姑姑。 “公子近些日子辛苦了?!?/br> 言十安笑了笑:“姑姑今日前來,可是母親有事要吩咐?” 蘭花在心里嘆氣,早在公子脫險那日她便說要過來看看公子的傷,夫人說,既然是在他們自己的局里,便不會傷得嚴重。理是這個理,可感情上來說,不是這么回事。 只是如今夫人對時姑娘存了成見,又覺得公子和時姑娘聯合起來,反倒將她這個母親排除在外,越發聽不進去勸了。 “公子設局那日夫人便進宮了,以身體不適為由在宮中住了幾日,今日方出宮?!碧m花溫聲解釋:“夫人也無需裝病,這些時日一直咳嗽不止,御醫來了幾個,都說夫人繼續這么下去怕是要得癆病,皇上便留了夫人在宮中養病?!?/br> 言十安皺眉:“癆病并非短時間可得,定是拖得久了才會如此嚴重,之前一直未看大夫?” 見公子關心夫人,蘭花松了口氣,這便好,情分仍是在的:“才開始咳的時候看過大夫,后來一直拖拖拉拉未好,便這般了?!?/br> “還得辛苦蘭花姑姑勸著母親按時吃藥?!?/br> “是,公子放心,奴不敢怠慢?!?/br> 第119章 五兄有請 言十安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屋里沉默著,兩人客氣而疏遠。 蘭花想起以前去看望公子,他見到自己突然出現時眼里的欣喜,不可避免的同時想起,他自以為不著痕跡的打聽母親是不是有來,他去哪里見。 那時的公子,眼里有期待,如今,已平靜如水。 蘭花也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說起正事:“這次在宮里待了數日,素絹姑娘找機會來過,奴趁機告知了她meimei的名字,她給了奴一個消息?!?/br> 言十安抬頭看向她。 蘭花繼續道:“她從尚衣局那得知,這月貴妃宮中要的衣裳比上月少了三成?!?/br> 若不是從宜生那知曉了那些事,少了三成衣裳雖然可疑,卻不會讓言十安多想,可眼下他卻立刻就有了方向,皇帝尋樂的那處宮殿死的人太多,最近沒能補上。 “我知曉了?!?/br> 蘭花起身行禮:“還請公子保重身體,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少行以身犯險之事?!?/br> 言十安輕輕笑了笑:“不知這話,是蘭花姑姑您的意思,還是母親的意思?” 蘭花正要替夫人賣這個好,便又聽得公子道:“假話就不必說了?!?/br> 蘭花嘆了口氣,行禮退下。 言十安靜坐許久,去時姑娘院里告知這個消息。 “天寒地凍行路難,所以抓你那人才說要在那之前多抓些人,不然會不夠,但是出了這事,便是真抓著人眼下也不敢進京城了?!睍r不虞歪頭托腮:“讓人在溫泉莊子周圍探探,要是人手夠可以找遠一點?;实郫偭诉@么久,要是突然沒有人供他玩樂了會忍不住的,必會催促?!?/br> 言十安輕輕點頭:“那這案子就不宜再有大動靜了?!?/br> “算著時間,丹巴國應該攻下寶口城了才對,等等看,要是他們竟然放著寶口城不攻占,那我可就要看不起他們領兵的將軍了?!?/br> 言十安神情有些一言難盡,時姑娘的看不起,好像正是大佑所需要的,畢竟,大佑已經失三城。 “只要有這封戰報,新聞就覆舊聞了?!睍r不虞全然不覺得自己這想法有何不對,不就是忠勇侯府再被拎出來挨罵嗎?罵就是了,不痛不癢。 她將壓在書卷之下的信遞過去:“一早收到九阿兄的來信,丹巴國的公主和扎木國皇子已經定下婚約?!?/br> 言十安看著信上的內容臉色微沉:“跨出這一步,說明他們暗中已做好了交易?!?/br> “定下婚約,成親的日子卻含糊,這婚約就是進得,也退得?!睍r不虞接回信折好塞回信封:“等九阿兄的下封信來就知道了?!?/br> “多事之秋?!?/br> 誰說不是呢?時不虞在心里想,要不是這多事之秋,她這會和白胡子在一起不知多快活。 說到這個時不虞倒想起來了:“你那仍沒有忠勇侯的消息?” 言十安搖頭:“沒有半點消息?!?/br>